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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 搶錢搶到被人謝

    齊策的注意力果然被趙武引開,他沉思的說:“雖然俘獲對方國君的營帳也是一件大功,但晉國歷史上也沒有獻上對方國君營帳的記錄……主上自己看著辦吧,你若喜愛鄭國營帳的華美,就把它留著自己用,否則,獻給國君也是一場功勞。”

    趙武滿意的點點頭:“以前沒有人獻上俘獲的國君營帳,以此來表功,那我愧領了——來人,把這營帳給我拆了,小心點,別弄壞了。”

    齊策指了指營帳外插著的旗幟,建議說:“主上把鄭國國君的營帳拿回家去,倒不是什么大事,但鄭國國君營帳外插的旗幟卻不能亂用,主上最好把它獻給副元帥,由他處置。”

    齊策光注意跟趙武討論鄭國國君的營帳,沒有注意到在兩人說話的工夫,趙武已經把那三十多枚金塊塞入自己的腰包,而后他一臉的若無其事,回答說:“就照你的主意辦……把這些惡心的旗幟拔了,送給副元帥去。”

    趙武說那些旗幟惡心,是因為鄭國這些旗幟都是用牦牛尾與羽毛裝飾的,旗面上插得羽毛雖然斑斕,但在趙武的審美觀里,認為還不如一面印了花紋與圖案的布旗來的漂亮。不過,趙武并不知道,這種旗幟被稱為“旌夏”,在春秋人眼中,是一種堪比賓利車的豪華玩意。

    帳外突然爆發一陣嘈雜,趙武望了望外面:“后續部隊來得很快啊,不過,我們已經吃干抹盡,來,出去迎一下他們。”

    后續的晉軍正以奔跑的速度沖入鄭軍丟下的營寨,荀罌的戰車進入時,發現鄭軍營寨已變得空空蕩蕩。只有趙武笑的跟一朵花似得出來迎接,一副心滿意足吃飽喝足的神情,荀罌打量了一下周圍被趙氏私兵堆滿的戰車,調侃說:“武子的手腳真快啊,這次你可吃飽了。”

    趙武毫不在意荀罌的調侃,他笑嘻嘻的把腦袋擺來擺去,像小雞叨米一樣的點著頭:“鄭國軍隊跑得太快,這次我們沒抓上幾個俘虜,不過鄭國國君留下的營帳不錯,全是好料子,拆洗一下,重新拾掇拾掇,準能賣個好價錢。”

    荀罌呲地一聲:“是旌夏嗎?這東西你不喜歡,別拆,留給君上……”

    荀罌沒有追究趙武的搜刮,他立在戰車上眺望著空曠的鄭軍營寨,沉思的說:“趙軍還能追擊嗎?我聽說你曾狂追鄭君數百里。此次鄭軍敗退,可鄭國依舊沒有屈服,我在考慮是否直逼鄭國國都之下,逼迫鄭軍與我們決戰?”

    趙武私兵已把所有的戰車裝滿了繳獲物,重裝的趙武哪有戰斗的兵車,他怎肯繼續作戰?于是,他裝出一副沉思的樣子,反駁說:“我聽說鄭國從去年起就開始加大加厚自己的國都,這次我晉國只來了兩個軍,我們新軍并不滿員,另外,齊國的聯軍沒有到,齊國的屬國也沒有派兵。

    如果我們直接圍攻鄭國國都,首先,我們軍隊數量不夠,再次,我們也沒有準備足夠的攻城器械,我怕萬一我們在鄭國國都城下久攻不下,遇到楚國人出援,那時我們想退也無法退下來了……副元帥,你說國內還會派出援兵嗎?如果國內肯調集第二撥軍隊,那我勉為其難同意繼續打。”

    其實荀罌的作戰意識也不強烈——這次是荀罌第二次單獨領兵出戰,而且取得了一場輕松的大勝,荀罌的心中想法跟趙武一樣,那就是保住勝利果實。所以,他表面咨詢趙武,其實是在咨詢身邊的宋、衛國、魯國盟軍的態度。

    魯國統帥仲孫蔑(孟獻子)咳嗽一聲,插話:“鄭國人恐怕會固守自己的國都,我們此前屢次圍攻鄭國國都,都沒有取得很好的效果,這次如果繼續圍攻鄭國都城,或許正像武子擔心的那樣——我們的兵力不夠,所帶的糧草也不足以支持曠日持久的圍城。”

    荀罌馬上轉頭:“孟獻子既然說話了,你一定有什么主意?”

