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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九章 母雞太少要鬧騰

    智嬌嬌的父親荀罌(智罌)在楚國做俘虜十一年,在此期間,智家人也過著謹小慎微、擔憂受怕的日子。為了保護家人與弟弟,智嬌嬌不得不做出兇蠻霸道的模樣,久而久之,習慣成自然,她的驕橫之名在國都人人皆知。等荀罌回國后,他發覺自己的女兒已經無人敢娶。

    趙武加冠前,韓厥覺得自己一個人支持趙氏復起有點勢單力薄,便找到了三荀家族,荀罌一拍即合同意智嬌嬌出嫁,而后,才有了趙武的國都之行。

    智嬌嬌出嫁后,貴族女常有的嬌縱讓她有點目中無人,恰好這時的趙氏勢單力薄,需要荀氏支持;而初到貴境的趙武面對險惡的環境、以及世家大族之間的勾心斗角,有點怯場……諸多因素加起來,智嬌嬌得以在趙氏繼續培養她過去的壞脾氣。

    不久前,趙武把單氏姑娘帶回家,智嬌嬌有點怒了。她待在國都不回家,實際上實在向趙武耍小性子,期望趙武能繼續低聲下氣接她回來。但她沒想到,父親這次毫不憐惜地驅趕她回家。

    荀罌認為,女兒的丈夫呆在封地里不上任,女兒卻一心在國都享樂,這可不是好現象。所以,荀罌的決定是:讓女兒抱著孩子回家道歉。

    他生怕女兒被拒之門外,還要給他安排一個官方任務,他用副元帥大印書寫了一份信函,催促趙武盡快履任,然后裝模作樣,把留在國都侍奉智嬌嬌的趙氏家臣人人打了一頓板子,說他們離間家主與夫人的關系,而后命令他們統統返回趙城。

    齊策的人是捂著屁股回來的,副元帥、第二執政的威嚴在哪里,他們不敢抱怨,只是瞪大眼睛,幽怨的等待趙武尋問他們受傷的理由,好趁機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但趙武卻沒有注意他們的傷痛,他望著齊策,不滿的抱怨:“策,我這幾天查看了我的領地,發現存在很大的弊病——我們擴張太速,領地里很多行政機構都沒有建立,我們對領地的管理完全是處于失控狀態,在這種情況下,作為我趙氏的首席家臣,你怎能有心游玩呢?”

    封建人的責任心特別強,趙武這么一說,齊策忘了抱怨屁股問題,他羞愧的低下頭:“主,確實如此——我趙城原來不過小城一座,人口不過三萬出頭,但現在,我們的領地從最北端的地方跑到最西端的甲氏,單騎走馬需要跑半個月……主,我們的人手少,控制不來這么大的領地,這是我們擴張的速度太快,沒有足夠的人手去管理這些新增的領地。

    我原本希望通過體制來管理,建立一個好的制度,讓制度的力量自發的約束他們——以前我們不都是這樣做的嗎,夏、商、周,從來如此,我本想慢慢的等待周圍的領地融入我們趙氏,目前看來這個策略還行,新的領地正在逐漸繁榮起來,故此下臣稍稍懈怠了一點,對此我無可辯駁,請我主責罰。”

    現代人是難以想象古代的生活的,尤其是春秋。在這個時代,既有青銅器文明的頂峰,也有蠻荒時代遺留下的貧乏,區別就在于“城市”。文明是從城市的建立開始的,有了城市,就有了社會分工,就有了“社會”,如此, 人也就與野獸區別開來。

    在春秋這個時代,大多數國家還停留在城邦文明中,他們以城為國,一個國家也只有一兩座重要的城市,除了國都之外,其余的城市并不能稱之為嚴格意義上的“城”,他們只是國中其他小領主的“聚落”,如果小領主所在的家族連續數代沒有被轉封,在他們歷代努力下,這種聚落也能逐漸升級成非常接近城的聚集點。

    然而,這種聚落終究與國都有所差別,它們與“國城”分處兩個時代,一邊是文明,一邊是蠻荒。

    趙武是位宅男,他對外界環境的要求不高,一到這個時代,他把自己的窩看的比什么都重,他沒有宏大的思想去改變這個時代,只想讓自己安安穩穩的而活下去,在他看來,自己已經把小窩建設的很好了,完全是現代烏龜流的頂級防御,呆在這個烏龜殼里很安全,至少這個時代沒有人能被威脅到他。

    因此,他對那些迷戀國都“繁華”的行為不屑一顧——開玩笑,比這繁華百倍的的地方咱都見過,那種青銅文明的繁華算個什么。所以他也沒心思詢問家臣屁股的問題,然而……然而,忽視對他小窩的建設,這他不能容忍。

