文知雅的發飆，讓王家人莫名擔憂起來。
“看來是宋明陽做生意不如文知雅，拿老四出氣。”文娟愁苦道，“如此下去，老四性命堪憂。”
王修杰才不管文家兄妹的死活，他只知道宋明陽的鋪子生意不好會倒閉，佟美珍便屁都不是，依宋明陽的性子，說不定還會追究佟美珍辦事不利，追究責任呢。
“死賤人，你敢再打我，我廢了你！”他越想越興奮，如狼似虎一般沖回房里，接著就是一陣吵鬧聲。
羅小霜掩臉從屋里跑出來，眼里滿是驚恐道：“殺人了，王家要殺人了！”
“臭婊子，老子告訴你，蘭心鋪子若沒生意，你老娘也護不住你周全！”王修杰殺氣騰騰地走出來，手里還抄著一根鞭子。
到底是文娟好說歹說，才勸住了他。
看到索索發抖的羅小霜，文娟也沒給她好臉色：“羅氏，既然嫁人為妻，你就該安守婦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芝麻綠豆大的事，你也跑到羅家告狀，我們王家可容不得你。”
“娘，媳婦知道了。”羅小霜縮在角落里，畏懼道。
這個文娟是安德候爺的堂妹，身后有著長公主撐腰呢。
羅小霜本想著自家老娘靠著在蘭心小鋪混得風生水起，剛入門就想拿捏住王修杰，沒想到那家伙是個窩囊廢，什么都聽娘親，不僅毫無主見，還一事無成。
沒想到宋明陽的鋪子生意沒好幾天，又被芳疏搶了風頭。
只怕母親又要遭罪了。
想到自己的命運，她不禁流下眼淚。
文娟母子暗暗得意，可這份得意沒持續多久，就被文振國給打破了。
“哥，你怎么又回來了？”文娟看得心慌慌。
別人家大哥娶媳婦，哪個不是想著親戚之間多走動，套套近乎的。
可王家沒有，恨不得文振國困死在長公主府才好。
文振國神色憔悴，昔日飽滿的臉容也瘦得像干柴似的。
“娟，我回來喘口氣。”他苦不堪言道。
這一個月以來，他服了不少壯陽補氣的藥，可身體卻像是挖空了一般。
宋世芳索取無度，真真驗證了那句，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可憐的他都快被榨成干尸了。
起初他以為宋世芳從哪里學到什么歪門邪道的法子，不然，為何她越發明艷動人，而他卻日漸枯槁起來。
后來，直到他無意中聽到宋世芳跟劉嬤嬤抱怨他的床第之事，而劉嬤嬤慫恿宋世芳下猛藥。
一想到自己可能會精盡人亡，文振國覺得什么駙馬爺，安德候的頭銜也不香了。
命都沒了，還要什么身份。
“哥，你歇一下就趕緊回去吧。如今宋明陽生意不好，長公主要找人傾訴，若是尋不到人，又該發火了。”文娟給他熱了一壺酒，坐在邊上陪話道。
文振國最近酗酒可厲害了。
“娟，大哥心里苦啊。”他吐糟道。
文娟習以為常，勸道：“人生在世，哪有不苦的道理。”比如他們家每愈況下，一日不如一日。
可惜了……
文振國一杯又一杯酒下肚，話也多了起來。
“娟，我要逃離長公主府。我要去找金谷年。”很快，他醉醺醺道。
這話嚇得文娟打了個激靈，從椅子上彈跳起來，跑到門口四處張望，見沒有人，才松了一口氣。
門口，鐘氏快步走來，苦瓜臉，一把揪住文振國，氣罵道：“兒、兒呀，你別三天兩頭說這些喪氣的話，你若是離開長公主府，王家怎么辦！”
老太太不過去瞇一下眼，王修杰小兩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鬧得她心力交瘁，感覺隨時猝死一般。
這還沒消停呢，兒子又說出一番讓人絕望的話。
生活太不易了。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子的？
“哥，到底怎么回事？”文娟安慰文振國，好言相勸，“你好不容易才爬到今日的地步，為何要拱手相讓？”
“去他的榮華富貴！老子連命都快沒了！”文振國雙目赤紅，噴出仇恨的火花道，“那賤人給我喂藥了！”
鐘氏母女目瞪口呆。
半晌才回過神來。
“怎么會這樣子？”鐘氏猛地打了個激靈，拉起兒子仔細瞧了一眼，才拍著大腿，痛哭淚涕道，“造孽啊，兒呀，你怎么落成這般下場！你，你真是沒用啊！”
虧得她還以為文振國身體恢復了，原來，都是靠藥物維持的夫妻之事。
難怪了。
“娘，我快被宋世芳逼死了。”文振國幾乎崩潰道，“那女人是個變態的。”
鐘氏母女一籌莫展。
文娟不解道：“大哥，我上回給你找的女人，你不是挺好的嗎？為何面對長公主，你就—”她難以啟齒。
“每每看到她，我心里就有壓力，總覺得自己不夠好。”文振國頹喪道，“總之，我是不好了。”
藥吃多了，整個人都成廢物了。
漸漸地，連那些藥都不能起作用了。
這個時候，文振國想起了金谷年。
兩人是夫妻，她還是醫術高超的大夫。
只有她才能救他了。
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找回尊嚴。
“兒，兒呀，你怎么這般苦命。”鐘氏長嘆一聲，也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文娟擔憂王家人的命運，想著搬離京城的計劃。
這些年，靠著文振國攀上宋世芳的關系，文娟也賺了不少錢，回頭找個小地方生活，富足的生活不是難事。
“眼下要保命的話，只能讓別人取代我了。”文振國一語驚人道。
面對鐘氏母女驚訝的目光，他苦笑：“我知道宋世芳盯上了別人，這樣也好，我也解脫了。”
說這些話，是為了讓她們有準備，畢竟富貴不能長存。
那一刻，文振國甚至迫切想見到金谷年，若是她能原諒自己的話，再差也不至于像眼前這樣子，淪落為死尸，然后被宋世芳拋尸荒野。
以前，金谷年對他是那樣的言聽計從，那樣的愛慕萬分。
鐘氏沉默不語。
文振國是沒見過黑化后的金谷年，她人是變漂亮，性格卻古怪，透著一股兇殘勁，還一言不合就動刀子。
橫豎他是栽在她們兩姐妹手里了。
那一刻，她們從未有過的悲傷與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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