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李暉等人在大廳疊紙活,白芍帶著白果、白芷,去廚房準備晚上煸爐要吃的東西。

  順喜身在曹營心在漢,程雪自然不會棒打鴛鴦,讓他跟文喜一起過去幫忙。

  他是高興了,文喜就一臉苦大仇深。想他狼窟赫赫有名的紅狼,如今竟然要去廚房打雜,上哪兒說理去。見德喜一臉忍俊不禁,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哎,你咋了?肚子疼嗎?”

  “你閉嘴,我這會兒情緒不好。”文喜吼完,徑直離開。

  順喜被吼的莫名其妙,剛想發作,下一秒就忘腦后,興沖沖找心上人去了。

  來到廚房,他是既抱柴又打水,把能干的粗活、一人包辦,白芍三人就只管做飯。

  文喜傻乎乎的站在一旁,想幫忙但卻沒忙可幫,順喜一個人管倆灶臺燒火,時不常還跟那姑娘說話,笑的賤兮兮,他可不想上前湊合。白芷忙完手里的活兒,見狀走過來,讓他回去休息。文喜如聽圣旨一般,扔下一句“謝謝妹子”,轉身就跑。

  洗干凈的羊蝎子、牛骨,放入鍋中,再加上蔥姜蒜、大棗跟枸杞,添水扣蓋燉。

  鍋開沒多久,空氣里就充斥著肉的香味。

  大堂內干活的人聞到味道,都貪婪的呼吸好幾下。

  就連一直呆在里面做事的驛丞、都出來,好信兒的問:

  “李大人,廚房做啥呢?這么香!”

  也不用人讓,自己搬把凳子坐下,幫著一起疊紙活兒。

  “哦,是羊蝎子。”李暉回答,“晚上在這兒吃、咱們一起,從京城學回來的手藝,你嘗嘗牛肚、百葉啥的,老香了。”

  驛丞聽是內臟、眉頭微蹙,可下一秒就又松開。

  味道實在是太香了,想來只要洗的干凈,吃起來應該問題。

  白薇接收到程雪遞過來的眼神,屈膝行禮,轉身出去。

  來到廚房直接找白芍,將李暉晚上請驛丞吃飯的事情講了一下。

  “成,我知道了,申時末就開飯,都在大堂吃嗎?”

  “夫人跟小姐們回屋,老爺帶兩位少爺在大堂同驛丞一起。”白薇回答。

  順喜聞言站起身,走到白芍跟前,說:

  “芍兒,寧失一村,不落一戶。你在多備個爐子,等下我們陪驛站的伙計一起吃。”

  “行。”

  白芍頷首,拿出盤子、開始分裝,伙計們的就讓順喜端去廚房的窗戶下面。糊好了的牛肚和蹄筋,只要過下湯、蘸韭菜花老香了。

  扣上紗罩,防止落蒼蠅。

  又燉了一個時辰,終于開飯了。

  先把李暉、程雪的兩鍋裝好,都是滿滿的羊蝎子跟牛骨,光吃它們就能吃大半飽。順喜沒有逞強,喊來文喜、德喜、還有天冬一起,兩人一組,分別端去大堂跟屋子。

  白果見狀也去窗戶下面掀開紗網,當發現盤子里的東西少了很多,不禁驚訝。

  “咋回事兒,誰偷吃了?”

  說話間就抻脖子往外瞅,一片茂密的林子,什么都沒有。

  白芍聞聲走過來,心里也是“咯噔”一震。這么多人都在廚房忙活,進來個賊竟然沒發現,這要是對方圖財、放些迷煙,他們就都交代了。

  怕打草驚蛇,忙安撫的說:

  “沒事、沒事,鍋里還有呢,先把盤子補滿再說。”

  白果心思轉得很快,聽她這么講,配合的頷首道:

  “也是,換我也會忍不住偷吃一口,更別說驛站的伙計小哥兒了。再給他們多裝一些,免得天冬哥他們吃不著。”

  驛站最大的官就是九品驛丞,手下有四個吃餉的小小芝麻官,至于伙計都是當地找來的,工錢從驛站里出,類似現代的自負盈虧。別小瞧這些伙計,沒點門路根本進不來,所以白果強行給人家扣帽子,除非賊經歷的不多,否則分分鐘就能識破。

  白芍雖覺得不妥,但話都說了就只能配合。

  “成,再多給他們裝一些。”

  很快,大堂、房間兩邊都開飯了。

  白芍故意躲在廚房暗處、觀察,沒有進屋。可看了半天也沒個動靜,估計是小賊吃飽、不來了。

  “在這蹲什么呢?”

  白芍聞聲搖頭,說:

  “有賊偷吃東西,我尋思瞅瞅能抓到不。”

  “有賊?”

  天冬已經,快步走進廚房,順著妹妹指的位置從窗戶跳出去。地面的確有一串腳印,蹲下查看,應該就是個半大孩子。面前是一片林子,估計是哪家孩子過來玩,聞到香味偷吃的。

  “哥?”

  “沒事兒,就半大孩子嘴饞過來偷吃。”天冬蹦回廚房,關上窗戶,“別說孩子,我都饞的直咽口水。你趕緊回去吃飯,我也回大堂了。估計德喜、文喜他們不帶少造的,鍋里還有嗎?”

  “有的是,你們那邊吃完就讓順喜過來撈,他知道。”

  看著妹妹自然地安排順喜干活,天冬心里是既好笑又無奈。他們兄妹四個從出生那天起就身不由己,索性如今遇到了仁慈主家,早早幫他們安排親事。順喜除了憨一些,其他都很好,尤其知道疼人兒。

  戲謔上揚嘴角,輕戳妹妹額頭,什么都沒說的轉身離開。

  白芍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臉熱的不行。

  大堂內,李暉爺幾個吃的還算斯文,驛丞跟四個驛站小吏都往肉上盯,至于青菜、榛蘑、木耳等物,瞅都不瞅。

  “哎呀李大人啊,這煸爐我吃了不少,可這羊脊骨咋燉的?這么爛糊入味呢,還有這韭菜花,蘸了之后真好吃啊,一點都不膩。”

  看著驛丞大快朵頤的樣子,李暉笑著道:

  “想吃、回去讓嫂夫人給你做。老簡單了,就是大鍋添水只放蔥姜,燉的越久越香。這都是我科考時,我媳婦帶著丫鬟琢磨的,那會兒買不起肉,就只能買骨頭熬湯喝。”

  故意說得很苦,驛丞立馬就聯想到了自己科考那會兒。大多驛丞都是舉人出身,從秀才考舉人,那可相當不容易,他最是能體會。

  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長嘆口氣,說:

  “咱的媳婦都不容易,為咱有這么好的媳婦、干一個,得對自己媳婦好。”

  他有些上了年歲,所以喜歡對人講道理。

  李暉倒是沒有嫌煩,畢竟說得沒錯,男人必須疼自己的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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