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死寂,所有人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望著林青。
剛剛那一劍,速度太快,快到眾人都沒反應過來。
就連距離最近的唐七,渾身上下的肌肉竟然都沒有絲毫的反饋。
要知道,身為高手,在經驗的累積之下,可是能夠在瞬間感受到危機的。
林青像是沒有揮出這一劍,可那鼻尖的傷痕,卻還在緩緩滲著血。
陳等閑已是瞪大雙眼,眼神之中閃爍著熾熱,一眨不眨盯著林青。
于老爺子去世后,華夏再無劍圣。
這對于鑄劍大師的他來說,也是一種巨大的打擊。
劍與用劍者,就相當于是伯樂與千里馬。
沒有宗師級的劍圣,根本不可能發揮出劍的威力。
也正是因為劍術的斷代,才導致他心灰意冷,最終選擇退隱,不再鑄劍。
可是現在,一個活生生的劍術宗師就站在面前,這讓他怎能不激動?!
“林大師,我輸了,心服口服!”
唐七緩過神來,嘆了口氣,恭敬一拜。
曾經,他以為自己已經站在了傳武械斗的頂端。
然而這一對比,還是差的太遠太遠。
林青剛剛劈出去的那一劍,為柳葉劈刺雙把螳螂劍的第二十二劍勢,順風掃葉。
其中還雜糅著幾分其他拳法的理解。
動作之標準,速度之快,出手時機更是恰到好處。
毫不夸張來說,這一劍完全達到了古往今來那幾位劍圣的水準。
晚一秒,快一秒,甚至其幅度是窄一分還是寬一分,都打不出這樣的感覺。
沒辦法,械斗之間的對抗,更考驗人的反應與見解。
就像是玩游戲一樣,開團的機會轉瞬即逝。
而劍術更是難如登天,除去抓住機會的能力外,還必須要身體速度跟得上。
這簡單的一劍,蘊藏著太多太多,打的他徹底心服口服。
“啪!”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響起。
只見陳等閑抱著劍匣,朗聲道:“林大師,這把劍拿去!”
接過劍匣,緩緩打開,當看到那靜置其中的八面漢劍時,心臟一滯。
此劍全長大約一百四十厘米,看上去樸實無華,劍柄被細繩一圈圈纏住,劍尾處有陳等閑的落款。
劍身在陽光下雪白到奪目閃爍,八個棱面,像極了完美無瑕的藝術品。
其中間的四面棱,表面更是浮現著漂亮的雪花紋。
最外側的四面棱則是如同波浪的紋路,用專業的鑄劍術語來講,這叫龍紋。
林青握住劍柄,將其揚起。
沉甸甸的八面漢劍在手中極具安全感,整把長劍充滿了完美的比例和諧之美,看上去極其威嚴。
鐺~
輕彈劍身,堅硬無比,響聲悠久。
林青隨意舞動了兩下八面漢劍,風聲嗖嗖,那質感與之前的工藝品簡直是云泥之別。
好劍!
他心中贊嘆,對其更是愛不釋手。
這把八面漢劍,可能確實不是那擺放在展柜中的藝術品,甚至連劍璏都沒有。
但卻有一點與之不同。
林青很難形容,如果非要用一個詞語的話,那就是氣質。
這把劍有著藝術品所缺少的氣質。
正所謂寶劍贈英雄,陳等閑看著手持自己所打造的八面漢劍的林青,滿意的瞇上了眼,砸吧著煙斗。
“此劍名為殺賊,殺的不僅僅是天下的賊。”
“同時,也殺的是心中之賊!”
王陽明曾言:“破山中賊易,殺心中賊難。”
名、利、權、色皆為心中之賊。
對于陳等閑來說,這樣一位舊時代的殘黨,眼看著如今這個鑄劍的行業落寞。
眼看著曰本刀侵占了整個市場。
他心有不忿。
于是便重新出山,凝聚全部心血,造出了這把劍。
殺的,便是心中之賊。
所以他將此劍命名,便是希望林青有一點能達到那圣人所言的境界。
“好名字,多謝前輩!”
林青出聲感慨,持劍深深鞠了個躬。
不愧是老一輩的藝術家,那起的名就是不一樣。
可能這是老爺子的最后一把劍,也正是因為心中的執念,這把劍便有了一股氣質。
“怎么,不試試?”
見林青就要把殺賊裝回劍匣,陳等閑笑著說道:
“這玩意兒我造出來,可不是讓你當擺件的,摒棄了所有的裝飾,全是實用性,隨便砍,隨便造。”
身旁唐七在他的示意下,點了點頭,隨后從旁邊的武器架上取出一把長刀。
“請試劍!”
林青沒有推諉,揚起手中八面漢劍,猛地劈了下去。
啪!
一聲脆響傳來,那柄長刀從中間應聲折斷,干脆的分成了兩半。
而林青手中的殺賊,卻沒有絲毫變化。
若是換成了軟劍,恐怕瞬間就會卷刃彎折。
這就是八面漢劍的魅力。
“林大師,既然來了,劍也取了,不著急回,留這兒吃頓飯。”
林青點頭笑道:“那就多謝老前輩了。”
陳思文看到這一幕,嘴巴微張。
自家八十多歲的老爺子,喊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大師……
林青喊陳等閑也是老前輩。
這倆各喊各的,竟然沒有絲毫違和感。
“你還在愣著干什么,不知道搬桌取酒嗎?!”
見陳思文站在原地,陳等閑是越看越不舒服。
“我看都是你父母給你慣得,實則不行就來老家住上幾個月,老子親自教教你什么叫做規矩!”
都是二十多歲,一個是大宗師,一個還在沖領導點頭哈腰的當社畜,差距怎么這么大?
陳等閑張了張嘴,欲哭無淚,一臉委屈。
他喵的,要不是我找到了林青,你能造出這么好的劍嗎?
他環視了一圈,偏偏還真就只有自己的輩分最低,于是默默的跑出去準備起了午餐。
忍氣吞聲嘛,每天上班都是這樣,早就習慣了。
陳老爺子安排的午餐極其豐盛,專門挑了當地的特產。
一群人推杯換盞,也聊了聊對于如今市場的看法。
其實華夏并不缺大師。
而是像陳等閑這樣的大師早就心灰意冷的藏了起來。
時代已經將其淘汰,就算再怎么努力,其結果也是那樣。
既然如此,干脆就擺爛,將這身技藝帶進棺材板里。
然而,這一次鑄劍結識了林青后,陳等閑心中那已經熄滅的火苗重新點燃了起來。
甚至他有一種莫名的預感。
僅憑林青一人,就能將這些半截入土的老一輩手藝人,從那生死的邊緣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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