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吧,咱們溜達一圈去。”
此時還在隆冬,前些日子又下了雪,園子里的角落堆了不少積雪,朔風一起,卷起了不少雪粒子,頓時吹的人是瑟瑟發抖。
滿園的枯枝敗草,一片蕭瑟。
主仆倆尋著夾墻甬道慢慢走著,一墻之隔的練武場傳來士兵們訓練的聲音,“哼哼哈哈”的男聲雄厚高亢。
走過甬道是一個小花園,上次孟季曾在這里給她摘過柿子,此時樹梢上光禿禿的,連片葉子也沒有了。透過樹枝可以看到洗秋湖和湖上的水榭。
朔風陣陣,直往人身上撲,令人遍體生寒。
小晴好搓著胳膊,“天真冷!少夫人您在這里等著奴婢,奴婢給您拿披風去。”
田園園倒是沒覺得多冷,看她冷的受不了,便讓她回去拿了。在她走之前不忘囑咐一聲:“你也多穿點。路上慢點,別著急,小心摔倒!”
“噯,您別走遠!”說完,她快走幾步,不過沒走幾步又跑了起來,把少夫人的叮囑頓時忘了個干凈。
田園園看著她的背影笑了笑,揣著手繼續在園子里逛了起來,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說話聲,說話的人似乎怕別人聽到,聲音壓的很低,聽聲音能分辨出是一男一女。
她躡手躡腳靠近些,便看到前邊的大樹下,坐著一對男女,女的是芳好,男的穿著士兵的常服,應該是孟季帶回來的士兵。
他們背對著田園園,低聲聊著天間或還打個噴嚏,風那么大還來湖邊吹冷風,看來是真愛了。
兩人相談甚歡,田園園凍的渾身發抖。
“少夫人~~少夫人~~”小晴好的聲音從小花園里傳了出來,由遠及近。
這兩人顯然也聽到了,立刻起身逃離了現場。
望著兩人倉惶逃竄的背影,田園園覺得此情此景可以配上一句詞:驚渡,驚渡,驚起一灘鷗鷺!
小晴好還在扯著嗓子喊,她高聲回了一句。
主仆順利會師,田園園穿戴上披風,小晴好也裹成了球。
兩人順著湖邊石道繼續散步,遠遠看到亭子里有兩個人影。
走了近些,看到孟星惟正在釣魚,海納蹲在石凳上磕瓜子。
田園園想起年前讓他問骨針的事情便走了過去,自從到了年節,他和孟季三天兩頭出去應酬吃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今天可算是碰到了。
海納嫌石凳凍屁股,便沒個正形蹲在上面磕瓜子,面前的石桌上還擺著一碟瓜子和花生,孟星惟坐在亭子邊,他也不怕掉下去,拿著釣竿老神在在,腿邊還放著銅炭爐,不得不說還挺注意養生的。
“叔父晨安!”
“侯爺晨安!”
行完禮,兩人先后走了進來,海納轉頭看她笑道:“少夫人,你來了?”
“我不能來嗎?”她笑著反問道。
“瞧你說的,咱們侯府里你想去哪兒不能去啊!這是王爺送來的瓜子,你們嘗嘗!”
田園園和小晴好分別坐下,一坐下那真是一股寒氣直奔天靈蓋去,怪不得海納蹲著呢!
她也不坐了,抓了一把瓜子走到孟星惟跟前磕著,“叔父,那個骨針的事情,宋大人怎么說的?”
孟星惟先是看了眼冰洞上飄的羽毛,隨后回答道:“連云說,你的骨針是辟邪用的佩飾,沒什么特殊意義。”
田園園磕瓜子的手一頓,一句放屁堵在舌尖上,什么配飾插進人天靈蓋里啊!這個宋連云不是在說謊就是不知道!反正釘人天靈蓋的東西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
“啊,好,多謝叔父。骨針是我朋友所贈,我讓晴好去拿。”
“海納!”
“知道了!”海納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跳下石凳去拿骨針了。
田園園坐回石凳上,繼續磕瓜子。
不一會兒,海納把骨針拿了回來,田園園接過來看了一眼見沒什么問題便塞進懷里,骨針到手也不好長留,向叔父說了一聲準備離開。
走之前,孟星惟問她:“孟季可與你說過,年后到西北大營駐扎之事?”
