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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一章 傳統被羞辱者

    荀偃打斷欒黡的話:“阿匄這是穩重啊,我軍第一次攻入楚國,后路不能不留人照看。如今沒有老虎看路,那就放一只豬吧:傳令,命令鄭國與齊國的軍隊繼續南下,在我軍后方駐扎,幫我們看守后路。”

    此時,齊國世子光正在接待周王室派來的求婚使者,周靈王向齊靈公求婚,這兩個家伙是一對“愚頑不靈”的蠢豬,恰好門當戶對。齊國世子光覺得這場婚姻挺般配,他隆重接待了周王的使者,正打算沿途護送王的使者回國,這時接到了荀偃的命令。

    齊世子光一言不發走出兵營。兵營外,不遠的地方可以看到魯軍一臉戒備,神色警惕的繞過齊軍的營寨,繼續趕路。見到齊世子光出營,幾名魯國大夫低聲商議了一下,卻沒有過來打招呼,反而催促軍隊加快了行軍速度。

    齊世子光回營,他在半途丟下周王的使者,突兀的一個人出營,現場一片尷尬,大家都呆在那里,等待他回來解釋。齊世子光揚了揚手上的文書,嘲笑地說:“看來晉國人對我們的防范心里很深啊,我接到命令,要求我們帶軍南下,協同晉軍攻擊楚國本土。但魯國人卻沒有接到同樣的命令,他們依舊在繼續行軍。”

    周靈王派出的使者是劉定公,劉定公知道了事情緣由,順手扇了一把風:“我帶來大王對齊君的褒獎(賜命),王說:’往昔伯舅姜太公輔佐先王,成為周室的股肱,萬民的師保,周室因而世代酬報大師(姜太公),讓他光表于東海,封國為齊。

    我周王室得以不傾壞,依靠的就是伯舅(姜太公)的功德啊!現在,本王命令你姜環:努力遵循太公的典范,繼承你祖先的功德,不要玷污他們。要恭敬啊,不要廢棄朕的命令!”

    齊世子光眼前一亮——齊國現在是晉國的跟班小弟,對晉國的命令不敢不聽,周王卻派來使者,用命令的口吻要求齊國保持先祖姜太公的榮譽,這說明什么?

    但片刻過后,齊世子光眼神黯淡下來:“遺憾啊——晉國這次綿上閱兵,兵車數量達到恐怖的兩千乘,我們齊國國力不行啊,無論我們如何努力,短期里面都拿不出兩千乘兵車。”

    世子光這番話的意思是說:別指望我們,我們跟晉國的差距十分明顯。晉國如果是塊又臭又硬的石頭的話,我們齊國是個雞蛋。論國力,晉國沿用了管仲的重商觀念,而且做得比齊國好。連年的霸主地位讓天下財貨匯集于晉國,他們不用壓榨自己的國民,光靠對外收取征稅,就使得自己很富裕。

    論軍力,晉國在趙武的主持下,已經開始連續的軍事變革,新的兵車制作技術、新的武器已經列裝全軍,而晉國的戰斗技巧也在變化,雖然這種變化還不明顯,但晉國人天生擅長戰斗,隨著趙武地位上升,他在軍事上的話語權越來越重,晉國軍隊的改良就會越來越深刻。

    與之相對的是,我們齊國特別維護“傳統”,士兵使用的是傳統兵車、傳統青銅武器,排列的傳統陣型,對晉國習慣了“傳統屈服”,讓我們這樣的雞蛋與晉國那塊臭石頭相撞,那不是愛護我們齊國,是在禍害齊國。

    齊世子光畢竟要給周王留面子,他沒把話說死,只是說短期里頭齊國無法挑戰晉國。為此,齊國必須做很久的努力——齊世子光就是這樣一個擅長隱忍的人,他沒準備好是不動手的。準備多久,還不是全憑他一張嘴嗎?

