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春宴渡 > 第57章 何以情深

林莞兒的的確確是去了蘇夫人那里告狀了,只是沒曾想,蘇夫人在聽說林莞兒去了蘇敘白的院子時,臉色驟變:“誰讓你去老五的院子里的!”
林莞兒一時語塞,許久才說道:“我許久沒有見過敘白哥哥,就想去看看她,沒想到那個成春莫名其妙的就將我罵我一頓,還,還說我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蘇夫人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你是說老五的那個鄉下來的妾室罵了你一頓?”
“是啊,后來還在敘白哥哥面前裝可憐,敘白哥哥不分好歹的,就將我說了一通!”
林莞兒說著還委屈上了。蘇夫人看了一眼身邊的孔嬤嬤,臉色忽明忽暗,好半晌才說道:“我知道了,我會派人去教訓教訓她的,你也是,哥兒的院子是你能隨便去的嘛,到時候傳出去,你的名聲可就不好聽了!”
林莞兒撇嘴:“我也就是順路過去看看,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把林莞兒哄走以后,蘇夫人只覺得頭疼:“清茶,你說五兒院子里的,敢這么對我的座上賓嗎?”
“要老奴說啊,多半是表姑娘去找成小娘的麻煩,正巧被五爺看到了,哥兒向來不喜歡表姑娘,怕是說了些難聽的話,表姑娘下不來臺,就到這里來說話了!”
孔嬤嬤無奈的說道,“這表姑娘也是,說什么順路,咱們院子在東,五爺的院子在南,怎么順路順過去的!”
“她的心思我知道!”
蘇夫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只是她啊,真的是叫我妹妹養壞了,這樣刁蠻任性的,不堪做一個當家主母的!”
孔嬤嬤見蘇夫人一臉的為難:“夫人既然是這么覺得的,那推掉便是了,五爺向來也不喜歡表姑娘,這若是強行婚娶,最后難免熬出來一對怨偶,表姑娘是夫人的親外甥女,可五爺才是夫人的嫡親兒子啊!”
“我又怎么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我妹妹將她托付給我,說讓我給她找一門親事,打的不就是老五的算盤嗎?”
蘇夫人扶額,越發的頭疼,“若不是老五不愿意,當朝的探花郎,就是公主也是娶得的!”
“事到如今,夫人也只能多操心操心,在京城的權貴里,挑一位公子哥兒給表姑娘了!”
孔嬤嬤走到蘇夫人身邊,輕輕揉捏著她的肩膀,“要奴婢說啊,咱們這位表姑娘,實在是養的驕縱了,不然也不至于耽擱到現在這個年紀!”
“誰說不是呢!”
蘇夫人滿臉的無奈,“還不如成春那個鄉下來的泥腿子呢!”
孔嬤嬤笑道:“成小娘雖然是鄉下來的,但是那模樣,那身段,京城里也找不到幾個比她更好的了,想來,五爺也是叫她這般容貌給迷上了,不然也不能做出那么糊涂的事情來!”
蘇夫人想起成春那張嬌滴滴的臉:“誰說不是呢,我原本想著,找點茬給成春,免得她恃寵而驕,可一看到那張臉啊,就下不去狠手,軟嫩的厲害,又會審時度勢,實在是兇不起來!”
孔嬤嬤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想起成春,笑著說道:“誰說不是呢,世子屋里頭那幾個,模樣沒她好,身段沒她好,氣度也沒她好,還是不是的生出些事來!”
“是啊,只是可惜了,是個鄉下來的!”
蘇夫人想著,頗有幾分可惜的搖了搖頭。蘇夫人沒有聽信林莞兒的話去鬧事,這本就挺奇怪的了,就連蘇敘白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在書房里的蘇敘白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去興師問罪的蘇夫人,聽到菘藍說,蘇夫人帶著林莞兒去吃茶了,才放下心來。“怎么,你怕你母親找你那個小娘的麻煩?”
許子清看著面前忽然松了一口氣的蘇敘白,微微挑眉。“男子漢大丈夫,老打聽別人院子里的事情做什么?”
蘇敘白說著,一顆棋子落下,“你輸了!”
許子清看了一眼面前的期盼,嘆息:“就下棋這件事,我的確不如你!”
“你到這里來,就只是為了跟我下棋,順便聽我府上的事情不成?”
蘇敘白微微挑眉。“那我也不是這么無聊的人!”
許子清放下手里的棋子,往后一考,“聽說,你是跟太子一起回來的!”
“如何?”
“你就不怕丞相找你麻煩”許子清微微挑眉,“你明知道她一直在拉攏你,你還跟太子一起回來,你還真是不怕事啊!”
蘇敘白卻是半點不慌:“我既沒有官職,我想和誰走得近就和誰走得近,管他什么事!”
許子清大笑:“說的好,管他什么事!頗有氣度,不虧是武昌侯的兒子!虎父無犬子啊!”
“不是,你到底想要說什么”蘇敘白見總是話里有話的,難免有幾分不解。“蘇敘白,你可知道軟肋是什么?”
許子清忽然正色道。蘇敘白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許子清。“行走江湖的人啊,最懼怕的就是有軟肋了,有了軟肋就會遲疑,就會畏首畏尾!”
許子清自顧自的說道,“你不如猜猜看,京城里的那些人,有多少人想要見見,這位讓堂堂探花郎豁出名聲也要帶回來的妾室,究竟是何等風光!”
蘇敘白臉色驟變。“這人啊,最忌有弱點,也最忌諱沒有弱點,男人嘛,要么權,要么錢,要么美色!”
許子清緩緩起身,“蘇敘白,情深難免害人害己!”
許子清走到書桌前,抽掉壓在最上面的那一張山水圖,下面放著的,正是一張仕女圖。蘇敘白猛地起身,他看著許子清拿起那張仕女圖,目光或明或暗。“這就是你的弱點吧,我都知道的弱點,你猜人家知不知道!”
許子清說著,將那卷仕女圖隨手放到了一旁,“有些事情,你要做出抉擇,起碼現在的你,誰也護不住!”
蘇敘白的臉色逐漸難看。許子清離開的時候,經過蘇敘白的身邊,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羽翼未豐的我們,何以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