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家時,家門大開,屋中寂靜。
怎們回事?
莊安晴心頭一緊,快步進屋,恰好就碰見解云湛捧著一托盤杯子從堂屋出來。
看見自己媳婦兒回來,解云湛略帶疲憊的臉上浮起笑意,“晴兒。”
莊安晴看出他有些累,忙上前幫著接過托盤。
解云湛卻是往旁邊躲了躲,避開了她伸過來的小手,“我來吧。”
莊安晴歪著小臉打量,擔心道:“你怎么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說著,目光掃過他捧著的茶杯,“方才有人來過?”
解云湛點頭,“來了好些鄉親,剛剛才陸續離開。”
莊安晴一愣,忙朝堂屋看了下。
好家伙,滿桌子的茶杯果皮,瓜子皮也落了一地。
這是一村子的人都過來侃大山了嗎?
忽地,莊安晴反應過來,疑惑道:“難道他們是聽到你的喜訊所以特意過來的?”
解云湛知道她已經看過榜單,揚唇笑笑,“今早謙益來給我報喜,嗓門大了一些,被幾個鄉親聽到了,很快就傳遍了整條村子,村里人便陸陸續續聞訊過來。”
莊安晴嘴角抽了抽。
好嘛,這么光榮的任務竟被自己的店房東給搶去了。
想著沒能第一時間給他報信,莊安晴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抱歉,今日一大早縣丞夫人就把我接去給她友人看診了,一待就待了幾個時辰,所以——”
“沒事,這又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好抱歉的。”
說著,解云湛寵溺地看著她,“你忙一天了,先去歇一下吧,我把屋子收拾好了就去陪你。”
莊安晴甜甜一笑,“我不累,我想跟你一塊兒收拾。”
說著,她也沒等解云湛點頭同意,轉身就進了堂屋,哐哐哐地把剩余的杯子都摞到了桌上的托盤里。
她動作太快,解云湛根本沒來得及阻止。
等他邁步入堂屋時,莊安晴已經捧著滿滿一托盤的杯子轉身往外走,朝他展顏,“走,咱們一起拿過去。”
解云湛無奈,只得隨了她意,兩人肩并肩一起拿著東西去了灶屋。
小兩口就這樣分工合作,終于把堂屋收拾干凈,完了又一起去院里用胰子洗手。
莊安晴在院里環視一圈,不解道:“小山山還沒放學,可是小月兒為何也不在家啊?”
“方才里正一家過來道喜,完了歡姐就把云月拉去她家玩了。”
知道孩子沒事,莊安晴放下心來,邁步回了東屋。
解云湛看著媳婦兒的背影,心里忽地有些失落。
他考了案首,怎么媳婦兒自回來后一聲恭喜和稱贊都沒有呢?
難道媳婦兒覺得他做得不夠好么?
還是說媳婦兒其實沒那么在意他?
想起今日村里人蜂擁而至的那種喜慶,再對比媳婦兒如今的悄無聲息,解云湛那是越想越心塞。
算了,媳婦兒沒有表示,那就證明自己做得還不夠,還得繼續努力!
嗯,柳兄今日已經告辭離開,一覽堂的小屋已經空了出來。他今晚就搬回學堂好好用功,爭取府試也拿個案首回來,讓媳婦兒知道自己夫君是有用又值得她依靠的!
自我安慰又胡思亂想了一通,解云湛再次支棱起來,麻溜兒把洗手的木盆收拾好,轉身就去收拾包袱。
柳成竹睡在學堂小屋的這幾日,解云湛都在自家媳婦兒的屋里打地鋪來著。
其實上次兩人意外同床之后,媳婦兒倒是沒有刻意強調他必須要打地鋪來著,不過他實在怕自己一時沒控制住害媳婦兒犯病,所以決定還是保持適當距離,一步一個腳印,等媳婦兒確定情況穩定之后,他再進一步靠近她便是。
雜七雜八地想著,解云湛走到東屋門前,抬手敲響了屋門。
“進。”
聽到應聲,解云湛推開屋門邁步入內,一眼便瞧見自己媳婦兒站在妝奩旁,雙手負在身后,一臉笑意地看著他。
解云湛壓下雜七雜八的心思,溫柔笑道:“有件事方才忘了告訴你。”
“哦?何事?”
“柳兄今日來道喜后便辭行離開了,臨行前說來日有機會再回來看我們。”
莊安晴一愣,“柳郎君走了?”
轉念一想,又道:“也是,他得趕著回去給舅父和妹妹遷墳,路途遙遠,是需要早一點兒走。”
“嗯。”解云湛點頭,又道:“對了,縣試中了,接下來我就要準備府試,府試在四月舉行,離現在只有一個多月。現在學堂的小屋空出來了,我打算今晚就搬回去小屋住,開始認真備考。”
莊安晴怔住,忽地有些不舍。
可他是為了備考,難得他重燃了斗志,自己再不舍也應該支持他。
想著,她努力扯開嘴角露出一抹笑來,“好,那你加油。”
她努力表現賢妻模樣,好讓他沒有后顧之憂可以專心備考。
殊不知,她這副體貼理解的神情讓解云湛本就悶悶的心更加堵得慌。
這小沒良心的,沒有表示也就算了,怎么聽說他要走,竟還一絲不舍的表情都沒有。
嗯,肯定還是自己不夠厲害,還不能讓媳婦兒想時刻依靠自己。
解云湛又暗自鞭策了自己一下,笑著點了下頭,“好,我不在的時候你也要多注意身體。”
說著,他默默咽下心中苦澀,開始埋頭收拾東西。
他把頭埋進箱籠里翻來翻去,耳朵卻一直注意著某人的動靜。
些許雜音時不時從身后傳來,期間還有剪子咔嚓咔嚓的聲音。
她在倒騰什么?
解云湛心里癢癢的,忍不住就想回頭去看。
可他不能,他怕此刻轉頭,眸里的委屈就會藏無可藏。
正在糾結間,身后突然安靜下來,之后有腳步聲靠近,一直走到他的身旁。
解云湛做出一副埋頭翻衣服的樣子。
忽地,一個東西似在他眼前垂落,繼而有淡淡藥香鉆進鼻孔。
他愣了愣,抬頭,瞳孔一震。
甜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案首大大,恭喜。”
案首、大大?
這是什么奇怪的稱呼?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媳婦兒終于給他說恭喜了!
對他而言,今日整條村子所有的恭喜加在一起也不及這一聲來得動聽!
忽地,淚水開始在眼眶中打轉,只覺過去這段時間里所受的頭懸梁錐刺股的辛苦全都值了。
見他呆呆愣在原地,莊安晴輕輕晃了晃手里的東西,“怎么?不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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