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之景變幻,天光破曉。
毀滅的靈氣團憑空消失,此間只剩下陰淵和龍瞳男子。
“什么?”
胡嵐菲臉上有些驚慌,不過感知到天軌式還在,不是真的消失,眼前不過幻景,才稍微放松許多:
“假的終歸是假的,乾坤已定……”
“你就這么確定,你那個球能砸中我?”秦淵打斷了她的話,眉眼含笑,如同已經知曉結局。
她動了動手,秘境落雨,無名花朵盛開,正如前一句所說……陣中春雨潤萬物。
陰淵動了,她從地上站起身。
風起,白發紅裳當立,顏若慈悲眼無情,歲月沉淀不宣塵。
這一刻,為面仙!
明明只是簡單動作,或者說連動作都算不上,就一個抬手一個起身,龍瞳男子便感覺來自靈魂的恐懼顫栗。
唯有手上捏著的印提醒他,這一切全是虛假。
“啪嗒…”
那道人影向他走來,走的很慢,似搖搖欲墜。
可再看時,自己已經來到山頂。
“修道既修心…無凌云之志,何以稱路遠。”陰淵嘆息著,抬手拍了拍龍瞳男子的肩膀。
“這是假的!別聽!”胡樂晗著急的喊了出來,龍瞳男子眼眸瞬間清醒。
但幻未破,陣中清醒有何用?
“假的……”
陰淵笑了笑:“是假,塵世又有幾分真?”
“就好比現在……”
“你面仙不跪,我可殺你?”
無悲無喜話音落,龍瞳男子剛要反駁:你不是真仙,我為何要跪?
他腳之山便變的柔軟,他不小心滑了下去。
粘稠帶著惡臭的液體占滿他的全身。
他猛的抬起頭,剛才踩的是山,不過是尸體堆積的尸山!
天空的春雨漸漸轉紅,陰淵沒有任何表情的看著他:“有言天子之怒,伏尸百萬,血流千里……”
“那仙人之怒,又該是何景?”
煌煌天威誅神,血煞之氣將空氣都染得粘稠。
陰淵拔出插在身旁的長劍,無盡怨氣暴亂,滿地破碎的骸骨慢慢爬了起來。
它們撕扯同伴殘肢為自己拼接,可腐爛的尸體,又怎么能比的上鮮活?
作為場上第二個活物的龍瞳男子危險預警狂響,本能的向后退去。
“殺…”很輕的一聲落下,陰淵劍指前路,說的是龍瞳男子,說的是胡樂晗……
尸體有了目標,密密麻麻仿佛一條腥臭血河的向他們沖去。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這是幻陣!”
龍瞳男子怒吼著,似在給自己壯膽,但連他自己都沒察覺,他手上的指印已經隱隱松開,要擺出攻擊姿態。
“天軌式!讓它降世!降世!”胡樂晗顫抖的捏著桌角,嗓子喊到嘶啞,可她的聲音早就被尸身的嘈雜沖碎……
什么樣的幻陣最讓人絕望?
那就是施幻者告訴你,這是幻陣讓你清醒著,卻怎么也破不開它。
這太無力……
胡樂晗呆呆看著被淹沒的龍瞳男子,他最后抬起了手印,讓天軌式降落…
但墜落的方向是他自己,他承受不住幻陣的侵擾,選擇和尸體同歸于盡…
狐仙弈…結束了……
“為什么…”
紅塵仙幻陣結束,秘境就剩陰淵一子,不過下一秒,她也破碎消失。
秦淵咳嗽了聲,不明的看著胡樂晗。
“為什么?”
“不對,應該說是憑什么!”胡樂晗激動的站起身,伸手拽住了以蓁的衣領:
“憑什么?我憑什么會輸給她?”
她看著以蓁的臉,話卻是對秦淵說的:“棋局開始到現在,我可有半分失誤?我可坑死過自己一子?”
秦淵知道她說的是以蓁坑死劍淵那步棋,抿了抿嘴唇,沒有打開她的手,就那么看著她。
“你告訴我憑什么?”
“如果不是你,她怎能贏我?”
“唉…”
秦淵長嘆了口氣,將以蓁看過的那張紙條給她,胡樂晗愣了一下,但什么事都沒發生。
“這張紙條我在上面設了幻,只有打心底不對我設防的人,才能被我進入神海操控。”
“所以吶?”
“如果我是你的棋子,我將這張紙條給你,你覺得你會被我控制嗎?”
胡樂晗愣了一下,剛要說會,秦淵就移開她的手,整理衣領:“你不會,你從來不會信任棋子。”
說著她抬手按住前者的肩膀,將她壓回座位,在棋盤上指著龍瞳男子沒消散前的位置:
“你如果信他,就不會在場外大喊大叫,他是被我紅塵仙影響最深的,他更能明白此間為幻。”
“你強制讓他清醒,他只會在我的幻陣越陷越深。”
“我……”
秦淵不想聽她的辯解,最后說了一句:“收尾人是你自己選的,你連他們都不信,你為什么要獻?就圖那一成精神力反哺?”
話落她便解除對以蓁的控制,本體也從狐仙秘境傳送出來。
【注解:嘖嘖…小淵淵我感覺你越來越像個主角,連這種非常不要臉的話都能說出來。】
“嗯?”
【注解:你看你剛才說的信任棋子臺詞,像不像主角經常說的——不要小看友情的力量啊,混蛋!翻版?】
“呃…被你這么一說,好像是有點……”秦淵撓了撓頭,精神力消耗過度的疲勞感涌上。
她晃了晃腦袋,走到對弈桌,將已經昏迷的以蓁扶起,摸出枚療傷丹藥塞入她的口中。
【注解:對了,小淵淵你對胡樂晗說的“如果不是你,她怎能贏我?”怎么看?】
【我見你沒正面回答?是不是也感覺自己太bug,覺得比試不公平?】
“這有什么好看的,一分錢一分貨唄,粉狐貍拿九根尾巴換我,我總不能讓她吃虧不是?”
“至于公平……”
秦淵捏了捏昏迷以蓁的臉,又看了眼雖然精神萎靡,但還活蹦亂跳的胡樂晗。
“你覺得狐仙弈對粉狐貍公平嗎?別人下棋,她下命,輸了等于死。”
“還有,你不覺得這場對弈,最吃虧的是我嗎?分九份哪有連靈水、精神力、道力一起分的?但凡我這些東西總量少一點,我連完整法訣都放不出來!”
說著秦淵手不著痕跡的摸了下自己的腰,眼睛冒火的盯著隨后出來的龍瞳男子。
他噶我腰子,還看不起我!
離開前,我不把他這身鱗扒了,我跟注解一個叫法!
【注解:嗯?】
“你叫老金,我叫老秦。”
【注解:這退路…你要是玩不起就去小孩那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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