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時候,溫熱的被窩里突然鉆進來了一個散發著滾燙熱意的身體。
動作輕緩地朝他動了動,光溜溜的好像還沒有穿衣服,緊接著就把李樂給圈到懷里摟著了。
盡管李樂沒有睜開眼睛看看,但那樣熟悉的味道和幾個落在臉上不同位置的克制親吻,貼近著就能感受到的那砰砰跳動,猶如擂鼓一般強勁的心跳聲。
在朦朧睡意中,讓李樂已經不由自主地就想縮在啞哥的胸膛上了,暖和,好聞,幸福感濃厚。
李樂把臉往深處埋進了一些,手臂環在啞哥的后背上來回摸了摸。
一條腿擠進啞哥的大腿間往上蹭動了兩下,感覺到啞哥呼吸有變化了,嘴角就下意識地揚了起來。
啞哥也沒鬧他,在黑漆漆的屋里抱著李樂輕輕地親了一會兒,就不再亂動了,默默地躺著把李樂冰涼的小腳和細胳膊給焐熱。
這一夜啞哥沒睡多長時間,在牛棚里翻過來調過去的,心里就是靜不下來。
前半夜等吳衛國睡著了,他熬不住短淺地瞇了一陣兒,又一下驚醒了。
總是害怕自己睡過頭去了,猶豫了好久,摸著黑把驢車給趕回來了。
本來想待在廚屋等他爸和李樂起床的,沒想著要進西屋或者堂屋里去,但不知道是不是頭腦不清醒的原因,鬼使神差地就去試著推了一把堂屋的門。
結果真給他不費力地推開了,啞哥當時一下子就愣住了。
反應過來時整個人都開心得不行,知道李樂是特意給他留門的,想都沒想地就竄進了里屋。
早上大概有六點鐘這樣,劉叔起來了,雖說天還是有些暗的,但一出西屋門打眼就看到了院子里搖頭晃腦的毛驢,大清早地給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
不用猜,劉叔也知道是啞哥干的,不過沒想到他會這么早就回來。
望了一眼安安靜靜的堂屋,劉叔笑著搖了搖頭,把驢子又給牽了出去。
李樂睡醒了,在啞哥懷里舒服地睜開了眼,呆愣地盯著某一處,眼神放空了一陣兒,然后慢慢地縮回覆在啞哥后背的手,挪到了胸前。
閉目養神的啞哥感受到了李樂的動作,低著頭去看他,咧著嘴笑,但李樂沒有抬頭。
而是自顧自地摸著他的胸膛,用一根手指頭貼著皮膚緩緩地來回滑動著,接著又按住不停地打著圈兒。
慢慢的,啞哥就不淡定了,腳趾在被窩里難捱地抓緊著,身體也開始不受控制地顫動。
望著李樂眨都不眨的眼睫,急得吞咽了好幾下口水。
李樂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在啞哥試探性地把手從他衣服后面探進去時,才像大夢初醒一般,抗著后背胡亂地扭動著。
“哥哥?!”
啞哥把臉湊近著看他,還沒確認李樂的心意呢,心情剛剛激動起來,就被李樂推開了一下。
“我們起床吧。”
李樂說完這句話,沒管啞哥一時間突然委屈了似的樣子,從被窩里坐起了身。
掀開被子就看到渾身光溜溜的啞哥,揪著嘴上下掃了他一眼,眉毛一挑,笑瞇瞇地把被子給他重新蓋好了。
“哥哥,就一個晚上沒見吧,可我怎么感覺我們倆好像分開了快一個月了?”
“好奇怪啊?你有沒有覺著,就跟時間暫停了一樣?”
