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郁光執劍的手抖的更厲害了。
空蒙卻像是被拆穿之后,徹底不愿意裝了,笑著朝郁光靠過來:“還有你院中那些女人,一個都活不了……”
“為什么,義父有我一個陪著還不夠嗎?為什么還要找別人?”
郁光思緒閃回多年之前,一切扯不出頭緒的事情,都有了答案。
“既然義父不舍得,我就只好親自動手了……”空蒙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笑,卻陌生的叫郁光心驚。
見郁光陷在情緒之中,空蒙抬手慢慢移開了他的劍,而后一步步往前,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
最后伸手,輕輕攬住了郁光的腰,將側臉貼在他的胸前。
他語氣中帶著幾分哀求,說:“義父,從今天開始,別再找其他人了,好不好?”
反應過來的郁光將人從胸前扯開,赤紅著眼問:“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其實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可要他怎樣承認,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是這樣一個十惡不赦的魔頭?
他還曾以他為傲,在所有人面前護他。
他想到多年前自己為空蒙尋找的那兩戶人家,都在空蒙寄宿之后離奇滅門。
那是他千挑萬選的好人家,就這樣生生被毀了……
一瞬間,罪惡的烙印拓在了郁光身上。
空蒙被他扯開一次,卻仍舊湊上來,幾乎半跪在地上,眼中帶著叫郁光看不懂的癡狂,搖頭喊道:“我沒有瞞著義父!”
“我沒有瞞著義父!”
“是義父從未問過我!從未發現罷了!我真的沒有想要瞞著義父!”
“你還要騙我?!”
“不,我沒有!我沒有!”
他跪在地上,言辭懇切,說的那般理直氣壯,撇開自己所有的錯誤,還奢求著郁光的認同。
而郁光聞言,一瞬間泯滅了所有的力氣,后退半步,看著眼前仿佛今日才初識的少年。
他看著這個他親手帶大的孩子,提著劍的手終究是再難抬起半分。
良久,郁光閉了閉眼,放緩了急促的呼吸,深吸一口氣,道:“你走吧。”
他偏過頭去,不愿再看他,聲音淡的失去了所有語調:“從今往后,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
“我絕不會像今日這樣放過你。”
空蒙瞪大了眼,一步步跪行至郁光身邊,伸手攥緊了他華麗錦繡的衣擺,搖頭哽咽道:“不……不義父,不要!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不要趕我走!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求……求您了!不要趕我走……”空蒙死死抱著郁光的腿,像個撒潑的孩子,整個人都半匍匐在地上。
他的淚是滾燙的,甚至浸濕了郁光的衣擺,叫他感受到了那一點溫度。
郁光心尖顫了顫,眼角有隱蔽的淚光一閃而過,而他始終閉著眼,不敢看底下的人,只是道:“走!”
“快走!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
空蒙哭的更大聲了:“不,那義父就殺了我吧!反正我死也不走!”
“你!”郁光一口氣瘀在心口,叫他喉間一陣腥甜。
空蒙淚眼朦朧,突然站了起來,將郁光攬進了懷里。
“義父不要趕我走,要我做什么都行!”
這是郁光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等他再次醒來,人便已經不在原地。
周圍一片昏暗,多年來的歷練,叫他很快察覺出周圍的魔氣。
如紗的帷幔悠悠飄蕩在昏暗的房間中,屋內燃著讓人頭腦發脹的香。
郁光做起來,環顧四周,發現門窗都已經被關上。
而他所在的位置,正是自己的寢宮。
周圍安安靜靜,素來熱鬧的女人們現下不知為何悉數不見。
郁光頭疼腦脹,抬手捏了捏眉心,好半晌才想起來之前發生的事情。
他臉色陡然沉了下來,掀被下床。
然而還沒走出兩步,面前便有一道無形的屏障,攔住了他的去路,若執意往前走,便會迎來強烈的眩暈。
郁光連忙向后退去。
這時,寢殿的門被人打開。
一道頎長的人影逆著光走進來,手上還端著什么東西。
郁光瞇著眼睛定睛細看,漸漸的察覺出熟悉。
是空蒙。
他穿著一件玄色衣裳,臉色一如既往的蒼白,仿佛生著一場大病。
往常,郁光便是被他這一副樣子蠱惑,才覺得他是什么容易被別人欺負的純良之人。
可是事實證明,看似柔弱的小白兔,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
“義父……”空蒙臉上是略帶討好的笑,將手中的托盤放下。
里面是一壺清茶和一點蜜餞。
郁光愛吃甜食他是知道的。
但此時此刻的郁光哪里吃得下去,半靠在塌上,目光冷冷的望著他:“你是魔?”
他語氣中帶著篤定,與其說是質問,不如說是陳述。
空蒙眸光動了動,小心翼翼,避重就輕道:“當年多虧義父救了我。”
郁光自嘲一笑:“早知如此,當初便該直接殺了你。”
空蒙聞言眼眶又有些發紅,但卻并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拿起桌上的蜜餞,想要親手喂給他吃。
剛一靠近,便被郁光面帶厭惡的躲開了。
空蒙停在半空中的手一僵,面上笑容凝固了一瞬,旋即便恢復了正常:“義父現在不想吃甜的也罷,就先放一放,喝些水可好?”
說著,便端起了一盞清茶。
郁光硬著心,伸手揮開。
瓷杯碎裂的聲音在此時聽起來尤為刺耳,割裂著兩人的心。
郁光藏在袖間的手握的很緊,偏著頭沒有看人:“把你的東西解開,放我出去。”
空蒙半晌沒動靜。
在這偌大的寢宮中,仿佛只郁光一人。
就在郁光都懷疑之前的一切是否都是自己產生的幻覺時,一雙手突然用力鉗住了他的下巴。
郁光在這時才察覺自己身上有些不對,或許是因著那香的緣故,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氣。
他抬眼,面前呼的壓下一片濃重的陰影。
在他未能反應的瞬間,有什么忽然貼上了他的嘴唇,撬開唇齒,將帶著苦澀的茶水渡進了他的口中。
郁光被人死死捏著下巴,下意識的吞咽起來。
一盞清茶,被人強行喂入口中。
郁光徹底茫然了。
等他反應過來,那瘋子一樣的人已經在他唇邊咬出了細小的傷口,甚至尤覺不夠般,閉眼吮吸著他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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