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愣嫂子在家呢嗎？”收拾好碗筷之后，姜靈敲開了趙二愣的家門。
二愣媳婦看著面前的姜靈有些驚訝。“姜嫂子找我有什么事嗎？”
“前一陣子你不是說我們家找到教書先生就來通知你么！”姜靈微笑著回答。
“啥，姜嫂子你……你真找到教書先生了？”趙二愣媳婦瞪著眼一臉不可思議地詢問道。
“是的，我自家弟弟，要在咱們村呆一陣子，剛好這段時間能帶著我那四個孩子讀書識字，你家大寶要不要也過來學習學習？”姜靈道。
“哎呀那……那太好了！什么時候上課呀？”趙二愣媳婦眉開眼笑地繼續追問。
“今天下午吧，到時候我來叫你！”
姜靈剛回到家，就看到自己的四個孩子全都圍在姜之善的身邊，姜歲禾更是把那本《三字經》拿了出來，詢問道：“舅舅，這個字怎么念呀？”
“這個字呀，念shan。這個字也是舅舅的名字。”姜之善耐心地解釋著。
看著姜之善和四個孩子已經打成一片姜靈的心算是徹底放下來了。
下午的時候，姜之善在角落里交著姜歲禾她們念書，在姜靈家干活的幾個村婦時不時地朝著那邊瞄上一眼，臉上也露出猶豫的表情。
那幾個村婦干完活之后并沒有像往常一樣離開，站在原地略顯不知所措的目光落在姜靈身上。
姜靈有些詫異，看著那幾個村婦詢問道：“幾位嫂子還有什么事么？”
“姜……姜氏你……你這是請了教書先生？”說話的是陸家村的孫氏。
“也不算是教書先生，這是我弟弟。”姜靈答道。
“那……那……能不能讓我家小虎也來上課？姜氏你放心我不會占你便宜，我會給束脩費，等秋收了給你們家十斤白米！”孫氏的話算是扯開了一道口子。
旁邊幾個村婦全都七嘴八舌地附和著。
村婦和姜靈的交談傳入姜之善的耳朵里，姜之善聞聲走了過來，他看著目光中帶期許的婦女說道：“嬸子、嫂子們，你們讓你們的孩子帶只板凳過來就好！不需要給束脩費！”
幾個村婦聽后全都大驚失色，她們連連擺手耷拉著腦袋道：“不可不可，您放心我，我們都商量好了秋收過后每家會給十斤白米，您也別嫌少！”
“哎呀，姜嫂子活我們干完了，先走了！”說著幾個村婦推推搡搡地離開姜靈的家。
在剛才的交談中，姜靈很清楚地聽到“您”這個字，真是印證了那句“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話，姜之善這還沒考上秀才，村里的人已經這么尊重他了，若是考上了那還得了。
想到這姜靈轉頭對姜之善說道：“給你束脩費你就拿著吧，別推讓了！”
“可……可是大姐，我還沒考中秀才，本來就沒資格教他們讀書，若收了這束脩費，我會不安的！”姜之善搓著手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姜靈看了一眼姜之善道：“之善，那大姐問你，現在幾個小孩還好，那以后呢，若是全村的孩子都過來呢，你怎么辦？”
“這……”姜之善似乎并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被姜靈這么一問，只能為難地抓抓頭。
“你如今需要盤纏作為趕考的路費，他們給的你收下就好，你傳授知識給孩子收下他們的東西也是理所應當！”
姜靈的這番話讓姜之善沉思起來，他恍惚覺得教過自己書的老秀才似乎也是這樣，東家給幾斤糧食，西家給一些雞蛋，有錢的人家給點銀子，就這么春夏秋冬一年又一年過了許久。
姜之善點點頭不再言語。
晚飯過后，四個孩子以及趙二愣家的趙大寶坐在爐火前，姜之善則拿著姜歲禾那本三字經開始教孩子們識字。
“舅舅，人之初，性本善是什么意思？”姜歲禾一臉認真地詢問著。
“人生下來，本性是善良的！”姜之善認真地回答著。
“可……可是為什么還會有壞人。”姜歲禾瞪著眼不解地詢問。
“歲禾這個問題問得非常好，這就是我要講的下一句，性相近習相遠。這句話就是說，人開始的性格都差不多，但是后來會有環境影響，導致人各有不同！”姜之善耐心地解釋著。
幾個小家伙似懂非懂，卻全都學著姜之善的樣子搖頭晃腦地念著三字經。
幾句話除了姜聞溪以外其他人學得都很快，大概半個時辰，“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這幾個字全都寫得有模有樣，尤其是姜歲禾，姜之善看著姜歲禾沾著水在地上一筆一劃的字更是感嘆，自己的外甥女讀書的天分真的很高。
識字學完之后，姜之善開始教起了算術，幾個小家伙開始掰起手指算了又算，超過十之外的加減法就差脫了鞋子開始數腳指頭了。
姜之善無奈地搖搖頭，他回屋從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了一個造型精美的算盤。
只見他輕輕地撥弄了一下，立刻吸引了孩子們的眼光。
“舅舅這是啥？”姜耀杰充滿好奇地詢問。
“算盤！”說著姜之善還輕輕的撥弄了一下算盤的珠子，發出清脆的響聲。
“有了這你們就可以不用數手指頭了！比如說這樣……”說著姜之善開始演示起算盤的用法。
姜耀杰聽得熱血沸騰，眼珠子都差點粘在算盤上。
“好了，你們誰上來試試？”姜之善將算盤放在地上詢問道。
“我！”姜耀杰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
姜靈發現姜耀杰似乎很有算術天賦，短短一會的功夫基本就掌握了算盤的用法。
剩下的四個小家伙也是充滿好奇的小心翼翼地撥弄著算盤。
識字、算術全都教完之后，今天的課也暫時告一段落，趙大寶懵懵懂懂離開姜靈的家。
姜歲禾雙眼冒光地看著三字經的書，時不時在地上寫寫畫畫。
姜耀杰則不停地撥弄著算盤回憶著剛才姜之善講的內容，至于姜聞溪一臉苦惱的靠在椅子上，她是怎么都想不明白為什么這些勾勾叉叉會這么負責，那些數字又是怎么回事。
“之善，這算盤大概多少錢一個？”姜靈走到姜之善的身邊詢問道。
“這個我記得平溪縣尚儒齋最便宜的也要三百個銅板一個，貴的七八兩銀子也是要有的！”姜之善思考了一番道。
姜靈聽聞略微有些吃驚，她雖有心理準備，但沒想到一個算盤竟這么貴，更不提筆墨紙硯了。
姜靈無奈地嘆了口氣，想著一會等孩子們都睡著了，自己去商城里看看算盤是什么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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