    “我認為現在的體制并不完善,單單依靠體制的力量去約束附庸,還不夠,而且,目前我們的領地,九成以上是荒地,這些荒地開發出來,能讓我們現在的實力增大百倍。策,現在可不是游玩的時候,九成的荒地在外面,你怎么忍心在國都花天酒地。”趙武不滿的抱怨。

    師偃一直心在樂獲得聽著趙武訓斥齊策,作為趙氏原有家臣,看著外來的客卿,一個個爬到他們頭上,他雖然耿直,但心里如果沒有芥蒂,那是不可能的。不過,聽到趙武的指責,逐漸趨向蠻不講理,他忍不住勸阻:“主,策說的也對,我們現在的人力,實在顧不過來,再說,千百年來,列祖列宗都是用這種方式管理領地的,沒有這種體制也不會有齊國的強大,也不會有我們現在的晉國。”

    然而……趙武翻了個白眼:你們哪里知道,春秋到此為止,下面是戰國亂世。那更是一個“白骨盈于野,人命賤如草”的亂世。

    要為亂世做好準備呀。

    趙武沉吟著說:“有沒有一種說法,談到道路的作用?”

    趙武問的這個問題,是他所看到的一部電影引起的啟發,電影中,一場大災難來臨,地球上所有幸存的人都結寨自守,兩個寨子之間即使相距五里,也并不知道對方的存在,后來一位流浪漢假扮郵差,帶著一包郵件去一處居民點混吃混喝,結果這名流浪漢成了英雄,因為他打通了郵路。

    在評論這部影片的時候,有人解釋說:大約在中國春秋時代,希臘哲學家提出了“國家”概念,并認為道路就是國家鎖鏈,路連通的地方,那片土地就會牢牢的捆綁在國家戰車上——所謂“條條大路通羅馬”,就是這個意思。而在中國,秦始皇修的“秦直道”奠定了中國的版圖與文化隔絕,因為后來的皇帝再也沒有修過類似的國家公路,所以中國的版圖與文化再也沒有超越春秋。

    秦始皇修秦直道,絕不會是突發奇想,在他以前一定存在著理論基礎。而要論治國的理念,“中國第一人”絕對不是孔夫子,而是孔夫子稱贊過的管仲,管仲目前已經出現過,那么,相類似的理論一定存在——管仲談到過道路建設。

    果然,沒等師偃回答,身為齊人的齊策立刻答復:“確實,管仲說修好了道路,利于政令傳達,利于通貨殖,利于……”

    “政令傳達——好,我就看上這政令傳達,現如今我趙城地盤過大,一份政令傳遞出去,需要十多天,為了便于控制領地——咱們修路吧,動用兩萬名仆人,修一條趙直道,把最北端的寨子與最東端的寨子連接起來,我來修這條主干道,便于傳達政令,其它各寨子各掃門前雪修通自家寨子的主干道的路——今后幾年,趙氏的賦就用修路代替,修好路后,通貨殖的好處由他們分享。”

    齊策愣了一下,輕聲提醒:“國都里都在談論,新軍現在還不滿員,是不是讓趙氏把新軍的兵員補滿,想來趙氏也有能力補滿……如果現在我趙氏把賦用在修路上,我們可以出動的兵力就少了。”

    師偃立馬駁斥:“新軍是由趙氏與魏氏的私兵組成,而新軍不滿員,不是我趙氏一家的責任,趙氏政令不通暢,卻只有你齊策的責任。”

    齊策一拍腦門,立馬想通了:“果然如此,道路修不通,政令不通暢,是策的責任,國君征召的新軍不滿員卻也不全是趙氏的責任……我這就去辦,主,還有什么吩咐?”

    趙武在一指窗外、趙城學宮的位置,說:“我趙城提供了他們這么好的條件,不能讓他們白占便宜,讓師修去,挨個找他們談談心,就說學宮為了不讓他們只學會夸夸其談的本領,給他們安排了一些實習任務,讓他們一邊工作,一邊學習管理國家的本事,實習期暫定七年,實習期間,圖書任他們閱覽,還可以隨時去學宮找老師求教……不如這樣,為了方便學生回校求教,我決定領地內的官員每八日放假兩天,進行休沐,也便于學生返回學校。”

    齊策與師偃都豎起大拇指,夸獎的話就一個字:“善!”

    稍停,齊策又問:“主,國都里來信讓你盡快赴任,這可如何應付?”