    劉定公微笑著,話里充滿慫恿:“齊國是大國,最近又滅了萊國、莒(ju)國,國土面積增加了一倍,甚至單在國土面積上超過了晉國,只要努努力,齊國是能夠強大起來的。”

    齊世子光沉默下來。等劉定公走后,齊世子光對左右說:“我不該讓劉定公去見父親,父親為人太急切,現在會見周王使者,時機不合適啊……但是從禮節上,我又無法阻止,真讓人無可奈何。”

    與此同時,晉軍已經深入方城,楚軍沒有應戰,晉軍分散在田野間進行劫掠。而荀偃與范匄也收到了周王與齊君聯姻的消息。

    “王這是想尋找不自在嗎?”范匄看著情報,驚愕的嘴都何不攏:“王是在我們晉國的庇護下,安安穩穩的過了這么多年,我晉國不曾虧待他們,他們卻想支持另一個人推翻自己的庇護者。

    失去了晉國的庇護,楚國的煎迫轉眼就止,我晉國與周王毗鄰,援救旦夕便至;齊國要想救援王室,卻需要穿過魯國鄭國?魯國鄭國會容許齊國的軍隊,整天在自己的國土上走來走去嗎……再說,齊國國君跟楚王有勾結,他們有能力抵擋楚國的攻擊嗎?”

    愚頑不靈的人,做事是從來不考慮后果的。一般來說,鬧出了不滿意的后果,他們會把責任推卸給別人。

    “周王想不到這點,難道王室里沒有一個人提醒嗎?”荀偃也很納悶。

    范匄沉思了一會,回答:“我來的時候,剛剛幫王處理了一件家務事。王叔與王的寵臣伯輿爭奪王室執政的位子,王不想讓自己的叔叔擔任執政,但卻殺了叔叔的政敵來討好叔叔。王剛剛只為了討好叔叔,就無緣無故殺自己的大臣,恐怕王的周圍,現在無人敢開口,或者他們不屑開口。”

    荀偃納悶:“我聽說,王室典藏官老聃很聰明,武子經常夸獎他學識淵博,難道他也不敢開口?他不是擅長治國之策嗎?怎么國家亂成這樣,他一點表示都沒有?”

    范匄哼了一聲,他最見不得別人說有人比他聰明:“老聃擅長的是愚民,至于治國,他一個典藏吏(圖書館館長),書生氣十足,說得上話嗎?”

    荀偃看了看眼前那份情報,吩咐:“先別管他了,把楚國的事情了結了吧,而后我們就竭力侮辱、壓迫齊國,打亂他們的戰爭準備,逼迫他們與我們提早交戰——這種活你范匄擅長,好好干。”

    不久,齊國世子光帶領軍隊來了,此時荀偃出征在外,范匄迎接了齊國的軍隊,他瞇起眼睛打量了齊國的軍旗,指著軍旗上的裝飾,傲慢地說:“那上面的羽毛正好看,拔下來,借我幾天玩耍一下。”

    齊國軍隊打著一支“旌”,這是一種用羽毛和牛尾巴裝飾的旗幟。在春秋時代,擁有一支裝飾完整的“旌”,像現在人擁有一件卡地亞、夏奈爾頂級首飾一樣,很威風,很體面。

    齊國世子光臉色很難看——“愛惜羽毛”這句成語,由此誕生。

    “這幾只漂亮的羽毛,是我齊國獵人在深山老林里好不容易搜尋到的。目前這種鳥已經滅絕,我們齊國再也沒有收集到相同的羽毛,晉國是大國,國土上什么沒有?怎會看上我們旗幟上這幾只羽毛?”

    范匄絲毫不介意齊世子光的反對,他擺了擺手:“怎么回事,你們都聾了嗎,快替我把旗子上那幾支羽毛拔下來。”

    范匄身邊竄出了家族仆人武士裴豹,他大搖大擺的走向了齊軍的軍旗。齊世子光不敢攔阻,他陰著臉責問范匄:“副帥,這是我們國家的軍旗,是我們國家軍隊的臉面,副帥真要在這個時候,拔下旗幟上的羽毛嗎?”

