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春秋小領主 > 第四十五章 郤至的溫柔三連擊(上)
    第四十五章郤至的溫柔三連擊(上)

    師偃舉起鼓錘懸在空中,反問:“全軍排列多少徹,做一旌?”

    趙武腦海里轉動著臨行前智罌的交代與韓厥的叮嚀,反復權衡著這兩種建議的優劣性,該聽誰的?我該聽智罌的,奮勇搏殺、爭取出彩;還是聽韓厥的,堅持中規中矩,絕不出格?

    韓厥的話沒錯,但他是對趙氏孤兒說的,我若不是趙氏孤兒,那么……;至于智罌所說的——此人心中國家的分量比韓厥更重……

    為了我自己,那么——趙武回答:“五徹為一旌!”

    齊策插話:“不,十徹!”

    “旌”就是一面軍旗(旌旗)。戰斗中,這面軍旗下所有士兵隨旗幟前進或后退,通常軍旗車上還有戰鼓與罄,會根據指揮官的命令用聲音指示士兵進攻,或者改變進攻方向的行動。

    師偃剛才問的是:在一個進攻方陣中,士兵該排列幾個戰斗橫行。

    趙武的回答是:按通常慣例,用五個徹行組成一個攻擊波次。

    一卒排列為一徹,五徹為旌,意味著用一個旅的兵力組成一個攻擊方陣,作為一個攻擊波次向前推進。而齊策的建議是:一面旌旗下列出十個徹行——也就是用兩個旅的兵力組成一個攻擊方陣。另種不同排列法,分別代表緩攻陣型或狂攻陣型。

    趙武的建議是一種平衡打發,因為在春秋時,各國慣例都是用一個旅的兵力作為“一旌”,如此一來,趙武的攻擊兵力與對方相等,那么這場戰斗將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持久戰。而齊策的建議是下軍左矩應該擺出狂攻陣型,一個攻擊波次投入兩個旅的兵力。戰斗時,一個攻擊波次包含十條戰斗散兵線,也就是十徹。

    趙武輕輕點頭,同意了齊策的建議,因為這是他初次上陣,不了解自己該做什么,又不好在這時候要求齊策解釋,只能不懂裝懂的表示贊同。

    師偃又問:“誰來擔當徹頭?誰來擔當徹尾?”

    趙武正對林虎一肚子氣,他一指林虎:“林虎去做徹頭,派武清擔當徹尾。”

    齊策拍手:“主上這一調配,一步之間,‘徹頭徹尾’躍入智將的行列。”

    趙武裝深沉,含蓄的點點頭。

    所謂“徹頭”就是帶領“第一徹行”前進的將領,而“徹尾”則指第一攻擊波次中、最后一條“徹行”的統帥將領。

    趙武的幾個家將都各有特色,林虎為人莽撞,仿佛狂暴戰士一樣,見到熱血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立即進入狂化狀態,而后……任何命令對他都無效了。

    趙武此前曾想修正林虎這種脾氣,但齊策勸止,他認為應該鼓勵林虎的莽勇,而后針對性的加以使用。齊策的建議倒讓趙武想起了《三國演義》中的許褚,于是,他聽從了齊策的建議。< 建議。

    其余幾名家將中,武清曾經做過戰俘,不愿再當俘虜的他性格謹慎而穩重;武鮒是趙氏留下的老人,他的能力倒不太突出,唯獨值得稱贊的是那種“死忠”精神;剩下新來的衛敏年輕氣盛,仗著箭術了得,有點急于表現。

    師偃剛才詢問誰為“徹頭”誰為“徹尾”,是在問趙武對攻擊節奏的控制——林虎因為性格魯莽,而且沖殺起來奮不顧身,讓他擔任“徹尾”,則意味著整個攻擊陣列將難以撤下來,而第一攻擊方陣也將受他拖累,陷入敵軍陣中,與敵人持久糾纏。同時,為了避免林虎陣亡,趙武將不得不迅速投入第二攻擊方陣……如此一來,趙軍的攻擊頻率將不得不加快,一個攻擊波與下一攻擊波之間的間距,必須緊湊而快速。

    而讓林虎來擔任“徹頭”武清擔任“徹尾”——那么,這場戰斗就成了一場”徹頭徹尾“的、受到精密控制節奏的、收發由心的戰斗。因為林虎做“徹頭”,當武清的“徹尾”進入時,他已經拼光了力氣,并恢復了冷靜,可以聽從武清的命令,隨時撤出戰場。這樣,趙武就可以根據需要,決定下一攻擊方陣何時投入。

    一般來說,敵對方看不清本方徹頭、徹尾之間的微妙差異,他們只能看到對面擺出的是狂攻陣型還是穩攻陣型。知道利用將領性格差異分配隊列,以此控制攻擊節奏——這就是智將與猛將的差異。

    齊策一開始要求擺出“十徹”狂攻陣型,趙武又安排最勇猛的林虎作為“徹頭”沖鋒將,面對著敵軍一定以為趙武的軍隊將狂攻不止,但趙武對武清的安排卻又使武清成了趙軍的制動閥。使得趙軍可以根據戰場情況,隨時變換攻擊節奏,所以齊策稱他為“一步躍升智將”。

    看到趙武那里已經商量好了,大家毫無異議,師偃敲響了戰鼓。下軍左矩開始向左右展開,慢慢的向前推進,進入自己的攻擊位置——此時,晉軍右軍位置的軍鼓也響了,新軍所屬的郤家兵發動了他們的攻擊。

    整個新軍是郤氏的天下,郤犨是新軍將,郤至是新軍佐,所以新軍完全由郤家私兵組成。

    只聽軍鼓響亮,郤家兵不慌不忙的隨著軍鼓向前推進,而郤至穿著一身火紅的鎧甲,傲然的站在自己的戰車上,手持戰戈目視前方,驕傲的像一只孔雀。

    楚兵動了,他們不甘心站在那里挨打,其右軍也空群而出,向郤家兵方向沖擊。在楚國的部隊中,楚王的戰車也赫然在列,他用一根白色的絹布包扎著眼睛,那只眼睛還在滴血,滲出的鮮血將白絹染的通紅,戰車上,楚王揮舞著戰戈,嚎叫著,離的太遠,聽不清他的叫聲。

    楚王的戰車上,養由基站在車右的位置上,他箭壺已經空了。不過沒有箭的養由基依舊可怕,他一手持著盾,用盾牌遮擋楚王,一手持著三米多長的戰戈,腳下戰車雖然顛簸,這廝兩手沒有抓住車上的任何東西,卻站的筆直,給人的感覺仿佛一座泰山。

    楚王的御戎是“天下第二”潘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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