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秦王妃傾國傾城
衛遙遙在延城待了半年多,她當然知道,何歸堂是什么地方。
這是冀州延城無冠之州牧府。
延城內外,大小事務,皆要經過何歸堂,秦王夫婦之手筆,才得以實施。
衛遙遙每日努力刻苦學習、刺繡,便是為了能早一日到何歸堂,有資格提出她的請求。
是的,她看明白了。
在延城,想要什么東西,居然是可以靠自己的雙手和智慧的。
同時,想要什么,也得拼盡自己的勞動和腦力才行。
她一路跟隨到了延城,命還在,手腳沒斷。
不提當時秦王夫婦尚不在延城,便是她真的找到了秦王夫婦的手下,他們憑什么要幫她?
就憑她姓衛嗎?
她不正是因為姓衛,才被自家阿父嫡母“賣給”老頭子的嗎?
自家人尚不能依靠,“外人”又如何能夠?
之前的她被關在家里,雌伏于嫡母的虧待,唯有忍,唯有任勞任怨,任人安排。
如今,阿母幫助她逃離,這一路看過多少他人的故事,入了延城將會是她全新的開始。
她將以接來阿母為目標,每日每夜不敢停歇。
衛遙遙知道,這件事,必然得通過秦王夫婦來實現。
未進延城之前,她還想著以女子之身,世間給她們的選擇并不多。
她是衛家人,能順利見到秦王,若能容她藏身在延城,而非將她送回琳瑯,討好她的生父,能得一口飯吃一片瓦遮頂,便已是萬幸。
但她來了這么久,不曾見到秦王。
更不曾見到在延城人人口中的天女,秦王妃。
最初聽到秦王獨寵秦王妃,身邊除了王妃一人,沒有任何其他女子得近秦王之身。
無論在哪里,衛凌依舊是那個潔身自好的戰神,他的溫柔只給了此生認定的王妃。
入城的女子最初都有過失望。
衛遙遙聽到的時候,心口亦是一緊。
隨后又把所有心思用來背書、記文、寫字,捻絲、絞絲、刺繡、畫花。
每晚在腦海里數著自己的工錢,安穩入睡。
至于秦王夫婦,在她還沒有資格站到他們面前的時候,她也只能慢慢謀算。
那老媼見她面色驚惶,難得出聲安撫她:“我知你安穩妥帖的性子,別怕。會帶你來見東家,定然是老身思慮的結果。”
衛遙遙定了定心神,看向她,求知欲十足。
老媼是提點她的人,自然愿意告知:“你以為,這件事只是女工們之間小小的齟齬?尋常可見嗎?”
衛遙遙心想,難道不是嗎?
從前在家中,為了一方帕子、一匹絲布,哪怕是一碗湯、一塊肉,阿父后院的女人都能搶得頭破血流。
到頭來,還不是嫡母出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贏的永遠是在嫡母面前得臉的妾室、丫鬟,其他人只能眼睜睜看著,不被罰已經是好的了。
那些同期女工看不慣她,想抓她的把柄,如今她也沒有什么損失,為何需要面見秦王妃?
還是管事其實根本不相信她,所以要將她交給秦王妃處理嗎?
“是,若是在別處,多半是你蒙冤,她們得意。大家為了面子上過得去,犧牲一部分,再讓你們握手言和,繼續同處一室。直到你忍不了,或者她們覺得欺負夠了,如此而已。”
“我不會讓她們欺負的。”衛遙遙眼神堅定,隨后反應過來,“管事嬤嬤這是相信我了嗎?”
她直接認定她“蒙冤”?
“你還是我第一個選定的女工,你優秀是自然的。在你遭人忌恨的時候,我若不能護著你,又何必提點你?”老媼身姿挺拔,自有她的一份傲氣。
門口有大丫鬟來請:“李管事,王妃讓您進去。”
“多謝了。改日來找我喝茶。”
“那便承管事之請。”
“客氣了。”
“遙遙,來。”
繞過幾道拱門,層層疊疊的紗幔,衛遙遙先是聞到了一陣果香。
有哈密瓜、葡萄和西瓜。
然后才是一聲嬌笑,女子聲如黃鸝:“我心里有數,你且等我一會兒便是。”
丫鬟將珠簾掀開,衛遙遙低著頭,只見前方貴妃榻上,一雙玉足不著片縷,“嗖”地縮進了榻上的纏枝薄被。
早聽說秦王妃是一方傾國傾城的美人,今日光是見之玉足,便可見一斑。
褚煦君擺了擺手:“不必虛禮。快讓這位小娘子坐吧。”
衛遙遙被李管事輕輕跩了起來,放到一方黑漆描花圓凳上。
她的心還未定。
“這便是你提過的,那位江南過來,擅刺繡的衛小娘子嗎?”
李管事點頭:“正是。只是先前見她年紀小,想著多歷練歷練。誰知今日便出了點岔子。這才來叨擾王妃。”
“也是我近來不得閑,早些時候便想見見她了。”
“王妃,您瞧瞧這個。”
麥子將匣子里的圖樣遞了過來。
褚煦君才看了第一張,后面便更加認真看了起來。
延城里,周邊的工藝品不少,色彩鮮艷。
但在互市賣得頂呱呱的是江南的刺繡絲織品。
一小塊手帕能頂得上一匹幼馬的價格。
可延城荒涼,江南繡娘們多有定數,很難挖得過來。
褚煦君在江南經營不多,重點都投在了常州封氏的船上。
琳瑯衛凌手中倒有幾個絲織品的小鋪子,只能說不成氣候,便是成品運送過來,量也不大,價反而還虛高。
這條古道可是被稱為“絲綢之路”。
可見,絲綢在其中占據的分量。
雖然如今以種植棉花的優勢先開展了織布工坊,再搜集、購買羊毛、羊絨搭配羊織品產業。
二者倒也欣欣向榮。
可褚煦君一直有意要培養出一批優質的絲織品繡娘。
繡娘的技藝基本都是一代傳一代,手把手教的,沒有個把師傅,再練上數年的功夫,成不了才。
沒想到,衛遙遙自己送上了門。
褚煦君翻了翻,抬頭瞧了李管事一眼。
李管事輕輕搖了搖頭。
褚煦君心里有數,開口輕聲問道:“是叫遙遙,對吧?”
“是,王妃。”衛遙遙依舊低眉垂眼,跪得筆直。
“這些都是你畫的?”
“是,王妃。”
“如果給你時間的話,多久你能繡出來呢?”
衛遙遙差點忍不住抬頭,看看近在咫尺的王妃,但她還是忍住了,想了想道:“如果只我一人,三天也繡不了一幅。”
褚煦君:“遙遙這句話的意思是,你還認識別的繡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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