    范匄傲慢的反問:“怎么了,難道齊國敢反對嗎?”

    范匄直接提到“齊國”,而不是齊世子光個人,口氣咄咄逼人,這說明范匄的侮辱不是針對齊世子光個人,他是針對整個齊國。

    齊世子光不敢反對,他退了一步,讓開了通道,低眉順眼的說:“副帥拿羽毛去把玩一下,我們有什么不方便的呢?反正我們的軍隊已經進入了軍營。只是,當我軍出征的時候,旗幟還是要打起來的,那時候,請副帥一定歸還羽毛。”

    不久,這一番爭論傳遞到了國都。趙武看著范匄寫的那篇文采斐然的匯報,連聲感慨:“可怕,齊世子光這個人該屈服的時候,一點不猶豫,片刻不耽誤。”

    韓起湊在趙武肩上觀看了那份報告,跟著感慨:“沒錯,該翻臉的時候,這廝也不會有半點猶豫……你說齊國國君那個玩劣,怎么生下這樣一個性格陰沉的種?”

    趙武把這份報告扔到了一邊:“沒關系,范匄折騰人的辦法層出不群——這活他擅長。齊國人現在忍得住,將來未必忍得住。”

    韓起找了個位子坐下來,又問:“國君的消息,你通知前線了嗎?”

    趙武點頭:“他們應該早收到了國君病重的消息,但范匄這份報告里一個字都沒有提,只談他們的戰績,我猜是元帥壓下了國君的消息,避免軍心動搖。”

    韓起回答:“我猜也是。荀偃一心為國,唯有他才有魄力壓下國君的消息,如果范匄知道這消息,他會飛一樣奔回國,因為他擔心我倆扶立新國君,然后在權力分配上 力分配上占便宜……這家伙,從不肯吃半點虧。”

    趙武憂心的抬起頭來,望向宮城方向:“君上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昏厥了三次,我擔心他還能撐多久——再發一封信去,催促他們盡快回國。”

    等待是最難熬的,在漫長的等待中,年底來臨了,荀偃領軍攻破方城后,帶著足夠的繳獲物開始回國,大軍抵達虎牢的時候,離新年還有數天,荀偃又接到一封催促信,他看完信件,不慌不忙的收起信,對身旁企盼的范匄解釋:“是趙武子送給我的家信,信中說單姑娘終于懷孕了,好事啊……齊國那里,我們再加一把火,你有什么主意?”

    范匄明明看見荀偃手中的信件加蓋著緊急印章,他知道趙武是個非常謹慎的人,絕對不會用傳遞緊急軍情的渠道傳遞家信,但荀偃這么說,他只好認了,并回答:“這是我們初次攻入楚國,諸軍滿載而歸,不如我們舉行一場慶功宴吧。”

    慶功宴上,齊世子光再次向范匄討要羽毛,范匄態度恭敬,但拒絕的非常堅決:“齊國如此‘愛惜羽毛’,但我們晉國卻把自己的盟友當作旗幟上的羽毛。齊國什么時后知道這個道理,我自然會歸還你們的東西,但在這之前,請歸還我晉國的東西。”

    范匄沒有明說齊國拿走的那東西是什么,但大家都知道,范匄說的是:魯國人的尊嚴。

    齊國世子光即使很能忍,這次也終于忍不住了,他陰著臉,離開了座位,邊向外走邊低聲嘟囔:“晉國人太欺負人了,今后,我再也不參加這樣的聯軍了。”

    齊世子光的謀士,春秋時代著名的齊國名臣晏嬰勸解:“大子,現在還在晉國軍營中,請謹慎——我看晉國咄咄逼人,他們這是想和我們交戰啊。所以,無論齊國怎么忍耐,他們都會想出新花招來羞辱我們。大子不再參加聯軍也好,今后我們齊國就派遣無關緊要的小臣來,等到我們齊國準備好了,那我們就無需忍耐了。”

    晉軍的營帳里,鄭國軍隊的統帥子硚神色尷尬,范匄也沒有理會鄭國人的難堪,在他看來,霸主晉國做什么事情,無需向下面的附屬國解釋。他轉向荀偃,用失望的口吻說:“齊國人真能忍啊,這樣他們都不發怒?”

