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很多事咱們無能為力，就眼下也只能顧及自己。睡吧，跟梁嬸打過招呼了，她說梁叔去鎮上之前會讓二樹跟我說。咱們把要捎帶什么都細想一遍，后頭天冷了梁叔啥時候再去鎮上就說不準了。”
“嗯，剛是我矯情了。明天等著我給你送飯，我想想給你做啥好吃的。”沈杏翻了個身，整個人都貼在張小山身上，誰讓人肉沙發舒服呢！
張小山也不亂動，由著她像八爪魚一樣的纏著他，他喜歡還來不及，哪會去推她。
日子一天天的過，沈杏給張小山做的一身衣裳在五天后也完工了。看著這一套完完全全由自己做出來的衣裳，雖有些小瑕疵，但自我感覺還不錯。
最主要的是張小山不嫌棄啊，做好立馬就穿了。回來還凈說一塊摘桔子的人都夸做得好看，知道他是編瞎話哄她，不過自己聽了偷著樂也是真的。
桔園的采摘很快就結束了，可地里的活還沒結束。張家老三孵出來的小雞缺人手照料，老梁大手一揮，張小山又被調去呵護小雞去了。
每天天不亮就出門，天漆黑才回來。不過，還跟之前一樣，午后總要溜回來看一眼沈杏，家里好好的再出門。
每回也不空著手回來，不是抓了只野兔子，就是帶回一些林子里的果子。實話說果子挺酸澀，并不好吃。但這個時節，能有鮮果子吃就不錯了。
“張嬸在家嗎？”青桔拎著個籃子進來，瞧見沈杏正在刨地。“嬸子你這是干啥呢？”
“剛給這塊施了肥料，后頭要種些菜，看看能不能種出來。”沈杏今早瞧了，后一批菜種子已經發芽，再過幾日就可以移植栽種了。
“我娘讓我送兩塊豆腐過來，我弟弟這些日子又跟以前一樣活泛了。我娘說多虧了張嬸，要不。”青桔沒多說下去，將豆腐送進灶房里去。
從灶房出來，也不含糊幫著沈杏鋤草。沈杏瞧著勤快的女孩，想起她那回生病哭著說著夢話，后來又瞧見她被罰跪被打，沈杏心里多少不是滋味。如今她是真希望那古老的法子有用，只為了眼前的女孩不被當成替罪羔羊。
“嬸子，你用什么做的肥料啊。”青桔好奇的問她，沈杏就把怎么收集雞糞，再怎么把雞糞充分發酵，漚成有機肥的過程說給青桔聽。
“原來是這樣啊，我們都是直接把雞糞倒在地里呢，難怪會有蟲子咬菜了。”青桔一臉的羨慕沈杏，“我要是能像張嬸一樣會讀書識字就好了。”
“這有什么，只要你來，張嬸就教你認字好不好？”
“真的嗎？”青桔高興的跳了起來，露出一小截胳膊來。
沈杏眼尖的瞧見青桔胳膊上有被打的紅印，心里猜測著是上回她去梁嬸家被打的嗎？不由得心疼起眼前這個女孩來，“當然是真的，只要你想學，張嬸就教你。”
“太好了！”青桔的眼里滿是渴望，沈杏知道那是對知識的渴望。
“今天就教怎么寫你的名字好不好？”沈杏一筆一劃的在泥土地上寫了起來，青桔認真的跟著她寫。
等小姑娘寫完忐忑的看著她，“嗯，青桔真聰明，頭一遍寫就寫對了呢。”沈杏不吝夸贊著。雖然小姑娘的字寫得歪歪扭扭，可第一回寫就完全對了，確實聰明。
張小山一回來就瞧見青桔正興奮的拿著鏟刀對著沈杏舞弄，“你干嘛呢？”張小山忙跑過去，拿下青桔手里的工具。
“她跟我學寫字呢，會寫自己的名字高興的忘了手里拿的啥了。”沈杏知道張小山肯定誤會了，忙解釋。
青桔連忙道歉，“是我疏忽了，還好沒傷到張嬸，張叔您別生氣。”
“今兒個回來的正好，剛好有事要交給你做呢。”沈杏岔開話題，指了指院外頭。“外面那塊地前幾天我刨過了，今兒個雞糞漚得差不多了幫我撒一下。”
“嗯！”張小山看看一大一小的兩人，轉身去侍弄菜地了。
沈杏小聲的跟青桔開著玩笑，“你張叔剛伺候完小雞們的雞糞，回來又用老母雞們的雞糞伺候黑土地，一天都圍著雞糞轉了。”
青桔剛被張小山的舉動嚇了一跳，人還木著，此時聽沈杏這么一說，忙捂著嘴偷樂。還沒出院門就聽見的張小山，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媳婦拿他開涮哄小姑娘呢，他就犧牲一下唄。
等幫著沈杏將院子里的地忙活好了，青桔才拎著籃子蹦蹦跳跳的回去了。沈杏看著小姑娘開心的背影，“這么懂事又愛笑的女孩，身上卻有被打的傷痕。哎，若是我閨女，我疼都來不及。”
張小山聽了岔開話題，“杏兒，我餓了，做啥吃食了？”
“干菜燒雞，你打的野雞我燒了一只。瞧，剛才只顧著忙活，忘了讓青桔帶一碗回去了。”
“那你現在裝上，我洗個手給梁叔家送過去。”張小山雞糞也撒好了，用耙子耙勻。
“行，你等著。”
等張小山從老梁家回來，沈杏的飯菜都上了桌。“梁叔明兒個去鎮上，我一會還得去一趟，將銀子給他。這回帶的東西多，有些扎眼，我跟梁叔說了，若是有人問起，就幫著打個馬虎眼。”
“嗯，一會送銀子，別忘了讓梁叔把上回梁嬸給你做衣裳的銀錢給扣了。咱們已經白占人家好些便宜，這個就不能再占了。”沈杏將雞腿放到張小山的碗里。
“還有個事，二樹說等這回他爹從鎮上回來。那五畝菜地就該種下一茬的菜了，不過往年收成都差，冬日里的菜本來就不好種。”
“聽他那意思，老梁想把這五畝地給我們兩口子種。”張小山將另一只雞腿夾進沈杏碗里，又給她夾了些干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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