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仍舊什么都沒說，但他的雙手卻是將眼前的人抱得更緊了一些。
他已經有多久沒有聽到，有人跟他說這樣一番話？
說自己會一直陪著他。
沒有人知道，這么多年以來，他每每出席一些場合，看到別人家的其樂融融，都會非常羨慕。
那是他早已經忘了的一種家庭氛圍。
他時常在想，如果當年父親沒有出那場意外，母親是不是也不會離開？
那么他們一家人，是不是就會比現在都幸福快樂許多？
還有爺爺的身體，也許也不會因為后來的種種受到刺激跟影響，說不定就會比現在健康許多。
但這一切一切的，都只是如果。
他不可能一直讓自己沉浸在那種假設之中。
“真的......一直都會陪著我嗎？”秦晏沉默了許久之后，終于開口問了這么一句。
蘇凝抬起眼眸看向了正前方，眼底寫滿了堅定：“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不把我推開，我就會永遠陪著你。”
不僅僅是我，還有咱們的孩子。
“生命中所遇到的一些事情，也許是讓我們無能為力，但咱們要相信，只要咱們能一塊兒努力，一塊兒往前走，這一切也都會越來越好的。”
秦晏緩緩地閉了閉眼，數秒后他從蘇凝的懷中退開。
他抬頭看向了她，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來是隨意又散漫的：“你在我這種人身上傾注這么大的希望，不覺得有點不值得嗎？”
“你這種人？”蘇凝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個所以然來，她只好問道：“你是哪種人？”
“別人不都在說嗎？全豐城最廢的富家子弟，全豐城最一無是處的紈绔子弟。”秦晏輕勾嘴角：“你確定......跟著這樣一個人，真能越來越好嗎？而且......你確定你能容忍我一輩子嗎？”
一輩子這種東西，真的太長了。
他不敢輕易許諾，也不敢輕信。
在這個世上，也許就不存在誰，是真的可以陪伴誰一輩子的。
“你真的是這樣的人嗎？”蘇凝在他的旁邊坐下后，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
“難道不是？”秦晏不假思索地反問道。
“在我看來，你跟那些人所說的，好像并不一樣。”蘇凝很快說出了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秦晏對于她這樣的想法，倒是來了些許興致。
這是這么多年以來，他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評價。
“不一樣？那你跟我說說，你所看到的我，是什么樣的？”秦晏原本還有點沉悶的心情，這會兒倒是好轉了些許。
蘇凝先是看了他一眼，又想了一會兒，這才開口道：“最開始見到你的時候，我有點怕你，我覺得可能真如別人所說的那樣，我會跟你的前任遭遇一樣的情況。”
“但慢慢的我卻發現......你所表現出來的這一切，都只是你的一種偽裝。”
“真實的你，是那個會在我被人羞辱的時候，第一時間站起來維護我的你。”
“也是那個在我想不到解決辦法的時候，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幫我解決問題的你。”
“更是那個嘴里說著不要，但實際上又默默的帶給我感動的你。”
“秦晏，一開始我恨蘇長今給我強行定下的這門親事，但現在說句實話，我挺感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