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夫臉色大變，瞳孔地震，猛地望向林青。
“人剛柔謂之走，順人背謂之沾，好一手太極勁，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拳怕少壯，罷了罷了，我鄭某輸了。”
他長嘆一口氣，擺了擺手。
林青拱手，恭敬說道：“承讓。”
“嘿，你這臭小子，臉皮還挺厚。”
鄭大夫沒好氣的笑道，看向林青的眼神之中盡是欣賞。
這個年紀，能將太極勁練到如此境界，放到傳武歷史中也是寥寥無幾。
這愈發加強了他想傳承衣缽的決心。
“老先生，您用的是什么拳法，竟然如此剛猛？”
林青擺出一副謙虛的姿態，坐在他身邊開口問道。
鄭大夫并沒有回答，而是一臉古怪的望著他：“小子，你這身功夫真是自己練得？”
林青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
他知道鄭大夫是在說他不懂行。
畢竟這段時間林青都在閉門造車，雖是踏入傳武這條路，但卻根本沒接觸過傳武圈。
也正是這個原因，林青才如此迫切的想要從群里搞到功法。
別等以后真要和傳武大師切磋，自己連對方的套路章法都不清楚，那簡直是吃了大虧。
“你可聽過一句話？”
鄭大夫輕咳一聲，緩緩開口：“文有太極安天下，武有八極定乾坤。”
“我練得，正是八極拳。”
聽到這話，林青瞳孔猛地一縮。
他當然聽說過八極拳，與太極拳這類能使人養生健體的功法不同，八極拳更加純粹，一招一式皆為殺招。
只不過，練八級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哪怕是網上，連完整的定式名都無法找到。
“八極，是天地之間，九州八極的八極。八極拳意，追求剛猛，不是物理，可謂是晃膀撞天倒，跺腳震九州。”
鄭大夫娓娓道來，隨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悵然。
林青開口問出了心中的疑惑：“老先生，為何現在修煉八極拳的人越來越少？”
鄭大夫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練八極的，要不就因為出手賠錢把褲衩都賠光了，要不就因為招數太狠被終生禁賽，你說這還有人會練嗎？”
林青咧了咧嘴，想來也是。
就光剛剛兩人短短過了幾招，他便能感覺到八極拳的狠毒，所沖之處全為要害。
這放到現代，哪怕是國家都不會支持你宣揚。
毫不夸張的說，此套拳法是專門為殺人而生。
見林青神游天外，鄭大夫緩緩開口：“林青，你可愿學這已經被時代淘汰的拳法？”
“啊？”
林青微微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啊是什么？”
鄭大夫臉色一變，冷哼道：“怎么，是練了太極，就看不上八極了？”
“當然不是，我想學八極拳！”
林青抱拳，趕忙說道。
他是萬萬想不到，鄭大夫竟然會問他愿不愿意學拳。
再一想到之前的試探，林青豁然開朗。
那不就是對自己的測試嗎？
聽到這話，鄭大夫滿意的點了點頭：“八極與太極其實并不沖突，其實八極拳也算得上是半個內家拳，講究的是剛柔并濟。”
“我本不打算傳你，可卻發現你的筋骨竟然到了氣膜鼓蕩，裹筋成圓之境。這樣一來，太極八極相輔相成，甚至還可快速進步。”
鄭大夫開口解釋道。
練拳最忌諱的是東練一榔頭，西練一棒槌，結果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過林青的筋骨足以承受兩套拳法，再加上有他親手引導，倒無需擔心了。
“林青，你要學拳，得答應我幾個要求。”
鄭大夫望向站在身前的林青，開口說道。
“鄭大夫請講！”
林青拱手，連忙說道。
幾個要求？哪怕是十幾個要求他也答應。
那可是八極拳啊，哪怕是有門路的傳武者也根本不可能學到的八極拳！
沒有一位老師，想要自學這套拳法，根本不可能。
“一，雖我教你練拳，但你我二人絕不以師徒身份相稱，哪怕是以后被認出是我的拳法，也要說是自己偷學的，明白了嗎？”
林青點了點頭，沒問緣由。
他知道對方這樣說，自然有其苦衷。
“第二，八極之難，絲毫不亞于太極。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太極是怎么練得這么快的，但你想要速成八極拳，根本不可能。”
說到這里，他瞇上雙眼，沉聲道：“我可能不會有那么多時間親手帶你，但我能保證絕不藏私，哪怕是壓箱底的招式也會傳你，只不過能學到多少，全看你造化了。”
林青點了點頭，極其自信：“師傅領進門，修習在個人，晚輩自然是知道的。”
手里有掛，心中不慌。
哪怕時間再短，給他一個月也能把八極拳肝到大成。
“呵，你這臭小子，真是練成一手懂勁就狂到沒邊了。”
鄭大夫哼了一聲，雖然心中不爽，但在天賦這方面他還真不配教訓林青。
二十多歲的時候，他八極連半只腳都沒入門。
“第三……罷了。”說到一半，鄭大夫似乎想到了什么，長嘆一口氣：“最后這個要求還不到時候。”
“鄭老先生，這三點我完全可以答應您，只不過我也有一個要求。”
林青拱手，恭敬說道。
“你講。”
林青望向他，鄭重開口：“若有一天我踏上這傳武之巔，我會為您正名。”
雖然不清楚一位傳武宗師為何會出現在這窮鄉僻壤，但林青知道這絕不是鄭大夫所愿意的。
聽到這話，鄭大夫的神色變得柔和，輕輕擺手：“你有心了，不過我這把年紀，早把名聲這東西看淡了。”
林青沒有說話，心中卻打算在這段時間看能否套出點鄭大夫的過去。
“行了，既然不以師徒身份相稱，那就無需行那些拜師禮了。”
鄭大夫起身，再度變回了那蹣跚老人的模樣，踉蹌朝庭院走去。
“咱們時間緊迫，直接開始吧。”
兩人在庭院站定，鄭大夫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中氣十足的說道：“我們傳武屆有一句話，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
“所以我們的第一課，便是站樁！”
見林青正要開口，他霸道打斷：“我不管你之前學太極的時候練過什么樁，先給我全忘掉。”
鄭大夫豎起兩根手指，沉聲道：“我要教你的是八極樁功，兩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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