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但是他又有些說不出來。
似乎想到什么,他終于明白為什么有那種感覺。
因為他的右眼皮跳得格外厲害!
正當他心神不寧時,老管家蔡伯大呼小叫的聲音傳過來:
“老爺不好了,沖少爺被人打斷了右腿。”
長孫無忌“噌”的站起來,臉上滿滿都是驚愕。
齊國公府邸再落寞,他也是皇親國戚。那家混小子如此大的膽,真以為他齊國公府邸是泥捏的不成。
“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蔡伯嘴巴蠕動兩下,他也說不清楚怎么回事。
長孫無忌撫下衣袖,冷著臉道:“沖兒現在人在哪里?”
“回老爺,沖少爺現在人正在前苑大廳內。”
長孫無忌從榻上下來,連鞋子都顧不上穿,朝著前苑奔去。
他很快就來到了前苑大廳,看著眼前的男子腫得像豬頭一樣,哪里還有豐神俊朗的公子哥模樣。
長孫無忌瞪著牛眼大的眼睛,怎么都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不是長孫沖身上華麗的胡服,他壓根認不出,眼前不成人形是他的嫡長子。
幻覺,一定是幻覺!
忍不住擦拭幾下眼睛,發現躺在軟榻上的確是他的嫡長子。
“沖兒,告訴阿耶,究竟是誰將你打成這樣!!”
“嗚嗚......”
長孫沖門牙被揍掉幾顆,不僅說起話來扯得疼,而且還漏風。
一同過來的劉瑾大聲道:
“齊國公,灑家特意過來傳太子殿下口諭,齊國公府邸爵位繼承人另擇他人。”
轟!!
長孫沖被驚雷暴擊過一般,喉嚨里面好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一般。
“噗嗤!!”
一口鮮血噴出,長孫沖再次暈了過去。
“沖兒!!”
長孫無忌像杜鵑泣血般大叫一聲,眼前一片發黑,整個人差點暈過去。
不行,我長孫無忌不能倒下!!
想到這些,他連忙重重咬了口舌頭,大腦飛速運轉著。
“來人,將長安城內有名的大夫都請過來。蔡伯,安排人將藍田的孫神醫請過來。”
在長孫無忌安排下,半個時辰后長孫沖的清醒過來。
不過長孫無忌的心情猶如墜入冰窖,整個人無比冰冷。
長孫沖竟然變癡呆了。
“不——!!”
長孫無忌怒吼一聲,一口心血涌了上來,又被他一口咽回去。
看著傻乎乎笑著的嫡長子,長孫無忌心在滴血。
沖兒只是進宮陪讀,怎么被揍成豬頭送回來。
揍成豬頭就算了,居然剝奪他繼承爵位的資格。
到底發生了什么,讓高明如此對待沖兒。
他們兩人之間,是嫡親的表兄弟啊!!
良久。
長孫無忌“噌”的站起來,聲音冷漠得如同冰冷的地獄:
“將馬車備好,本國公要進宮!!”
......
原本喧鬧的勤政殿偏殿,氣氛頓時變得寂寥起來。
房玄齡看著圣上眼里隱藏的笑意,他心中十分駭然。
聯想到前兩天,長孫無忌的官職被擼光,只封了個文散官,房玄齡的瞳孔猛地一縮。
究竟發生了什么,讓陛下對他最寵的大臣下手?
看著眾臣狐疑的眼光,李世民也不藏著掖著:
“太子之所以如此對長孫沖,是因為他刺殺過高明。更主要一點,他還勾結世家與佛門,欲刺殺朕!!”
一時間,空氣就好像凝固了一般。幾個大臣瞪著牛眼大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李世民。
此刻,他們心底一點也淡定不起來。
齊國公府邸,可是大唐最頂級的勛貴。別的不談,單太子殿下每年給他的鋼鐵分紅,那就是海量的財富。
更別提對長孫氏后輩的提攜,單一個長孫煥,二十歲不到就當上一州刺史。
從種種跡象來看,長孫沖得有多蠢,想要刺殺圣上與太子殿下?
就在眾人唏噓不已時,無舌走了進來。
“陛下,齊國公跪在承天門口,等待著陛下接見。”
李世民臉色一冷,偏殿內氣氛變得陰冷徹骨。
“將他帶進來,朕倒要問問他,怎么教的孩子!!”
說完,李世民將酒杯重重擱在桌案上。
房玄齡看出李世民興致不高,起來躬身問:“陛下,臣等要不回避一下?”
他意興闌珊擺擺手:“此事不得外傳。”
李世民的聲音雖然輕飄飄,卻威脅意味十足。
房玄齡、李孝恭、程咬金、李靖、蕭瑀等人在路上,碰上神情冷漠的長孫無忌。
房玄齡剛想勸他幾句,被程咬金一把捂住嘴巴,樂呵呵笑著道:
“齊國公快進去吧,莫讓陛下久等!!”
沒給長孫無忌機會,程咬金拉著房玄齡離開了。
長孫無忌將目光放在李靖身上:“藥師兄,你們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李靖拍拍長孫無忌肩膀,小聲說了句“保重”后也離開了。
蕭瑀、李孝恭等人笑著頷首打個招呼,連忙追上三人的身影。
長孫無忌從懷中掏出一塊美玉,隱秘的塞進無舌手中。
“無舌公公,能不能透露一些?”
“齊國公見到陛下就會明白,灑家可不敢亂嚼舌頭。”
長孫無忌來到偏殿的時候,李世民令人置辦好一桌酒菜。
“輔機快入座,剛從冰窖里拿出來的竹葉青,味道最為清凌。”
李世民的熱情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迷迷糊糊就坐了下來。
酒過三巡后,長孫無忌終于問了出來:
“陛下,太子為何如此對待沖兒?即便犯再大的錯,何至于廢掉他的右腿,奪走他的爵位繼承權?”
李世民淡淡喝了口酒:“輔機認為沖兒犯了何錯,才讓高明痛下殺手?”
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長孫無忌臉紅脖子粗道:
“不就是沖兒喜歡長樂,高明用得著小雞肚腸??”
李世民冷厲看著他,語氣不善道:
“你心中的高明就如此不堪?如果不是沖兒闖了天大的禍事,天底下誰會動他?
誰又敢動他!!”
長孫無忌似乎想到什么,臉色瞬間變得十分蒼白。
“陛...陛下的意思是沖兒,刺殺了太子殿下??”
李世民冷哼一聲:
“豈止是刺殺太子殿下,他還想要刺殺朕與觀音婢!!”
李世民的一句話讓長孫無忌嚇傻了。此刻他渾身無力,就這樣從胡凳上摔下來。
他嘴中喃喃叫著:“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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