啞哥沒大看懂李樂說得什么意思,不過對他來講,哪怕是轉臉的一瞬間沒有看到李樂,他也覺著是在他生命里獨自度過了好長好長的時間。
他就想時時刻刻地跟在李樂旁邊,不想走,也不想長時間的和他分開。
就像昨晚只是回了一趟牛棚,啞哥就知道到底有多么地難熬了。
李樂穿好衣服下了床,把啞哥扔在被子上的衣服理順了一件一件拿給他。
撐開他底褲看的時候,啞哥兩只手抓著被子邊,眨巴著眼睛,整個人頓時顯得有些害羞。
李樂幽幽地瞄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底褲,抿著嘴唇給團起來放到盆里了,然后從柜子里抽出來了一條干凈的給啞哥。
“看來昨晚吃的肉湯確實大補,哥哥,這功效立竿見影啊。”
啞哥的臉一下子就紅透了,烏黑的眼睛不自覺地閃躲著。
李樂一看到他這副樣子就想逗弄他,想了想,俯身趴在了啞哥的枕頭邊上。
啞哥歪過頭來看他,不知道李樂想要干什么的,有點期待也有點疑惑。
等了半天,李樂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就只是含情脈脈地盯著他看,弄得啞哥心里癢癢的,又干巴巴急躁躁的。
“哥哥。”
李樂稍稍支起身子,以一個自上而下的角度凝望著啞哥,水潤潤的眼睛里溫情流動,就像天邊懸著的一對晨星。
“......我有點想吃山藥喝牛奶了。”
吃完熱乎乎的早飯,額外煮了幾根山藥和雞蛋,把要帶的東西一件不落地都搬上驢車,天色也一片亮了,劉叔趕車,爺仨就往鎮上去。
有了驢車,一路到鎮上一點都不吃力,雖然也不是多快,但到的時候差不多各家的攤子都找地支起來了。
鎮上不過就巴掌大的地方,里面位置好些的地段都被臨街做生意的人家自己占掉了。
劉叔趕著驢車沿著街道繞了一圈兒,實在找不到什么合適的地兒。
李樂坐在驢車上也不停地看看這邊,望望那邊的,想著這群擺攤的人也是挺爭的,甚至有幾人為了搶一塊地都吵吵起來,馬上就要動手了。
而且這一圈兒看下來,這鎮上最起碼有三家寫對聯的攤子,都是那種年過半百的中年人,想必都是當地做著有關文化工作的那一類人。
李樂覺得有些擔心了,即便在來的時候做了心里預期,但還是對自己的銷量感到不容樂觀。
這片地方總共才多少人家啊,現在加上他就已經有四個寫對聯的,就算平攤了所有人數,也賺不了什么大錢吧。
他又是個新來的,影響力肯定不如那些扎根寫了很多年的老面孔。
熟客一定會首選那些人,李樂咬著下嘴唇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看著還在為他挑選地方的劉叔,心里止不住地泄了一絲的氣。
“叔,要不......我們就在街頭那里擺吧。”
“別的地方人家都占著了,我們要是去,說不定還得吵起來,就街頭吧,這第一天讓我先試試......”
劉叔趕著驢車,回頭看了看滿臉擔憂的李樂。
嘖著嘴巴有些愧疚,他很想給李樂找個顯眼的好地方的,但確實也不容易找到。
“行,小樂,你不要太犯愁,不要去想賣多賣少的,就當是來寫著玩的。”
“不管怎么樣,叔跟你哥都陪著你,你想做什么我們就做什么。”
啞哥把被子往前傾著跟劉叔說話的李樂肩膀上扯了扯,在被子里握住了李樂的手。
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去幫李樂,之前他跟他爸來賣過雞蛋的,但也只是安安靜靜地蹲在一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而已。
這寫對聯他就更不通門道了,李樂寫的很多字啞哥根本不認識,打個下手還行,但這也不妨礙他覺得李樂比其他人寫得好看。
特別是里屋墻上的那張紅囍字,當時看到,有一瞬讓啞哥人都恍惚了。
好像李樂已經被他娶了過來,成為他名正言順,正兒八經的媳婦兒了,里屋就是為他們倆張羅婚事的喜房一樣。
想到這兒,啞哥忽然就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驢車轉回了街頭,停在一處平整,不礙事的位置。
劉叔和啞哥倆人把桌子板凳給搬了下來,又小心翼翼地把紅紙,墨汁毛筆從布包里拿出來擺上,鋪開。
李樂坐在車上,被剛升起的一束金黃的陽光眩得眼花。
啞哥抬頭看他,不自覺地就被光線中柔和漂亮,拿手遮光的李樂給迷住了。
瑩潤的皮膚透過光擁有了玉石一般的光澤度,嫩彈的嘴唇像是撣上了一層薄薄的荷花紅,眼眸里帶點愁慮,更添幾分不動聲色的撓人。
在深冬這樣晴朗無風的早晨里,啞哥仿佛看到了自己未來如何幸福的一生。
他的小樂真得在他的世界中閃閃發光啊。
劉叔放好東西,挪了挪桌子,想再問問李樂的意見,嘴巴還沒張開,就看到了站在光里笑著的啞哥和想事情的李樂。
輝,耀,煌。
這不經意的一刻,劉叔才明白了啞哥媽媽,溫苑香為什么要以‘明’做中間字,‘輝,耀’二字結尾了,原來是光啊。
希望光能永遠照耀他們,希望光能帶領啞哥走出人生的任何陰影,希望他們人生的每一步都是明亮無阻的,也希望他們自己就能像光一樣,讓生命中的人能感受到屬于他們的那份溫暖和明朗。
劉叔此時也明白了李樂為自己取得名字的意思了。
輝煌,一前一后,一大一小,互相呼應,并排前行,不分不離。
啞哥伸手掐住李樂的胳肢窩,把他從驢車上抱了下來,一落地還沒舍得松手。
也沒顧得上他爸就在后面看著,把李樂摟在胸口抱了一會兒。
劉叔看了看他倆人,發自內心地開心,一張細紋漫布的臉,因為大大的笑容,眼角甚至擠出了一點點的水星。
抱完了李樂,啞哥轉身就拿起來了一幅寫好的樣張,沖著劉叔和李樂咧著嘴笑了笑,沒等他們問他,就高舉著手,跑進了陸陸續續過來趕集的人群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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