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師兄這是看不起我吳某人?”
“吳某雖年幼,卻也是知道好歹之人,怎會這般忘恩負義?!!”
嚴格說起來。
吳宣能夠這般無憂無慮的習武,其實受了趙真一很大的恩惠,償還的只是半年的教學生涯,遠遠不夠。
特別對于趙真一本人來說,吳宣是虧欠他的。
見他還想說話,吳宣直接起身道。
“不必說了,著甲!”
“就讓我來會一會這位方無病,方遠山的千山槍道到底有何名堂。”
話到這個份上,趙真一自然不會不識趣。
很是激動的站起來,親自為吳宣著甲!
沒多久功夫。
年不過十四,身高只有七尺兩寸,一身玄甲著裝的吳宣嶄新出爐,面容雖然還帶有稚嫩之色,那股威勢卻無法忽視。
(1尺=23cm,1寸=)
少年意氣風發,挺拔自如的宗師氣度盡顯無疑!
揮手召來墻上的勁弓。
“走吧,去寨墻上等他們動手。”
“好!”
兩人的談話必然是被趙氏密切關注的,畢竟與他們息息相關,對吳宣的實力那是相當認可,聲望都刷出來了,這點不會有假。
對方與趙真一交情莫逆,便把這件艱巨的任務交給了他來做。
沒讓他們失望,吳宣著甲出來的樣子,令眾人都松了一口氣。
希望全在這位少年身上。
若是還不敵,那他們只能放棄趙氏積累的財富,從秘密暗道遁逃了……
外界,正值午頭最盛之際。
按照前幾日的慣例,方無病是要讓那些低等難民沖一波,消耗趙氏的弩箭,他雖然修行上乘武道,卻也懼怕被強弩齊射。
內氣護體那也是肉體凡胎,根本擋不了太多弩箭攢射!
算算時日,一個趙氏已經浪費了他大半個月,弩箭想必消耗的差不多了,今日便徹底解決這個地頭蛇吧……
剛拿起武器架上的長槍。
軍帳卻被人掀開,進來的是他方氏長輩。
“二叔。”
中年人見方無病拿起了他的槍,其意圖顯露無疑,便開口道。
“無病,我們的任務是拿下岐山的鐵礦,為我方氏鑄造軍械,平野原聚首將是決定天下格局的最佳時機。”
“我知道,趁早解決岐山趙氏,對我們的好處不是更大嗎?”
“沒錯,但你還不能出手。”
“那名救走齊鐵衣的龍虎拳師明顯習練上乘武道,出身成迷,遲遲不出手可能就是在等你。”
吳宣若是知曉,可能會打出一個問號,他沒出手,純粹是新詞條讓他有了新突破,沒趕上趟。
可在這位方二叔眼里,卻是陰謀詭計的預兆。
謹慎沒錯,但太過謹慎很可能失去最佳時機。
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二叔,我方無病可不怕一個小地方的拳師,哪怕他習練上乘武道又如何?祖上傳下來的千山武道,便是最強!”
“無病……”
“二叔,不用說了,盡快拿下岐山趙氏,我方氏才有更多時間打造軍械,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
方二叔見勸阻無望,只能閉上嘴,在這支軍隊中,他擔任的雖然只是一個隨軍參謀的角色,卻因為同族身份的關系,是方無病的長輩。
自然而然擁有更大的權利,后勤之事更是被他握在掌中。
自認飽讀詩書四十載,聰明絕頂,智謀過人,不輸開國丞相周叔臧,之前是和平之世,他的才智無法發揮。
現在到了亂世,便到了他方玉山璀璨之際!
方無病今年二十歲,剛加冠不久,正是自信爆棚的時候。
“驅使民兵發起最后一波沖刺,著甲精銳等吾指令,與吾沖鋒!”
“是!”
方玉山明面上是不敢也不能逆著方無病來的,所以沒有按照他的計劃走,令他很是憋屈,只能希望他吃癟后,再尋他謀計!
可趙氏真的能形成有效反撲么?
事實證明,能!
站在寨墻上,吳宣看著由石頭、樹干、黃泥、干草糊成的城墻,默然無語。
這種程度,正規軍上攻城錘一下就破了。
若是讓他來指揮方寇的軍隊,第一天就能憑借卓絕的武力拿下。
是,強弩對武道高手有致命威脅!
但他混在軍隊中,不前沖,零星流矢根本奈何不得,只要能沖到寨墻之下,一拳可破!
“對方這是太過謹慎,反而失去了最佳時機。”
而送死式的沖鋒把民兵沖怕了。
每次都快到寨墻了,后方就鳴金收兵了,每次都白死一大批人,只有最開始,趙氏出城迎戰時受到了傷亡,后續防守根本沒怎么死人。
方玉山不舍得把稀少的盾牌給民兵用,這導致了非常嚴重的軍心下滑問題。
趙氏雖然心氣也散了,可吳宣來了。
有一個回落,這與方寇的軍隊形成鮮明對比。
“怎么回事?”
方無病皺著眉頭,指著那些稀稀落落,前進無比緩慢的民兵。
他們充當的就是炮灰作用,吸收弩箭,起到讓他的精銳能夠付出很少的代價,便沖過敵人箭雨覆蓋區的作用。
方玉山也撇眉道。
“無礙,方正監軍長,督促他們!”
“是!”
隨著指令傳達,一名名手持盾牌與長鞭、腰胯長刀的監軍從后方走了出來,一下下鞭笞在那些難民之兵身上。
“賤種,敢后退,我就殺了你!”
本就體虛的難民根本承受不了鞭笞,這些監軍為了表現自己,下手又極重,因此沒過多久,還沒上戰場呢,就躺了一片。
更有甚者當場就被抽死了。
這和異國戰爭,對待俘虜營的待遇都差不多了,甚至更慘!
他們可是大離的正統百姓啊!
血腥在蔓延……
與之間隔了一段距離的趙氏莊園,眾多家奴護院充當士兵,手里拿著一臺臺長弩,雖然看不清,可光聽著對面的慘叫,皆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亂世,人命如草芥!
高壓之下,難民兵營終于忍受不住,發瘋似得舉著竹矛朝城寨猛沖。
很快就達到了弓弩的殺傷范圍。
“放箭!”
這是趙氏最后一名鐵鷹武者,趙同。
經歷幾天的洗禮,早就沒有憐憫可言,站在對立面,若是同情敵人,誰又來同情自己慘死在方無病手上的手足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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