    趙武搖頭:“國都里爭權奪利,要處處小心,哪有待在趙城快樂。雖然,國君出戰在外,國都現在管事的是我的岳父,但在趙城——我的地盤我作主。”

    師偃立刻附和:“對了,別去管國都的事,我們現在手頭有三千甲士,這是一股誰也不可小覷的力量,只要把我們的士兵操練好了,任隨當執政,誰都不能忽視我們。

    這眼看年底了,鄭國反復不定,朝晉暮楚,我看這仗還要打。如今,各個家族 個家族都沒有了余力,諸侯小國也不勝其煩,遍觀天下,只有我趙氏還有點力量,但我們擴張過速,根基不穩,雖然現在韓厥當政,其后估計是荀罌,有這兩人在,我們不吃虧,但后面就難說了,咱晉國公卿爭斗,稍一疏忽,失敗者連家族都保不住,咱現在不趁著執政是自己人,做好防御準備,今后,恐怕哭都來不及了。”

    師偃話音才落,屏風后面閃出一直竊聽的智嬌嬌,她抱著孩子拜倒在地:“為妾者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趙氏危機,只知在國都游玩,今日聽了老師的話,才知道錯處,望夫主原諒。”

    一貫伶牙俐齒,寸步不讓的智嬌嬌,終于服軟了。

    智嬌嬌話音剛落,單婉清晃出屏風,居高臨下看著智嬌嬌。

    單婉清是王族之女,自覺地比智嬌嬌這個封君所屬封臣顯貴,這次智嬌嬌回家,她便在旁直著身子,語氣飄飄扇風:“夫人,這幾天家臣都在議論,說你自己去國都找父親還則罷了,但不應該把少主趙成抱走。趙城是主的封地,主與趙成兩人,必須有一人始終留在趙城。

    這一年,主上出戰、巡行各地,少主卻在國都。須知:國都雖好,不是我家……這次,齊策等人也做得不好,怎能陪你待在國都呢?即便他們不放心少主,夫主都回家多日了,他們怎不帶著少主回來?”

    智嬌嬌眉毛豎了起來,身子晃了晃想回嘴,身旁的齊策趕緊過來請罪:“少主年幼,尚離不開母親……這次是我等冒失了,請主上責罰。”

    旁邊一片請罪的聲音,智嬌嬌咽了口氣,低下頭來。

    趙武難得看到智嬌嬌服軟,本想順嘴責罵幾句,但單姑娘一鬧,這時就變成了內宅爭寵,都是自己的女人,怎么鬧丟的都是自己的面子,所以含糊其辭的輕輕說了句:“國都雖好,不是我家,我家是這里,趙城才是我的根——這次你知道錯就好,趕緊回去照看孩子……婉清,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你也下去。”

    稍停,趙武轉向單婉清智嬌嬌,嚴厲地說:“家族的事情屬于男人,以后我跟家臣商議,不許你們在旁偷聽。”

    智嬌嬌的眉毛都快飛起來了,她喘著粗氣跳了起來,但或許是她全身在不自覺的用力,懷中的孩子突然哭了起來,智嬌嬌一慌,連忙低頭哄孩子。

    看到孩子,突然間,智嬌嬌想通了,她眉開眼笑了抱著孩子橫了單婉清一眼,昂著頭走回后院。

    單婉清無視趙武剛才的話,她上前撒嬌地搖晃著趙武的肩膀:“你答應我的,陪我出去打獵,這都快正午了,再不出發,野獸都要回家了,快走快走。”

    趙武陰著臉不說話,齊策自覺愧疚,想趕緊替趙武做點什么,于是,他插嘴:“我等剛從過都回來,許多瑣事要與主上說說,這些事恐怕單夫人不喜歡聽,不如且回避,等我們談論完畢,主上再去游耍……”

    單婉清想了想,咬著嘴唇說:“后院里多了幾個我不想見的人……罷了,我去書院找葉公,讓他替我畫幾幅裝飾圖。”

    大廳里再無其他人,齊策不等趙武再度斥責,沒話找話低問:“其實,雞陂里母雞多了,反而更獻媚于雄雞……家中這幅情況,我看不是女人多了的原因,主上……咳咳,這段時間,家中還有什么變化?”

    廳內有人回答:“前不久,鑄劍師熏終于制作出了夾鋼劍,這種新劍鋒利程度沒說的,可惜就是產量少。”

    齊策再問:“以我趙氏的能力,有力量讓那三千甲士全部換裝嗎?”

    師偃回答:“恐怕不能……主上猜測,無論鄭國如何反復,他總會安靜一兩年吧,也就是說,我們有一兩年的時間發展。”

    齊策搖頭:“國君馬上會在盟會之后返回國內,那時候,主上無論如何要回到京城,京城事務龐雜,恐怕住上沒機會在處理領地的事,我們只有一兩個月的時間進行籌劃和預備,籌劃好之后,一切靠我們這些家臣來執行,主上今后的精力肯定再國都。”

    趙武沉默的點點頭。

    師偃建議:“我們馬上召集大家臣會議——主上前不久才宴請了各處功臣,他們都沒有走遠,召集他們回來,先讓他們談一談需要解決的問題,然后我們制定出方法……”