    孟獻子看了一眼身邊的宋國執政華元、衛國執政孫林父,那兩人一起輕輕點頭,孟獻子仿佛平添了無數的勇氣,他深吸一口氣說:“上國(晉國)屢次征討鄭國,目的是什么?目的不在于鄭,而在于楚。我有一個建議,我建議在鄭地境內修建一座城池,以便就近征討鄭國。

    我們與鄭國的戰爭將持續很長時間,上國每次發兵來鄭國;路途遙遙,諸侯每次臨時匯合,不免麻煩。一旦我們在鄭國境內有了一座城池,可以就近駐兵,并威脅鄭國。一旦鄭國反目,諸侯的部隊就在那座城市匯合不日便可兵臨城下,而楚國軍隊遠在數百里之外,來回援救,自然力不從心,難以應付。”

    荀罌拍手贊嘆:“好主意!您這建議真是諸侯的福音,從中得益的何止是我們的國君啊!從此后,諸侯不必往來晉國集結,既麻煩又辛苦,且耗費時間。

    上次在鄫的聚會(在去年夏),您也聽到崔子(崔杼,當時的齊國代表)說的話了——他們那時就有了不愿配合的意思。這次齊國又沒來響應召喚參加盟會,他們的附庸國滕、薛、小邾都沒派兵配合我們。沒有齊國的命令,那些小附庸國怎敢如此大膽?大膽到得罪我們這個霸主國。

    這樣看來,我們國君的憂患絕不僅僅在于鄭國的事啊!……我馬上把您的計策和齊國的情況向寡君匯報,順便嚴厲要求齊國派出軍隊脅從作戰。如果你這個計策得到批準,這是您的功勞啊。但即使我的請求沒有得到允許,我也會首先替魯國解決齊國問題。”

    稍停,荀罌又問:“關于筑城的位置,你還有什么建議?”

    孟獻子一指東方,答:“距鄭國都城不遠,有一個地方名叫‘虎牢’,地勢非常險要……”

    荀罌扭頭看了一眼趙武,又說:“筑城的事情,孟獻子不用擔心,我晉國有位筑城專家在此,就地修建一座城池不成問題……諸位,不如我們這就移兵前往虎牢,且先在虎牢駐扎下來,讓我把軍隊交給武子,幾位與我一同回國都新田,向寡君匯報。”

    孟獻子對荀罌的態度非常滿意,他欣然回答:“愿隨副元帥一起去新田城。”

    孟獻子貢獻這條計策,其實不單單是為了幫助晉國討伐鄭國,他是為了自己的國家獻上這條計策的。

    這個時候,齊國正在狂攻萊國,他對魯國的煎迫也越來越厲害,而魯國的宗主國晉國陷身于南方,被楚國、鄭國牽扯了大部分精力,那么一旦魯國有事,晉國就無法救援。為了魯國切身的利益,孟獻子獻上這條計策,以便讓晉國能把自己的視線抽出一部分來,眺望一下東方。

    荀罌聰明,馬上明白了魯國的意思,他直接點出齊國的不遜,通過夸獎魯國來間接警告齊國,同時也表達了對齊國的不滿。他邀請孟獻子一同前往新田城,也是在變相表明對魯國的支持,孟獻子當然感激荀罌的表態,他也竭力拉上宋國、衛國執政同行,以增加自己的分量。

    荀罌回頭交代趙武:“我知道你手頭還有一支騎兵隊,把他們派出去,擺出追擊鄭軍的姿態,追擊到虎牢為止,我隨后帶軍趕往虎牢。你的士兵裝滿繳獲物,行動慢,可以在我上軍開拔之后,尾隨全軍行動。”

