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爸爸把顧云霆拉到書房以后,便對他進行了批評教育。
“云霆,即使她不是安安,你也不能下死手,真把人弄出個好歹,你準備怎么收尾?”
顧云霆雙眼猩紅的道:“爸,你聽到她說的那些恬不知恥的話了嗎?我真是沒見過那么不要臉的人。
我和她很熟嗎?我們壓根就不認識。
出了這個事情,大家都不想,你說你坦誠點,我們還可以商商量量的解決事情。
想在顧家待,我當朋友一般善待你,你給安排個好去處,幫你掃尾遮掩。
不想再顧家待,只要提出的要求合理,我給你做出補償。
這些都沒什么,但是她偏偏要冒充安安,想做我媳婦,還想坐享其成安安所有的成就。
你說你冒充一時,還能冒充一世嗎?
沒有那金剛鉆,你就敢攬那瓷器活?
那不是等著吃花生米嗎?”
顧云霆說的這些,顧爸爸也很是認同,但是不管怎么樣,都不能傷人。
“云霆,你說的這些,爸爸是認同的。
但是認同,不代表你可以隨意的傷人。
從這件事來看,你還是不夠成熟。
別人的一兩句話,就能將你刺激到理智全無,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
將來你還會遇到各種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你也像那么處理嗎?誰讓你不舒服,就去弄死誰?
我們再換個角度來想事情,安安來的時候,是穿在她的身上的,說明她們身上是有共同點作為媒介的。
所以安安才會穿到她身上。
首先,同名同姓,其次,長得一模一樣。
我打個比方,你要是將她弄死了,萬一安安再穿回來了怎么辦?”
顧云霆聽了顧爸爸的話,突然恍然大悟,是呀,要是他的安安回來了怎么辦?
自己的確是沖動了。
那這意思是,自己還不能將她送走,還得好吃好喝的供著?
不行,不行,他實在是太厭惡那個女人了,看著都覺得惡心。
這在京都老宅大院還好,將她安排在外院,眼不見心不煩。
這要是回南城的話,大家都生活在一個空間,看著她那做作樣,他保不準真的想讓她徹底消失。
顧爸爸看著他這個樣子,是真的把那人,厭惡到了極致。
不過要是換他,他厭惡。
他站起身,拍了拍顧云霆的肩膀道:“這事你別管了,你奶奶會處理。
云霜他們聽說安安出事了,昨晚德明一家子就買了過來的票,帶著孩子們回來了。
你去部隊,找蔣叔叔借車,一會兒去接一下他們。”
顧云霆嘆了口氣,點點頭。
顧奶奶走出顧云霆的房間時,轉頭交代了一聲吳嬸:“小桃,一會兒招呼人把云霆和安安的房間重新打掃一遍。
把安安的那條項鏈送到賭石場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相同品質的墨翠更換。
還有,去給這姑娘找幾件合身的新衣服。
她身上這套換下來,就燒了吧。
這衣服是安安的,也是安安穿過的,免得姑娘穿著也膈應。”
全部交代完后,便轉身回了客廳。
蘇樂安聽了顧奶奶的話,滿眼的失望。
她這皮囊在顧家人的眼里一文不值,不管她做什么,在顧家人的心里,她只是個陌生人。
而那個安安,雖然已經消失了,卻活在了顧家所有人的心里。
她即使是消失了,她所擁有的東西,顧家人寧愿就這么放著上灰,或者毀了,也不會給別人用。
哪怕她是這身體的主人,也不允許觸碰,連自己待過的空間,他們都覺得骯臟。
為什么會這樣?
她真的想不通,顧家人為什么就不能給自己一個和她們接觸的機會。
不會的,她可以努力的去學習,說不定,自己比那什么“安安”做得更好呢?