田園園猛地轉過身,驚訝的詢問道:“西北大營?”
“沒錯,他將接替王老將軍鎮守西北邊境!十五過后便會啟程去西北!”
西北大營她還記得,離三河城不過百里。
“是嗎?那家屬能去嗎?”田園園問道:“我可以不住在大營里住三河城里,吃穿自費。而且我在那里還有房子呢!”Μ.
孟星惟冷聲道:“若是你沒有身孕,自然可以去。現在你懷了孩子便留在京城好好養胎!”
她又問:“那,那等我生完孩子去行嗎?”
話音一落,孟星惟轉過身看著她,清俊的臉上帶了些涼意,“日后再說!”
聽了他的話,田園園點點頭,失魂落魄的走了。
小晴好慌忙跟上,海納嘴里咬著瓜子,口齒不清的問:“您會讓她去嗎?”
孟星惟望著冰封的湖面沉默不語,西北距離京城千里之遙,她一個懷了孕的婦人如何去!其他的等他日再說吧!
回到落櫻園,小晴好去燒水沏茶,田園園找出裝山楂丸子的小壇子,從里面只拿出一顆丸子吃,吃完又塞回衣柜里。
想起送給孟星惟的山楂丸子,她就覺得肉疼,“哼!白瞎了我的丸子,一點也不會為兩地分居的夫妻著想!多影響夫妻感情!”
自從兩人成親后一直是聚少離多,好不容易在京城里安頓下來,沒想到幾天后又得勞燕分飛!
也不知道孟季是不是候鳥屬性,不是飛這里就是去那里!
一想起孟季要去西北,她就覺得心慌意亂的。
她在前面走,小晴好在后面跟,兩人在園子里漫無目的轉了一會兒,沒成想竟然來到廚房附近。
田園園嘆了一口氣準備離開。忽然廚房那邊的院子里傳來女人們說話的聲音,不知誰說了什么,又是一陣哄笑,很是熱鬧!
她心里本來很難過,但聽到前面這么熱鬧腳下一轉便過去看看。
一進院子就看到地上大大小小的背簍,上面用粗布蓋著,看不到里面有什么。劉廚娘、馬娘子、海娘子以及不合群的禾娘,她們四人正在整理這些背簍,手里干著活,嘴里聊著天,說說笑笑的很是融洽。
田園園見她們四人臉上個個帶著笑,心頭的陰翳也散了些,笑問:“這都是買的什么呀?包的這么嚴實?”
她的話音一落,四人起身見禮:“少夫人安!”
“少夫人您怎么來了,這大冷天的!”海娘子擦了擦手笑著說:“這些是侯爺以前屬下送的年禮,原是年前送的,說是商船有事給耽擱了,今早上才送來的!我們幾個看看里頭有什么壞的,臭的,提前撿出來。您怎么來了?”
“我出來散散心。你們忙吧,我回去了!”
田園園見她一來,幾人有些不自在,便說了一句就回去了。
今天的太陽像是蒙了層霧氣,一整日的空氣又濕又冷,貼在人身上讓人無端生出幾分煩惱。
下午午飯后,孟季從同僚府里回來。一進落櫻園,便看到田園園站在櫻桃樹下,仰著頭看樹杈上的鳥窩。
“看什么呢?”孟季走到她身邊,也抬頭望去。
鳥窩里空無一鳥,只有幾根被遺棄的絨羽在寒風里顫抖。
&nb bsp; 田園園側頭看他,嘆息道:“候鳥南飛來年歸,人去又何時回呢?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去西北的事情呢?”
孟季低頭看她,溫聲問:“你已經知道了?”
“嗯,叔父說的。”
他伸手抓住田園園的手,十指相扣,掌心相對,彼此的溫度從掌心里傳遞給對方。
“我原打算這兩日告知你,沒想到叔父先告訴了你,你知道也好。”孟季望著櫻桃樹上的鳥窩,淡然一笑:“我是雖是候鳥,終有回來的時候!”
田園園也笑了,側頭看他,還看他下巴上熟透的火痘,“等我把孩子生下后,我們娘倆也去西北,去三河城。離你也近些,你若是想我們了,便過來看看。如何?”
“不如何,你是否還想著高瞻呢!”他有點不高興了。
“討厭!”她捏著拳頭擂了他一下,冷笑一下:“我都如此了,哪里還有人惦記啊!除了他眼瞎!”