    師偃所說的大家臣會議是城邦文明特有的一種議政方式。奇怪的是,在遠古時代,所有的民族無論相隔多遠,都不約而同的采用了這種議政方式,希臘、羅馬把有資格參加大家臣會議的人稱之為議員,中國古代稱之為“老”,而召集開會的地點,也無一例外的在一根圖騰柱下——現代中國把這根圖騰柱稱之為“華表”。

    齊策與師偃都是行動派,春秋人實在,決定了的事務立刻執行,無數單騎被派了出去,剛剛離開趙城的那些里長(良人)被重新召集回來,討論趙氏新的施政方針。

    所有被召集回來的里長都被告知,國內可能有一兩年的安靜時光,過了這段時間,恐怕大戰又起——對于這個說法,大多數里長都表示可以理解。超級大國之間的爭霸戰,不是一兩百年能決定勝負的,從晉文公開始,晉楚爭霸已經打了一百多年,再打一百年也是可能的。

    理解歸理解,但大多數春秋人還是缺乏遠見,他們恐怕無法相信晉楚爭霸不久就會結束,隨著對外爭霸戰的結束,晉國的公卿將屠刀轉向國內。所以,大多數里長提的都是眼前那點雞毛蒜皮的事,對趙武宏偉的修路計劃不以為然,還紛紛抱怨民力疲憊,既然對外戰爭即將平息,就該讓庶民們喘一口氣。

    最終,在外玩耍的趙武,看到那些長老們顯然很享受自己提供的飲食,似乎巴不得這場討論永遠沒有終止。討論如此之久,一點屁主意沒想出來,他怒了,終止游玩,赤膊上陣:“各位家老也沒有想到周天王的事例——想當年周天王分封功臣,他給自己留下了最肥沃的土地,將各位功臣分封到國境四周,替他守衛邊境。但為什么周天王現在最窮,原先被他分封到偏僻四野的諸侯,現在一個個比周天王還富裕?”

    這是中國式封建的典型特征。

    在世界各國的文明當中,“侯”都有相同的意思,那就是邊疆總督。周天王分封諸侯,他封的是一群邊疆守衛者,在當時的生產力下,周天王本以為留給自己的土地可以讓子孫后代發展一百年,沒想到的是,周王朝存在了不止一百年,成周的四周都被分封小國包圍了。

    周邊的小國可以無限向外擴張,成周的四邊,全是他分封的領主,結果,當原先的荒野被各小國開發出來后,封臣的領土遠遠超過了成周,昔日的王,便不得不忍受封臣的侮辱。

    但這種分封制不是毫無益處的,周王朝的存在時間是中國王朝之冠;明王朝把偏遠而難以管理的云南分封給沐家,結果,有賴于封建制形成的超穩定社會,明王朝滅亡了,他的封臣沐家依然存在。

    趙武說這話的意思,不是譏笑周天王的眼光格局小。在當時的生產力情況下,周天王留給自己的土地足夠空曠了,但他沒有想到的是,給自己留下發展的余地,以及控制住下面封臣的擴張,或者說,他沒有掌握封臣擴張的主導權。

    “我們家族擴張的足夠快了,遠處的偏遠地區不便管理,很多人建議按照以往的規矩將那些偏遠地區分封給功臣,我卻遲遲沒有行動,今日借這個機會,我可以告訴大家,分封會有的,但我希望諸位家老制定一個策略,一個能上能下的規則,規定什么時候功臣應該受到怎樣的獎賞,什么時候他應該受到懲罰,包括被剝奪封地與爵位。

    還有,我不反對家臣對外征戰,以擴大自己的領地,但他既然是我的家臣,主權在我,對外宣戰的權利屬于我。我不能允許家臣們背靠家族的支持,取得對外擴張的勝利,回頭卻把家族遺忘,有事喊家族幫忙,無事把家族扔到墻角,沒準還要吐上幾口吐沫,這樣的人——我需要一個規則,對他們做出約束,作出懲罰。”

    目前,春秋的封建制,類似于中國股市一樣,是一種瘸腿的半拉子制度,在中國股市,你想玩股票,就必須先去做“多頭”,只有買了股票在手,才允許你玩——無論這股票多么垃圾。

    中國是封建也是這樣,能上不能下。制度當中,對上位者的懲罰,總是羞答答的,遮遮掩掩的,不肯明示。結果,到了該執行的時候,因為制度不明,整個階層都覺得受到了不公正的冒犯,所以歷代削藩,都會引起內戰。

    趙武要求的就是,建立一條完善的制度,在許多人剛拿到爵位的時候,就告知他的權利與義務,告訴他什么時候可能丟失爵位,這才是完整的封建制。

    現在是最適合變革的時候:國內卿大夫都在出戰,本來該處理國務的趙武待在家中無人注意。過了這段時間,趙武想給家族內部建立一個優秀的競爭機制,恐怕都難以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