吳嬸走到蘇樂安的面前將她扶起來,嘆了口氣道:
“姑娘,走吧,我給你找兩套換洗的衣服。”
蘇樂安起身,失魂落魄的跟著吳嬸出去了。
她剛出門,就見兩個幫工,提著水桶和抹布走進顧云霆的房間。
她心里委屈到不行,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流。
吳嬸讓她先回去,自己去給她找衣服。
隔了二十來分鐘,吳嬸抱著一大摞衣服進來,放在床上道:
“姑娘,這些都是新衣服,兩套棉衣和棉褲,里里外來換洗的衣服2套,一雙棉鞋,你自己去打水洗洗換上吧。
你身上的這身衣服,你脫下來放在籃子里面,一會兒我會叫人過來拿去燒掉。
你那這屋里,還差什么,你給管理外院的何嬸說,只要不過分,她會讓人給你準備。”
說完起身離開。
等吳嬸離開之后,蘇樂安翻看吳嬸送過的衣服,氣憤的將衣服掀在地上。
這衣服是打發叫花子呢?
棉衣外面是粗布做的面子,里面是細棉做的里子,和顧云霆房間里的那一柜子,漂亮高檔的女裝比,不止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這明顯是家里幫工穿的衣服,她好歹也是顧云霆名義上的媳婦,他們怎么可以這么對待自己?
蘇樂安忘記了,她和蘇樂陽到南城之前,在鄉下,別說棉衣,連單衣都只有兩三套換洗的。
而且還是縫了又縫補了又補的,差點都看不出衣服原本的料子是什么顏色的了。
大冬天為了御寒,只有把全部的單衣,長長短短的全部套在身上。
即使是這樣,都冷得牙齒直打顫,眼淚鼻涕像不要錢似的往下流。
現在人家顧家,給她拿的,全是全新的棉衣,棉褲,還有棉鞋,她居然還瞧不上。
她還正在生氣,房門便被敲響了。
蘇樂安被嚇了一跳,小聲的問,“誰?”
門口傳來中年婦女的聲音道:“姑娘,我是管理外院的何嬸,吳嬸讓我過來把你身上穿的那套衣服拿去燒了。”
蘇樂安小心翼翼地道:“知道了,你稍等我一會兒,我正在換。”
然后咬咬牙,將地上的衣服撿起,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氣呼呼的把衣服換上。
衣服換好后,她把門打開,低著頭,將衣服遞給何嬸。
何嬸拿著衣服,轉身就丟在火盆里面,放到蘇樂安門口的空地就給燒了。
蘇樂安看到何嬸的操作,眼淚在眼眶里面直打轉,敢怒不敢言。
她怕她再多說一句,會直接被丟出去。
*
2023年
蘇樂安還沒有起床,蘇媽媽就提著蔬菜粥來到醫院。
進到病房以后,就在衣柜里面,拿了一套干凈的童裝,給已經醒了的羅思安換上。
她問羅思安要不要在這里和他干媽吃素菜粥。
羅思安搖搖頭,把小手揣到背帶褲的兜里,一只手提著他的奶瓶道:
“外婆,我要去隔壁吃鮮肉餅,一會兒再過來陪你和媽媽。”
說完,就搖搖晃晃的跑了。
蘇媽媽看著羅思安的這些小動作,像極了蘇樂安小的時候,整天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
這難道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著蘇樂安睡了兩年,連一些小動作都被傳染了?
那甩著小屁股,搖搖晃晃跑步的姿勢,倒是像極了羅天翊小時候。
蘇媽媽拍了拍床上的蘇樂安道:
“裝啥?趕緊起來喝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已經醒了。
一直裝睡,不就是不想喝蔬菜粥嗎?
再喝一天,明天給你煮瘦肉皮蛋粥。”
蘇樂安一聽,明天有肉吃,一個轱轆翻身坐起來,麻溜的下床去衛生間洗漱。
吃了早飯后,她又搖到隔壁去看看羅天翊。
她去的時候,羅思安已經吃飽了,自己跑到中藥房玩去了。
她剛要推開羅天翊的房門,就聽到里面唐欣在給羅天翊說話。
“天翊哥哥,你曾經說過,這人呀,千萬不要和自己愛的人結婚,一定要和愛的人做朋友。
愛的人,除非對方是植物人,沒有自己的思想。
否則,再相愛的人,在相處中都會出現摩擦,變得斤斤計較。
最后不是同床異夢,就是離婚永不相見。
但朋友就不一樣了,朋友的話可以處一輩子。
你可以在不干涉她的情況下,一直默默守著她,保護她。
愛有很多種,不一定非要得到才是真愛。
天翊哥哥,我現在也算是,得到了如同植物人的你了。
我們這個樣子,是不是就能長長久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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