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眼睛瞪大，一雙桃花眼里滿是不可置信，盯著自己的手機看。
上面已經跳轉到了結束頁面：
丨被獵殺
丨本局表現
?游戲時長：0分01秒
……
沈渡還看到旁邊還擺著個墓碑，上面赫然就是小男孩的畫像，只不過變成了黑白。
“……”
他好心梗。
怎么可以這么快啊！一秒啊喂！
沈渡覺得自己應該是不適合玩游戲，一輸就開始抓狂。
角色死亡時是被獵人一爪子插死的，飽滿的血肉聲引起了樓初弦的注意，他分出一點視線，問沈渡：
“阿渡結束了？”
大約是考慮到自己的心情，樓初弦沒有用“死了”或者“輸了”，而是用“結束了”。
沈渡表示感動和欣慰，翻身起來去看樓初弦的手機。
淺色的發尾再次出現在視線中，樓初弦的心情不自覺地變得更好，玩偶被他穩穩地抱在懷里，卻是露出后腦勺，沒讓玩偶看手機屏幕。
青年的手掌很大，骨節分明，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點動，操作著小女孩奔跑著尋找房間，沈渡原本還專心地看著手機，視線卻不自覺地挪到了樓初弦的手上。
他本來就是坐在旁邊，所以可以看到青年的手背會時不時地顯露出青筋，充滿爆發力，像是要展翅翱翔的鳥兒，追尋著屬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沈渡立馬把視線移回手機上，發現那狼人還在追著小女孩。
“剛剛我一進去，他就在我的身邊，一爪子就把我殺了。”
沈渡的聲音輕輕的，解釋著自己手機上發生的一切，盡量放緩聲音，不對樓初弦的操作造成困擾。
“嗯”，樓初弦一心二用，“我也是。”
他告訴沈渡第一關難在哪里，“一進來就要快點跑，第一關開局沒有緩沖時間，要立馬去找房間躲避。”
正說著，樓初弦已經操作著小女孩進了房間，把房門關上，小女孩躺在床上，頭頂開始有金幣浮現，以每秒加1的速度累積著。
沈渡懂了，剛想說話，狼人卻找到了小女孩的房間，開始破壞房門，門的血量開始減少。
沈渡不自覺地靠著樓初弦，伸出手抓他的衣服，期間不小心觸碰到了青年的腰身都不知道。
樓初弦本來還在修理大門，腰上傳來溫熱的觸感，樓初弦僵住，睫毛顫了顫，心思早就不在手機上了。
門被撞得哐哐響，因為主人的分神，狼人破門而入，小女孩慘死爪下。
沈渡感到可惜，卻并不知道自己是罪魁禍首，安慰樓初弦：“沒事，你起碼比我多活了一分鐘。”
一分零一秒。
樓初弦垂眸，突然伸出手，握住了沈渡的胳膊。
沈渡穿的是短袖，手臂白的晃眼，一摸更像是玉瓷做的，卻多了如錦緞般的柔潤，樓初弦指著沈渡的手肘，聲音低低的：“紅了。”
沈渡聞言抬起手，樓初弦解除束縛，沈渡歪著頭，果然看到自己的手肘處是紅的，抬起另一個，也是這樣。
“奧，這是剛剛趴床上弄的，我的皮膚就是這樣……”
沈渡并不在意，他剛學大提琴時，因為大提琴很難掌握，沈渡一開始握琴弓的姿勢都不標準，老師先給他指正，沈渡便保持著那個姿勢來鍛煉肌肉記憶，總是會弄得手掌、手腕和手臂紅紅的，之后背大提琴，肩上也容易紅。
習慣了就好了。
沈渡打了個哈欠，眼角噙著一點淚，發現自己有點困了。
樓初弦微微摩挲了一下指尖，捏了捏小玩偶的手臂，起身告別：
“阿渡先休息吧，明天再玩。”
沈渡也確實不打算完了，“好，你也早點洗漱完睡覺。”
“嗯。”沈渡還坐在床上，樓初弦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補了一句“阿渡晚安。”
“晚安初弦。”
樓初弦上了三樓，打開房間，沉悶的房間因為亮起的燈稍微顯得有活力了一些。
青年把玩偶放進了被子里，讓玩偶枕著枕頭，摸了摸玩偶的淺灰栗色頭發，仔細地把被子蓋好。
但他看著乖乖躺著的玩偶，眉頭微微皺起，眼里閃過一絲糾結。
沈渡愛干凈，不能不換衣服就睡的。
但是現在他沒有別的衣服了。
樓初弦抿唇，耳垂微微變紅，手伸進了被子，像是怕玷污到青年，便只在被子下動作。
——像個變態一樣把玩偶小渡的衣服脫了。
樓初弦沒敢掀開被子看里面，手上捏著一件小短袖和小褲衩，想了想，進了浴室。
等再出來時，已經過去大約十分鐘。
樓初弦的頭發微濕，襯得眉眼更加清冷，如含霜雪，一手用毛巾擦著頭發，一手還握著東西。
玩偶小渡的衣服被他洗了。
毛巾被放在桌上，樓初弦打開衣柜，拿出衣架，把玩偶小渡萬年的短袖曬到了陽臺。
夏天的夜晚，足夠讓明天的玩偶小渡有干的衣服穿了。
樓初弦一直抿著的唇這才放松。
既然沈渡把玩偶送給他了，他就要把玩偶照顧好。
樓初弦忽略掉這玩偶是他自己主動請求要來的“禮物”。
他走到桌前，打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看起來很舊但卻很干凈的盒子。
盒子里放著上次海選吹過的口琴，以及一只沒剩多少墨的筆芯。
他像是每天都要照例檢查一下這些“禮物”還在不在，才能安然入睡。
樓初弦不懂感情，生來冷性絕情。
奶奶讓他知道什么是親情。
遇到沈渡，讓他第一次感到無措和期待。
他不知道這種感情到底是什么，但他很喜歡沈渡的視線看著自己。
要是可以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就好了。
頭發很快被吹干，樓初弦愣了一下，起身去陽臺，把小短袖和小褲衩取了回來。
坐在桌前，像是研究劇本一樣，專心致志地握著吹風機，指尖翻動，細心地把衣服吹得更干一些。
然后才繼續晾回陽臺。
對于和沈渡有關的事情，向來算計好了一切的樓初弦竟然會感到沒有勝算，要再三確保才行。
青年上了床，睜著眼睛，看了一眼睡在自己旁邊的小玩偶，把臉往被子里埋。
過了一會兒，原本躺得好好的小玩偶一點點往下滑，失去蹤影。
被子露出一點黑色的頭發，發尾微微翹起，彰顯著青年的心情似乎很好。
樓初弦把玩偶抱進懷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
和沈渡身上的氣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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