    趙武垂頭喪氣:“我還以為今年的仗打完了,原來還沒完,真是郁悶……好吧,騎兵隊只能由我帶領,我親自帶騎兵隊進行追擊。”

    荀罌點頭:“你親自帶隊,我就放心了。”

    趙武跟齊策交代幾句,留下齊策統領自己的隊伍,他帶上斥候隊,戎人、狄人的騎兵隊出發。出于一貫的謹慎,出擊隊伍的順序依舊是前鋒潘黨,左衛衛敏,右衛林虎,殿后武清、武連……

    給自己加上數道保險之后,趙武帶著隊伍開拔,荀罌隨后指揮上軍士兵跟進。

    孟獻子在趙武走后,好奇的詢問:“副帥,怎么武子聽說我們要駐兵虎牢,如此煩悶?”

    荀罌笑了:“我剛才說我晉國有個筑城專家,說的不就是武子嘛?他曾在霍城之北,用四十天里筑起一座大城,所以,統領各國聯軍筑城的活兒,除了他還能有誰?

    武子年年出戰,趙氏已疲乏不堪。原本他以為逐走了鄭軍,可以回家了,但如果由他來筑造城池的話,恐怕明年開春他也回不了家了——小武前不久娶了單公之女,倆人還不曾好好親昵,就在外面奔波不已,故此小武煩悶不堪。”

    孟獻子也在暗地里撇嘴,可他不敢在臉上表露出來。

    荀罌馬上感覺到了各國執政的沉默,他有意無意的安慰說:“我們駐兵虎牢,從此各國軍隊也算有了歇腳處,諸位放心,以武子的手段,他修筑的城池一定非常舒適。”

    此時,趙武正不緊不慢的往虎牢趕路,路邊逃散的鄭軍看到趙兵又像上次一樣開始了追殺,他們驚恐的逃得更遠,趙兵卻失去了上次的追擊狂熱,他們一路壓制著奔馳的速度,不緊不慢的趕到虎牢。

    兩日后,荀罌帶領大軍抵達虎牢的時候,趙武已經在虎牢修建起一座木柵欄,聯軍士兵依次進入趙武修建的營寨。荀罌不敢耽誤,他馬上交出了自己的虎符,交代說:“雖然我們此去要向國君請求在虎牢筑城的許可,但我想來,你這家伙總喜歡 伙總喜歡把自己營寨修的非常堅固,現在各國軍隊交給你統領,你不妨做一些先期準備,該修的修,該建的建……”

    荀罌說到這,仰天看看天色,又繼續說:“現在天色還早,我就不入營了。我們直接趕往國都,你等我的消息。”

    趙武躬身接過虎符。

    這是一個玉雕的老虎,平時分為兩半,國君拿一半,將領拿一半,等到出兵的時候,國君把自己的那一半賜給預定的統帥,統帥將自己身上的虎符與國君賜給的合在一起,就成了一個完整的玉虎,擁有這只玉虎就有了調遣軍隊的權力。

    趙武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虎符,嘟囔說:“又要修城?有這么大的閑工夫,我還不如在自己的領地上修一個城呢!真是麻煩。”

    荀罌停住了腳步,反問:“你需要什么?我這就回新田,要求國君將筑城的任務全部委托給你,你需要什么,不妨預先告訴我,我會向國君建議。”

    趙武回答:“那就把我的新軍帶走——我的士兵已經打了一仗了,他們完成了任務。現在各國聯軍都在這兒,我需要的只是部分騎兵。你把我的軍隊帶走,讓他們回我的領地,通知我領地里的預備役趕來服役——這下子虧大了,我連預備役都要動用,你自己琢磨著給如何補償我。”

    荀罌沒有說話,他拱了拱手,在家將的簇擁下與三國執政當即動身。

    荀罌走后,齊策遺憾的說:“我們如果動員到了預備役……主上有什么安排,至少也該給家里通一聲氣,要不,我親自跑一趟?”

