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就好,那就好,對了,餓了吧,快坐下,吃完飯咱父子二人再好好談談心。”

  “是。”

  江羽陌在刻薄的江夫人跟前一板一眼,在對他這么疼愛的父親面前也一板一眼。

  就很微妙的一家三口的相處模式。

  一頓慶賀飯吃的也是客客氣氣,禮禮貌貌,雖也算溫馨,總歸是少了親近感。

  沒吃幾口呢,江夫人就以身子乏了為由告退。

  留下父子二人,用飯之后,直接去了書房。

  “羽兒,真的沒有受傷嗎?齊軍兇猛,這些天父親無一日不在擔心你的生身安全啊。”江丞相說著一邊仔細地觀察著他。

  江羽陌依舊道:“我真的無事。”

  江丞相微微點頭,又問:“你出去是做何事了?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訴為父。”

  “父親,我真的只是隨意走走,并無他事。”

  江丞相望著他,緩緩的長嘆了口氣。

  “羽兒,你年紀不小了,軍功已立無數,以后,不必再長駐戰場了,好不好?”

  這個話,他已經跟兒子叮囑了好幾年,現在越說越無力。

  江羽陌像是沒有聽到一樣,顧左而言他般地,“兒子自然也希望前方無戰事。”

  “有也讓劉將軍,謝將軍去!你應該多為自己想一想。”

  江羽陌沒有杠,順從地應:“是。”

  但是像這樣不走心的應承,又有什么用呢!

  “現在咱們已經不依仗打仗了,羽兒,你不知道你每次出征,為父心里有多么擔心害怕。”江丞相語重心長地勸。

  江羽陌聽到動容,沒有作聲。

  江丞相看了看他的神色,猶豫片刻,有點支唔地開口:“聽夫人說起,京城第一才女莊靈兒,一直心悅于你……”

  “父親,就兒子這般,還是不要耽誤人家姑娘了。”

  “羽兒……”江丞相一臉為難的痛楚,“為父……也是希望看到你娶妻生子,延綿子嗣啊!”

  這是他一輩子最大的使命!

  江羽陌卻輕輕搖了搖頭,十分不愿意談及此問題,“順其自然也罷。”

  江丞相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壓低了聲音:“那,你自己的想法呢?到底是什么?能跟老臣說說嗎?”

  江羽陌抬起眼簾,卻望向了別處,半天,沉聲說:“我也不知道。”

  這個問題,他也糾結至今。

  安穩的度過一生,還是卷土重來,到底哪條才是他應該走的路,他不知道。

  江丞相望著痛苦糾結的江羽陌,漸漸的,臉上的表情越發莊重和嚴肅,他退后一步,突然正式施了個禮,“只要你想做的,老臣定肝腦涂地,鞠躬盡瘁,縱死也無悔。”

  江丞相一激靈,連忙上前去扶他,神色認真,“你是我父親。”

  江丞相抬起頭時已是滿含淚光,“羽陌,你也不要責怪夫人,她……只是一介婦人,她、她也不容易啊!”

  江羽陌苦澀一笑,“我從未怪過任何人。”

  江丞相感動地點頭,哽咽,“夫復何求啊。”

  “父親,時候不早,我該進宮面圣了。”

  江丞相立即一精神,一如既往的叮嚀,“一切,多加小心。”

  “我會的。”

  ……

  高時意一個人走在街頭,京城這么大,這一天已經讓她轉了個七七八八了。

  今天同江羽陌又轉回京城后,本來江羽陌是要直接將她帶到別院去的,但是她拒絕了。

  因為,她知道他已經掉隊許久,家里肯定盼著他回去,她便借故要在京城先尋找鋪子,讓他先回家一趟。

  剛才她在街上轉,已經將客棧定好,還是她上次住過的地方,她這人喜歡殺熟。

  一路她也問過了幾個空的鋪面,開價都不菲,她心里有了數,接著,她來到了一家當鋪前,稍一猶豫,還是走了進去。

  鋪面里一個老者正瞇著眼打個算盤在算帳,看到有人進來,也只是斜了一眼,又繼續啪啪打珠算。

  高時意掃了里面,看著老樸的設施,想著這是一家老店,便將玉佩掏了出來,放在了柜臺上。

  掌柜的聽到響聲,轉回頭,仰著頭瞇著眼睛一看,然后眼睛噌的瞪大,連忙走了過來,拿起玉佩,左看右看,表情產生細微的變化。

  高時意時刻注意著他的表情,也不說話。

  掌柜的突然抬頭,目光炯炯地盯著她,“你想怎么當?”

  “給我留著,我還要贖回來的。”高時意先提了要求。

  她一路為了當不當的事,已經糾結了很久。

  她本意實在不忍心當掉的,這畢竟是人家江羽陌的隨身物品,給人當了總覺得不仁義,但是不當的話,她哪有錢開店?不開店哪能完成任務?

  雖然說,她也可以不完成這個任務,但是……這畢竟是一條不錯的賺錢機會。

  再說了,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哦,不對,就是人要有取舍嘛。

  再者,她主要也是擔心,一直跟系統對著干,叛逆的話,她難很逃出這個劇本。

  “你這個玉佩是不錯的,可是你本人的?”掌柜的這話問的,就明顯不相信是她的。

  高時意也不意外,她這身穿著,這身氣質,跟京城人都不搭邊,別說能擁有這么貴重的玉佩。

  “這是我夫家的傳家寶。”胡縐一個。說嚴重點可能能感動人家。

  掌柜的嘖嘖搖頭,“能不能留得住我不能保證,我們也是做生意的。”

  高時意輕嘆口氣,猶豫了片刻,又問:“多少錢?”

  “一口價,兩千兩。”

  “兩千兩?”高時意語氣驚訝,但她也是不知道這個價算高還是算低。

  江羽陌說這玉佩夠她在京城買院子了,兩千兩能買嗎?

  但是再轉而一想,這個玉佩能值兩千兩,已經很不得了了。

  其實她也不明白,像這種東西憑什么這么值錢,又不能吃,不能用,只是個工藝品,就比多少老百姓干一輩子了,唉,只能說,人啊,命不同。

  “還能再高點嗎?”高時意隨后又問了句。

  掌柜的搖搖頭,“我陳家鋪從不說謊,就是兩千兩。”

  高時意猶豫著將玉佩重新拿在手里,摸索著有點不舍。

  她問過了,最適合開藥鋪的那個鋪面,帶后院年租是一千兩。后期裝修買物件和藥材什么的,一千三百兩左右吧。

  把這個玉佩給當了,真的就能解決了所有問題。

  可她又猶豫的是,以敏敏的醫術,她的年紀,真開醫館能開得起來嗎?一年能賺得回來嗎?

  如果不能,豈不是又成了負擔?

  這系統給的任務,是不是坑啊。

  “夫人,你當還是不當?”掌柜的急了,看他樣子也是很相中這玉佩。但他就是不加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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