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杯子……挺眼熟。
沈渡想起來，之前他在琴行，沈霧開車接他時，他在車上看到過這個杯子。
沈霧書里書外都是大總裁，竟然喜歡用這種杯子。
盡管察覺到了沈渡的視線，沈霧也依舊不慌不忙，按開瓶蓋，沈渡發現這杯子是個吸管杯子。
沈渡默默移開了視線。
但盡管他沒有要看的意圖了，可余光里還是可以感受到，沈霧張嘴含住了那根吸管，喝著水。
行吧，尊重每一種風格的總裁。
但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確定。
“你到底想和我說什么？一直讓我猜，是怕被我發現其他什么嗎？”
沈霧聽到他說的話，神情依舊是不冷不淡的，只不過，或許是喝了一口水之后讓他心情變好了一些，他微微往后靠，眼神稍顯恣意了一些，沒看著沈渡，但話卻是對他說的：
“怕被發現？我有什么怕被發現的，這一切不是我故意讓你發現的嗎？”
“所以，你想讓我知道，你和我是一類人，是嗎？”
“一類人……”
沈霧的視線如同草原上翱翔著的鷹，就這么突然直直地看著沈渡，眼中似乎有什么涌動。
“對，我們是一類人。”
很快就會成為一類人了，真期待啊。
只要一想到心心念念了千回萬回的事情很快就要成功了，他的心就無法保持冷靜。
他想得太久了，當愿望即將要實現，竟然生出幾分不真實感。
想要的就在眼前了。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我知道你需要證據。”
“可你確實是高姨的孩子，不是嗎？”
“我們見過面的，你不記得我了而已。”
沈渡抿唇，在相信和不信之間猶豫，他看向沈霧，問了他最想問的一個問題。
“如果你和我是……同一類人的話，那你之前追求樓初弦，是因為你自己喜歡樓初弦，還是說，你在走劇情，想離開這個世界。”
沈霧笑了，“你很清楚，不是嗎？”
“我和你一樣。”
不，不一樣。
沈渡從他冰冷的表情中找到了答案。
最開始和樓初弦相遇，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名字，便已經出手相救了，他不敢說自己是多大的圣人，愿意幫一個人幫那么多。
事實上，他算不上正人君子，看著像雨竹一樣的青年在風雨中搖晃，總歸是有些心軟和心疼的。
他抱著半分被樓初弦的顏值驚艷，半分被樓初弦的堅韌折服的想法，選擇幫助樓初弦。
他確實還有別的私心，那就是得知樓初弦是主角后，想知道能不能找到自己回到現實世界的辦法。
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欺騙樓初弦的感情。
最開始他甚至覺得自己和樓初弦之間是“情敵”。
卻一點點變成了很好很好的朋友。
然后是戀人。
是靈魂的伴侶。
他們不一樣的。
他不會為了追求樓初弦，而讓樓初弦在大眾之下難堪，那對于樓初弦而言，其實是一種傷害。
因為他知道，樓初弦內心對感情并不感興趣，甚至很抵觸，所以能夠成為朋友，已經是那時的他很開心的事情了。
他沒有多想，只當樓初弦是真的敞開了心扉，他們剛好彼此都需要一個朋友。
后來以為樓初弦喜歡沈霧，而沈霧從頭到尾的奇怪表現讓他覺得他們之間不適合。
其實已經越界了。
作為朋友，覺得對方和另一個人不適合，大可以說“不適合”，但他當時說的卻是“你不要喜歡”。
他藏著私心，他想樓初弦換個人喜歡好不好。
……
“不一樣？”沈霧笑了笑，“你不想回到現實世界嗎？”
他這次不再等著沈渡的答案了，而是直接告訴他，“我有回到現實世界的辦法，你想知道嗎？”
在這一刻，沈霧自己主動提起了“現實世界”，讓沈渡明白，他也不屬于這個世界。
沈渡愣住，“你知道……？”
沈霧再次攤開了掌心，一朵云就躺在他的手心里，“云可以解決一切。”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想變成云嗎？”
……沈渡率先下了樓，臉色有些嚴肅。
沈霧該不會是在框他吧？這怎么比表妹作家的狗血小說的設定還更離譜？
沈霧說這個書中世界有那么多百度云的logo就是因為表妹作家收了錢，于是給百度云打廣告，處處都是百度云的影子。
他真的十分懷疑沈霧在亂說。
他所說的回到現實世界的辦法，就是讓他“養云”。
他說書中世界的人身上都有云，只不過他們本來就屬于這個世界，所以他們的云是身體的一部分。
但他和沈渡不一樣，他們是外來者，所以他們的云只會留在表面，無法深入。
這樣其實恰恰是一種保護，讓他們記得自己來自哪里，但因為表面有“云”，就像是上了一層數據鎖，書中的人不會發現他們的不同，那些數據慢慢進行替換，所以之前沈渡哪怕做的有和原主不一樣的地方，也不會被人發現。
書中的人會慢慢接受新的數據，之前的數據就像從未存在過一樣。
“那原來的人怎么辦？”
沈渡知道穿書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能碰上已經很稀罕了，他對原主更多的是同情，因為他肯定和自己一樣，在找回去的辦法。
沈霧的回答是，“只要一切都回到正軌，那便一切都回到正軌。”
沈渡問了最后一個問題，“那你見過原主吧？”
他沒等到沈霧的答案，只看著他握著杯子，垂首看著掌心的那朵云。
行吧，不回答就不回答，沈渡也覺得自己問題有點多。
但事實究竟到底如何，他要自己探探才知道。
有時候，真理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如果他足夠慌亂，足夠迷茫，那個時候聽到沈霧的話說不定就立馬全信了，覺得還好不是自己一個人進入書中世界……
沈母見他們一直不下來，便親自上樓了，沈渡便結束了和沈霧的對話，離開了他的高科技房間。
此時此刻，他好想樓初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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