    荀偃神情也很沮喪,他也懶得向鄭軍統帥解釋,只是坐在那里嘆氣:“如果這樣,明年我們就打不成齊國了,現在戰爭的主動權掌握在齊國人手里,我已經老了,不知道有生之年能否替國君征服齊國。”

    范匄安慰說:“沒關系,我們還有趙武,我們這代做不成的事情,趙武會替我們完成。”

    鄭國的統帥子硚明白了,原來這兩人想激怒齊國,徹底解決晉國東方的隱患……

    明白了這一點,子硚心中不禁一陣惡寒。

    晉國人霸道啊,他們想收拾自己的附屬國,又不肯承擔首先挑起戰爭的責任,便對齊國人極盡侮辱之能事,跟著這樣的老大,做小弟的很難啊。

    不過,子硚又一衡量——如今這世界上,惡人當道呀。沒錯,晉國是很霸道,但這位霸主還是講規矩的,只要你聽話、老實、乖順,在這位大哥手下混日子,要比去楚國那位蠻夷老大手下好得多。

    當今世上,兩個超級大國都是那么傲慢,都是那么不講道理,在這個惡人當道的世上,小國寡民的鄭國,還是選擇投入晉國陣營,日子要好過一點。

    子硚正在沉思,荀偃站起身來,臉色陰沉的下令:“就到這里吧!明年開春,鄭國派人去新田‘聽成(聽取征稅額度的繳納標準)’。”

    荀偃是個霸道的人,范匄是個貪婪的人。自這兩人擔任正副執政之后,晉國召開的“聽成”大會,已經徹底淪為政協代表大會,參加的各國無需表達自己的意見,晉國會“代表”他們表示對大會的成果熱烈擁護,然后“代表”他們說,大家都舉手表示同意,并稱贊晉國偉大光榮……

    子硚苦笑了一下,他站起身來,拱了拱手告辭。前腳踏出屋門,身后傳來荀偃的命令:“明天全軍結束休整,清晨開拔,立刻返回國內。”

    范匄聽到荀偃的命令,很驚愕,他想了想,面對荀偃的霸道,他低下了頭:“我馬上下令,明天一早準時開拔。”

    就這樣,驕傲的晉國大軍丟下齊國鄭國的軍隊不理,第二天自顧自的啟程了。

    好在虎牢城是一座自由大市場,鄭國與齊國的軍隊到不急著走,兩國士兵把自己的戰利品在市場上出售掉,而后購買了一些本國暢銷的物品,準備回國販售——這習慣是趙武帶來的,是趙武確立了虎牢城自由貿易的規則,而后趙氏士兵身體力行,并把這個習性傳染到列國士兵。

    齊世子光帶著幾名親信在虎牢關閑逛,一路走一路跟晏嬰感慨:“想當初,晉文公不過是一個流浪的公子,是我們齊國接納了他。管仲的學說是我們齊國首先實行的,晉國只不過是追隨者而已,但晉國做得比我們齊國好,反而后來居上。

    我聽說趙武代表趙氏重新回到晉國貴族行列的時候,家臣們相互討論,該用什么策略振興趙氏,他們最終采用的還是管仲的學說——管仲的學說是我們最先采用的,我們如今仍堅持不移的采用管子的治國理念,論國土面積,我們不比晉國差;論人口、論文化,我們都要超過晉國,為什么我們現在卻要忍受晉國的侮辱。”