    趙武搖頭:“你留在這里,我倆分工:我帶領騎兵在鄭國國都附近游獵,以阻止鄭國軍隊出擊;你把各國盟軍分成四部分。魯國、宋國、衛國各自負責一段城墻;我國的軍隊負責北面城墻;曹人、邾人負責四處伐木,堆積材料,準備筑城。”

    齊策笑了:“主上這是打算讓我負責各國軍隊的分工嗎?分工協作這事,宋國的執政華元最在行!我聽說前幾年宋國國都發生大火,華元組織人手分工救火,顯示出很高的協調能力。主上既然有分工筑城的意思,我們就該把華元留下來,讓他主持各國的分工協作。”

    趙武低聲說:“華元雖然擅長這個,而且他一國執政的身份也能夠讓各國士兵聽從他,但讓他來干,卻不能體現我們的意思。”

    齊策一驚,馬上說:“主上打算在虎牢修一座磚石城嗎?那就耗費巨大了。”

    趙武搖頭:“別人的城池,我花那么大力氣干什么?我只是想著這座虎牢位于中原腹心,建成之后可以扼守南來北往的客商,實在是一個好的通商關隘。我們不妨把它修建成一座自由貿易城,向列國傾銷我們的貨物——傾銷,你懂嗎?……不懂啊!馬上你就會知道了。”

    齊策不再追問,他叫來各國聯軍的副帥,要求各國聯軍把自己的戰馬貢獻出來,而后將那些聯軍分成五個部分,各自負責一面城墻的修筑工作。而晉國的附庸——曹人、邾人則負責四處伐木。

    三日后,趙武篩選勇士,組織起一支六千人的騎兵隊伍,將這支騎兵分成兩部,自己負責單日出擊,另一部則負責雙日戰斗,兩部輪流作戰,頻繁騷擾鄭國的國都。

    首先出擊的趙武游蕩到鄭國國都的東門,鄭國人見到趙武兵少,遲疑未定的想出城突擊,但子駟堅決不肯,他強調:“晉國大軍駐扎在虎牢,意圖不明,現在我們國君已前往楚國乞師,所以,我們的任務是堅守到楚國軍隊的到來,不可輕率出擊啊。”

    鄭國國人認為子駟的說法有道理,他們馬上關閉了城門,不理睬在城外耀武揚威的趙武。

    正午,不耐煩的戎人、狄人約束不住,開始四散的在鄭國東門劫掠。鄭兵憤怒不過,打算開城迎擊,子駟再次表示拒絕。他端坐城樓,盯著趙武的行動。不久,他看見趙武似乎不耐煩了,他低聲與身邊的一位魁梧的武士吩咐了幾句,那名魁梧的武士二話不說,張弓連續射殺了幾名戎人。

    城墻上的鄭兵莫名其妙,怎么這才一會兒,城外的趙兵自相殘殺起來,這又演的什么戲。

    一些戎人、狄人鼓噪起來,他們聚集在各自的部落首領面前,嚷嚷著要求懲處趙武身邊的那名射箭武士……子駟在城墻上聽不清戎人的話語,他只看見戎人、狄人各自分成兩撥,神色激動的大聲喧嘩著。

    不久,戎人、狄人部落各自派出幾名首領,前去拜見趙武。此時,趙兵已大多數下馬,他們排成整齊的隊列,牽著馬目視著城墻,似乎全沒把戎狄的喧嘩放在眼里。

    騎在馬上的趙武顯得很冷漠,那些戎狄首領與趙武交談了幾句,只聽趙武神色嚴厲的訓斥那幾名戎狄首領,說到激動處,他用手里的馬鞭狠狠的抽打著那些戎狄首領。

    起初,戎狄首領神色激動,趙武訓斥他們時,他們梗著脖子抗辯。但不久,他們一個個低下腦袋,而趙武越說越激動,他跳下馬來,狠狠的用靴子踹那些戎狄首領。

    隨著自家的首領屈服,戎狄部落的騎士們也逐漸開始垂頭喪氣,他們一個個低著頭走到趙武身邊,跪地請罪,趙武責罵一通,用馬鞭指著幾個戎人、狄人,被他挑選出來的戎人、狄人立刻被人拖出,砍了腦袋。

    稍后,一名趙兵拎著十幾顆血淋淋的腦袋,走到鄭國東門,躬身向城頭上的子駟行禮,大聲說:“我們家主說了,兩個國君交戰,士兵們各自履行自己的職責,不應該把怒火傾瀉到無辜百姓身上。