孟季抓住她的手,很認真的說道:“丑妻家中寶!”
“……呵!謝謝你啊!”田園園沒有靈魂的道謝著,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他的痘子上,好想擠!
“我母親的的嫁妝,我是拿不回來了!”孟季松開手,從懷里掏出一張紙,遞到田園園的面前。
她打開紙,上面寫著孟華碩為了抵債將兩間商鋪和兩個莊子給了債主,兩相不欠等等,白紙黑字,下面還有官府的印鑒。
“那兩間商鋪和莊子被他拿去抵債,還是從官府手里過了戶的,已是拿不回來了。另外一間商鋪被族人轉手賣了三次,易主三次也是無據可追。”
他說的淡然,但眼神無奈而悲傷。原以為能將亡母的嫁妝都收回來,沒想到確是物是人非,事與愿違。
田園園抓住他的手,安慰道:“那咱們還收回一間商鋪和兩個莊子呢!總比什么都沒有強啊!再說你還有俸祿呢,二千多兩呢!足夠我們娘倆衣食無憂的!”
孟季心里頓時寬慰了些,正要說些什么,被田園園打斷。
她說:“雖然成親許久都沒見過你的俸祿,但是一想未來有這么多銀子我還是挺激動的!”
話是這么說沒錯,不知道為啥孟季生出幾分慚愧之心。
“你說,你們俸祿什么時候才能發呀!”田園園嘆了一口氣,抱怨道:“夏生花給我說過,當年定國后皇帝可是賞了他們家兩座皇莊呢,平時吃糧食和蔬菜都不用花錢!怎么你叔侄倆勞苦功高的,怎么一個莊子都沒有啊?”
孟季不知該怎么回答,只好摸了摸鼻子緩解自己的尷尬。
田園園見他不說話,眼神一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夏生花還說了,說當時有人不要皇莊要銀子!你說他們是不是傻子?”
孟小傻子反應過來,看來她知道了,想了一下把責任都推到叔父身上,“是叔父不讓要的!”
“就當時朝廷的窮酸樣能給你們多少銀子啊!”
田園園不理解,皇莊不好嗎?有田有地吃喝不愁還能繼承,比那花了就沒的銀子可保值多了!
孟季咳了一下,也將手揣進了袖子里,“一萬五千兩。”
田園園疑惑的問道:“一萬五千兩?不是說銀庫里沒有錢嗎?”
孟季眼神飄忽,“是沒錢。秦王將皇莊賣給了前朝留下的老臣,便有了這些銀兩。”
“……真是夠拮據的!”田園園無力的笑了笑,又問:“我覺得叔父也不是目光短淺之人,為什么會要銀子而不是莊子呢?”
“你有所不知。當年定國后,我叔父麾下有許多戰場上退下來的傷殘士兵以及死亡的士兵,然而他們的俸祿和撫恤銀子不足以支撐日后的生活,叔父便把他和我的皇莊換成銀子分給了他們。只剩下了些許。后來我才知道,周廷祎曾私下接濟了叔父五千兩,府里這才沒有捉襟見肘,即使到現在他還時常接濟著兵將家眷。我叔父才是心懷天下之人!”
這筆錢便是候府現在用的生活費了。
田園園聯想到廚房地上的背簍,不禁在心里為孟星惟鼓起掌來,確實高義!又美又強還有責任心!相比之下,真令人相形見絀!
她一把抓住孟季的手,滿眼淚汪汪:“我錯怪你們了,能與你們成為一家人,確實是我祖墳上燒了八尺粗的高香!”
孟季側頭看她,疑惑的問:“八尺粗?你祖宗可還有地方躺嗎?”
田園園白了他一眼,不以為意的說:“……這是一種夸張的修辭手法,旨在表達我對你叔父的最崇高的敬意!”
“胡說八道!”
她轉到孟季的臉前,見到他下巴上的火痘都熟了,頓時喜笑顏開,向他伸出手來:“把你的手絹給我!”
“做什么?”孟季嘴里問著,還是把手絹給了她。
田園園拿著手帕對他招招手,笑瞇瞇的說:“你蹲下,我給你把下巴的白不老給擠了唄。”
孟季摸了摸下巴的火痘,乖乖的蹲下身體,等著她擠。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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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