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約不長，但也有兩張紙，樓初弦看得很快，但也看得很細，很快就看完了，把合約放在了桌面上。
方安遠見他不簽字，心里嘀咕著是不是給少了。
畢竟沈渡的身價擺在這里，他們確實可以再多給點，但是考慮到兩人本來就是清清白白的，合作的事情，互惠互利就行，給的太多太多的話，恐怕還會讓樓初弦有所忌憚，所以他們給的資源都是恰到好處，像是樓初弦這種新人還能碰上的好運嗎，不至于太讓人懷疑。
沈渡的視線也緊緊跟著青年的動作，畢竟主角要是不滿意了，他以后的好日子也很快就沒了。
樓初弦見兩人都干愣愣地看著他，只能說道：
“我沒帶筆。”
方安遠如夢初醒，立馬去找筆：
“啊抱歉，我給忘了，沈哥你這里有筆嗎？”
沈渡把可樂放在了桌上，起身道：
“我去找一下。”
原主大學都沒有上，高中畢業之后就在酒吧工作，心思本來就不在學習上，當然不會在公寓里留很多筆，勉強找了找，只找到了一根黑色的筆芯。
還是得甩一甩才能有墨的那種。
沈渡：“……”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放在了桌上，重新拿起那罐可樂，咬著吸管說：
“只剩這個了。”
樓初弦微微沉默，方安遠卻見怪不怪，說：
“沈哥就是這樣，不拘小節哈哈。”
沈渡還不太適應做什么事情都有一個“馬屁精”捧著，聽到之后略微一哽，被自己的可樂給嗆著了。
青年咳了幾聲，方安遠立馬給他找紙，沈渡擺了擺手表示不用，樓初弦也看了過去，然后就對上了沈渡那雙微紅的眼睛。
哪怕只是輕輕地咳了幾下，沈渡的眼尾很快就多了一抹紅。
他本來就是桃花眼，此時一雙眼睛像是浸潤了江南岸的裊裊春雨，讓人沉浸其中。
樓初弦抿了抿唇。
在他回到住處，意識到自己遇到的人是沈渡之后，他雖然糾結過，但也下定了決心，要利用這次機會讓自己翻身。
但是沈渡愿意繼續幫他，是他沒有想到的。
他的本意是利用沈渡頂流的身份，讓事情發酵，讓眾人把目光都集中到這件事情上，然后曝光吳海的事情。
而自己作為其中的受害者，不僅可以毫發無損地解決掉吳海，還可以因此被路人知曉，為之后鋪路。
但他其實明白，沈渡原本名聲就不好，此事可能會讓人對沈渡產生誤會，所以他都做好了打算，等事情發酵到吳海被揭發的那一步的時候，就幫沈渡澄清。
不管怎樣，給沈渡發的那一句對不起，是他真心實意的。
青年眼里凝著墨色，輕輕呼了口氣，說道：
“謝謝。”
沈渡剛緩過來，聞言下意識就說：
“啊不……”
哪能讓主角對他說謝謝啊，他哪配？
沈渡深有炮灰意識，但知道不能太突兀，便說：
“不用客氣，沒多大事。”
確實沒多大事，但對于樓初弦來說，是一次可以改變命運的事情。
樓初弦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之后，沒有猶豫，在合約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遞給了沈渡。
沈渡接過，沒好意思讓人家幫忙遞那根筆芯，于是自己湊過去拿。
青年的氣息突然靠近，樓初弦僵住了身體，好在很快兩人就又拉開了距離，樓初弦看著沈渡看都不看合約，直接簽了名字，抿了抿唇。
簽完之后，沈渡又吸了口可樂，發現沒了，下意識看向方安遠，方安遠立馬回頭看了眼冰箱，無奈道：
“沈哥，你不能再喝了，對牙齒不好。”
方安遠知道拿長胖威脅不到沈渡，于是用牙齒變黑來威脅沈渡。
沈渡只能默默收回了自己要說的話。
樓初弦默默觀察著兩人，發現沈渡并未如傳聞中那么囂張跋扈，相反，兩人之間的氣氛其實很好。
但這些都與他無關。
方安遠把合約收好，提醒道：
“雖然有點匆忙，但還是希望樓先生可以好好準備一下幾天之后的節目。”
樓初弦點了點頭，把口罩又戴回了臉上，起身準備離開。
方安遠倒是想讓樓初弦留下來吃個飯，但是奈何沈渡的公寓根本就沒有做飯的家伙。
原本方安遠打算給沈渡整個廚房的，但是沈渡表示不需要。
沈大少爺就喜歡吃外賣。
沈渡看著樓初弦離開，摸了摸鼻子，覺得有些尷尬。
樓初弦話好像比較少一點。
青年靠在沙發上，默默思索著幾人之間的關系。
已知原主喜歡沈霧。
已知沈霧會喜歡上樓初弦。
已知樓初弦不會喜歡上任何人。
沈渡默默嘆氣，感覺感情太復雜了。
但他突然間靈光一閃，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那他和樓初弦豈不是“情敵”關系！
沈渡才捋清楚幾人之間的關系，有些不可思議。
雖然這種“情敵”關系只是原主眼中的自以為是，但這并不影響沈渡繼續漫無邊際地瞎想。
那他不小心搶了沈霧的戲份會不會有事啊？
原主的人設，是什么來著？
沈渡努力回想著關于原主不多的劇情，他以為會很難想，結果一閉上眼睛，就感覺一串字像是游戲中的劇情提醒一樣，往他腦袋里飄。
【沈渡討厭沈霧把視線停留在樓初弦身上，他甚至愿意假裝幫助樓初弦，來吸引沈霧的視線。他不想讓兩人接觸，為此，愿意自己出手幫樓初弦……】
沈渡猛地睜開眼睛，有些不可思議。
原主腦回路挺猛啊。
方安遠見沈渡在沙發上一驚一乍的，有些不確定地問：
“沈哥，不喝可樂真的這么難受嗎？”
讓沈渡再喝一口也不是不行……
沈渡搖了搖頭。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
他想到那個合約，之后和樓初弦的接觸只會越來越多。
如果……抱上主角的大腿的話，炮灰應該也可以蹭點好運吧？
跟著主角走，最后他可以成功回到現實世界嗎？
一切都像是可樂里的氣泡，會在緊張時騰起，感覺真相會浮出來，但是冷靜過后，卻發現一切都是虛假的泡沫。
看不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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