    我們家主對部下的戎狄管束不嚴,使他們侵害了貴國的百姓,現在主上特地斬殺了這些犯罪的人,并向貴國請罪,請貴國原諒我軍的無禮。”

    子駟看到這里,他站起身來,手扶著城墻的垛口回答:“我常聽說武子仁善,果不其然啊!今日我已經看到了趙兵軍紀的嚴厲,請回復貴國統帥,我子駟替我敝國百姓多謝了。”

    子駟回答完,從城垛口縮回了身子。他說那番話的時候,城墻上鄭國的士兵頻頻點頭,旁邊有一名鄭國將領附和說:“武子果然仁善。”

    子駟回身大罵:“放屁!武子怎么會仁善?昔年他領軍攻擊我鄭國,盜割了子罕的農田,擄走鄭國農夫無數……這樣的人怎么會是仁善?”

    那將領小心翼翼的反駁說:“戎狄之人不受管束,武子不是斬殺了他們嗎?這次武子攻擊我國門,不傷國門附近的百姓,至少,他這次算得上仁善吧?”

    子駟怒氣沖沖:“他斬殺戎狄,不是為了我鄭國,還是為了他自己——你說得對,戎狄之人不受管束,趙武這是找茬子收拾他們,以便更嚴厲的管理他們。他是借戎狄的人頭警告他們的同伴。我相信,以后戎人會更加聽話,那樣,我鄭國的災難就大了。”

    武將不明白,他搖著腦袋,表示無法理解子駟的話。但三兩天后,他明白了。

    趙武第一天出戰,表明了他絕不騷擾鄭國野人的決心,為此不惜斬殺自己的士兵。第二天,城外換了一撥新軍隊,依舊是騎兵,裝束依舊是趙氏標準,但領頭的換成一名普通將領。這位將領對待鄭國郊外的百姓態度截然不同,他規規矩矩堅持到正午,見到鄭國人不出城,他悠閑地轉身……緊接著縱兵搶劫了鄭國郊外,滿載而歸。

    第三天,趙武又親自來了,他親自帶領的軍隊紀律還是那么嚴明,連部下的戎人、狄人都老實了很多……整整一天,趙武只是在各城門四處游蕩,卻對百姓秋毫無犯。

    就這樣,每隔一天,單日是趙武紀律嚴明的出現;接下來,雙日是另外的將領領兵——哪一天,對鄭國人來說是地獄。

    一邊是天堂,一邊是地獄。鄭國人在這種對比強烈中煎熬。

    然而,戰爭還在繼續——繼續下去的戰爭,那股毫無軍紀的騎兵隊紀律越來越松弛,搶劫殺戮越來越肆無忌憚,以至于大多數鄭國郊外的百姓覺得這一天格外漫長。

    等到第九天,趙武重新出現的時候,受到鄭國百姓空前狂熱的歡迎,他們擔水擔糧慰勞趙武,并苦苦哀求趙武以后常來,最好是天天由趙武出戰。

    侵略者居然收到如此熱烈歡迎,被欺辱的百姓竟然要求侵略者常來家坐坐——戰爭打到這份上,趙武享受的待遇可算是春秋獨一份。

    鄭國百姓的熱情還是感動了趙武,趙武答應約束另一支騎軍,事后,這支騎軍果然收斂了很多,但他們的軍紀相比趙武的親軍,依舊讓鄭國百姓感到寒暑般的分明。

    此后,類似的場景持續上演,每當趙武出戰的時候,鄭國百姓立刻顯示出自己的熱情,而另一支騎軍出現,鄭國城外成了曠野,大家都回家躲了起來。

    十余天后,城墻上的鄭兵用腳后跟也能想明白子駟當初的話,當初那個詢問子駟的將領也憂慮的向子駟請示:“執政,這樣下去,‘人心在彼,不在我’,我們還如何堅守?不如讓我們出去沖殺一陣,或許我們可以選擇那支惡軍在的時候,大舉出擊,以懲罰他們的驕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