    晏嬰拱了拱手,回答:“大子(世子、嫡長子、太子)能看到這點,臣為齊國而感到慶幸——大子剛才說‘我們如今仍堅持不移的采用管子的治國理念’,問題就出在這里。

    管子在我們齊國太神圣了,晉國的成功反而讓我們更加神圣化了管子,結果我們對管子的策略一點不敢加以變更,結果大家都沒有注意到。而晉國采用的策略,其實已經是趙衰加以變革的管子策略。趙氏將這種變革的精神貫徹始終,等趙武子崛起時,他拿出的管子策略,其實已經不是原來我齊國實施的管子策略,甚至也不是趙衰當日確立的管子策略。

    人常說‘常變常新’,時代變革了,具體的政策也要加以變化,以適應當下的時代——大子知道‘守株待兔’的故事嗎?同樣類似的故事還有‘刻舟求劍’。時光就像流水一樣,不停地向前奔流,我們在舟上刻痕跡,尋求丟失的寶劍,就像是堅持我們以前的‘管子傳統學說’,終將被時代拋棄。

    而趙氏則不是這樣,他們制作《百器譜》,研究工具的革新,隨后研究新式兵車、新式弓弩、新的騎兵戰術、新的陣型……以及惡金(鐵制)武器等等。軍事革新技術的發展,使得晉國越發強大——它現在強大的令人恐懼。

    此外,租庸制的實施,以及巡警法,道路法,市易法的頒布,讓晉國政治體制也在不斷革新,他們在不斷順應時代的流水,我們卻堅持傳統的木舟,我們是在‘刻舟求劍’啊。齊國要想強盛,必須把目光投向流水——當初晉國能‘全盤齊化’,才有了現在任意羞辱齊國的資格?我們為什么不能‘全盤晉化’?是為了保持‘傳統的被羞辱地位’?還是為了不必要的面子?為了‘面子’,哼哼,我們現在的‘面子’是什么?不過是被人羞辱的面子而已?”

    晏嬰這段勸解的話提前了了十多年誕生,但他的效果卻更大。因為這時大子光還沒有做到國君的位子上,剛剛被羞辱國的他更能切身感受到齊國的窘迫,而且因為他提前考慮到變革問題,對于將來的計劃更能盡早安排。

    晏嬰滿意的看到大子光陷入沉思,這時,他眼角瞥見鄭國幾位卿大夫正在結伴同游,晏嬰馬上甩下大子,過去跟鄭國人寒暄:“子硚,沒想到晉國人把你們也甩下了。”

    子硚明白了晉國的態度,對齊國人挑撥離間的話避之唯恐不及,他趕緊表白:“其實,我們這次出兵,幫助晉國作戰倒在其次,能夠正式參與虎牢城的貿易才是關鍵。我們鄭國以前都是偷偷摸摸來虎牢交易,這次隨同晉國軍隊進入虎牢,以后我們鄭國的商人,就可以在這座城市自由出入了。

    說起來,虎牢城如果不是攻擊鄭國的堡壘,那對我們鄭國最有好處,畢竟這座市場最鄰近鄭國,而且別人搞不到南方諸國(包括楚國)的貨物,我們鄭國商人做的到,這樣一來,我們鄭國獲益無窮啊。”

    晏嬰感覺到話不投機,他想了想,直截了當的問:“范匄對我們附庸國太隨意了,我們齊國受了那么大的侮辱,鄭國一點沒有‘物傷其類’的感覺嗎?”

    鄭國的子硚強笑著回答:“‘物傷其類’——齊國是大國,我們鄭國是小國,我們只能感受到魯國的悲傷。嗯,晉國今日如此保護魯國,想必他日也能維護鄭國。”

    晏嬰笑了笑,拱手告辭。回到齊世子光身邊,他搖了搖頭,說:“鄭國不是我們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