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輕飄飄的。
砸在蔣公公耳邊,他張了張嘴,能感受到到自己從喉嚨里發出了一些音節,可這些不成句子,眼前好像有星星閃過。
——最后的記憶,是自己的身子往后一仰,便什么也看不見了。
……
三天后。
皇陵之事的處理加上收尾,攏共花了三四天時間,全權移交刑部,幾十個宮女太監,終于離開了皇陵。
姜慈在縣里待了三四天,他們全部招供之后,挖出了很多尸體,這些尸體自然都要一一驗過。
不過這些對她來說倒是也稱不上辛苦,畢竟也都習慣了。
和姜慈打從一開始預估的沒錯,這里面的每一個人,都是殺人兇手,沒有一個人的手是干凈的。
可也正是因為殺了人,大家都握著對方的把柄,詭異的形成了這樣的共生關系。
而至于那所謂丟失的寶物,硯臺當初殺人的時候弄臟了,另外兩個東西,都好端端的藏在床底下。
但姜慈覺得,歸根結底,蔣公公雖然壞,但皇帝身死,便要派一群人陪著白骨估計都脆了的皇帝的演戲,也著實不人道。
……
第四天,他們回了京城。
姜慈體質不算太好,忙的太累了會沒食欲,她吃不下什么東西,這兩天愣是瘦了一圈。
而才剛到昱王府,宮里便傳來消息,宣他們夫妻二人進宮。
舟車勞頓,姜慈感覺自己困得都快睡著了,暈頭轉向的聽了圣旨就打算回房換身衣裳就去。
商行川見她急急忙忙的模樣,道:“做什么?”
姜慈一愣,下意識看了眼宣旨的太監,小聲道:“不是說進宮嗎?”
商行川眉心微蹙,目光落在她眼下得青黑上,語氣重了些,“你不用去了,回去吧。”
“回……回去?”姜慈還沒反應過來,這圣旨上可帶了昱王妃三個字呢。
商行川卻心知肚明,明德帝規矩大的很,今天下午這一去,不到明天早上都回不來,她現在看著如此勞累,何必過去受罪?
然而他卻不是個喜歡解釋太多的性子。因此只是道:“你既然累了便在府里歇息就好,陛下要問的無非是皇陵之事,本王去一趟便可。”
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姜慈總不可能非要去,更何況她本來就不想進宮,也沒多想,自己便回去了。
那宣旨的小太監目瞪口呆,忍不住訥訥道:“這圣旨上宣的可是……”
商行川眉梢微微一挑。“王妃身體不適。不便進宮。”
小太監心想你說不便那就不便吧。
不敢多說。
外頭天氣漸陰,冷風卷著枯葉,被車輪碾過,馬車在煙火氣十足的街道中穿行,商行川在宮門前下了馬車,遇上了洛慎言。
洛慎言平日里十分肆意,今日卻不同,他臉色有些緊繃,絮絮叨叨:“陛下今日是當真動氣了,虔王和睿王都到了,你待會說話也注意些。”
“是么?”商行川踏上青石板路。看向眼前巍峨的宮殿,淡淡道:“整日生日氣,至今尚未駕崩,倒是離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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