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委的演講是成功的,是勝利的,是有意義的,是大賺特賺的……
坐在華沙M20專車里,陳建國還在翻看昨天記錄下來的新朋友的聯系方式,
“哇,原來地委作協這么多人啊,那天吃飯的時候只有幾個,我還以為地委作協的領導都在了呢,原來只有一半,
這個美術協會人也不少,我們地委有那么多美術家嗎?”
沈部長坐在副駕駛上,莫名地有種自己當領導了的感覺,
因為這年頭的地方領導都是坐副駕駛位,就連北京的不少領導也喜歡坐副駕駛位,視野更寬闊嘛,只有少部分接受過外事禮儀培訓的,才會乖乖地坐在后排,所以現在沈部長坐的位置,就是平時孫副委員坐的,便莫名地有種當了領導的感覺。
他將腰背挺得筆直,雙眼直視窗外,似乎生怕壞了形象,
等聽見陳建國的話,才轉過頭笑著說道,“咱們地委好歹也是長江古城,有著悠久且豐富的歷史文化底蘊,美術家多一點,也是很正常的,
你別看咱們小縣城里藝術家、作家不是很多,其實那是因為比較厲害的都去了地委,你昨天見到的那些,其中就有幾位原籍是我們那里的,
以此類推,省里文聯的人就更多了。”
“哦,”
陳建國恍然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然后在心里犯嘀咕,等再過幾年,這些文學家、藝術家、舞蹈家、戲劇家、這個家、那個家,就要再次從省里到地委,然后從地委回到縣城,甚至直接去到農村了吧,
努力了半輩子,又轉回到了原點,
嗯,希望他們還有機會轉回去。
其實呢,昨天在交流會的時候,自己已經很隱晦地給他們指明了一條道路,就看有沒有人能領悟了,
辦法很簡單,以李先生的理論為指引,注重深入到老百姓的生活中去,從中汲取藝術創作的養分,這樣才能創作出貼地氣的作品,也才能在未來的運動會中掌握部分主動權,
雖然只是部分,但只要到時候不主動找事,受到影響的概率也會很低,
就是不知道那些作家藝術家們能不能領悟到。
當陳建國三人坐著專車搖搖晃晃奔往省城的時候,孫副委員坐在辦公室里正在打電話,“老領導,您現在忙不忙啊?”
張子學一邊講電話一邊看文件,“老子要是忙,還能接你的電話?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對老領導的性格,孫副委員自然見怪不怪,笑著說道,“我們這邊有個少年作家,就是寫了《閃閃的紅星》和《紅雨》的那位耳東,您知道的吧?”
“他?”
張子學放下手里的筆,“這兩本書我都看過,寫得不錯,很真實,很有感情,本來我還不相信這兩本書是出自一個少年郎之手,‘跑步前進’時期,這樣的事情太多了,聽得我頭皮發麻,
不過我聽說他大爺爺是陳善平那個老家伙,經常跟他講革命故事,他是聽著他大爺爺講的故事,串起來再編成書,那就合情合理了,
哎,對了,老陳現在身體怎么樣?能吃能睡吧?”
孫副委員立刻說道,“好著呢,他們縣里的徐書記每次過來地委,我都會特意過問一下陳師長的情況,”
說著突然呵呵笑了兩聲,“說實話,我要有這么個孫子,我也每餐吃三碗飯,一覺睡到大天亮,還做夢都笑醒,身體能不好嗎。”
“哈哈,”
張子學仰頭笑道,“那倒是、那倒是,擱我我也笑醒,
哎呀,陳善平那家伙,老早就參加了大部隊,要不是打小鬼子的時候每次都不留活口,身上不知道背了多少處分,一直升不上去,這時候應該還在部隊上,就算退役了也應該跟你的位置差不多,
不過現在這樣也挺好,撈了個民兵師長的便宜,每天騎騎馬打打槍,還能含飴弄孫,也挺好,挺好!”
頓了一下,他突然反應過來,“哎,你今天給我打電話,就是因為老陳他孫子?他怎么啦?”
“哦,是這樣,”
孫副委員趕緊說道,“就前段時候,宣傳部的江處長在文藝創作會議上,點名表揚了陳建國,”
張子學臉色微變,“喲,那挺好的啊,老子都還沒被李先生和周先生表揚過呢,倒是讓這小家伙搶了先。”
“呵呵,”
孫副委員干笑兩聲,說道,“所以從全國作協到省、地委,再到縣里,都請他去搞創作講座,昨天的時候,就是在地委,他的講座我也聽了一部分,不過演講稿我全部看過,”
張子學眉頭微皺,“是有什么問題?”
孫副委員一聲長嘆,“不僅有問題,而且是有大問題,”
頓了一下又趕緊說道,“不過不是壞事,而是好事,我琢磨了一天兩宿,左思右想,決定還是給您打這個電話。”
張子學頓時眉頭皺得更緊,“好事?那你說說,是怎么個好事?”
孫副委員拿起復抄的陳建國的演講稿,笑著說道,“問題就出在他的演講稿上面,演講稿現在就拿在我手里,
老領導,我想在電話里,跟您把這個演講稿讀一遍,您就知道問題是什么了,不過,這個有點長,最少也要十幾二十分鐘。”
一聽這話,張子學又皺了皺眉頭,
不過,老部下的性格他非常清楚,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他絕對不會輕易打擾自己,更別說耽誤二十分鐘的時間去念一封演講稿,
沉吟兩秒,他抬起頭看了看時間,沉聲說道,“我就給你二十分鐘,你念。”
“好,”
孫副委員說道,“開頭的客套話我就不念了,我從第二段開始念起,”
隨后,他將陳建國的演講稿整個讀了一遍,
中間還灌了好幾口水,二十分鐘不到,終于將所有內容念完,最后說道,“老領導,我覺得里面最有價值的,就是關于對李先生理論的應用,
然后我昨晚想了一夜,今天早上,我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想請您把把關。”
正在沉思的張子學回過神來,說道,“什么想法?”
孫副委員說道,“昨天我問過陳建國,那些李先生的理論,是不是他自己從李先生的著作里提煉出來的,結果他告訴我,是從解放軍報上面摘抄下來的,
既然如此,我們是不是可以從解放軍報刊登的那些‘名言警句’中,摘錄一部分,組織編輯成一本書出版呢?”
一聽這話,張子學頓時醍醐灌頂,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行了,你的意思我知道了,這事我會去安排,”
李先生的著作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出版的,哪怕是摘抄的名言警句也不行,必須得到上級的同意才可以,這也是老部下為什么會給他打這個電話的原因,
這件事還真只有他這個級別才能去處理,小孫還不夠格。
頓了一下,張子學又說道,“老陳他孫子什么時候來省城?”
孫副委員立刻說道,“現在已經在路上了,快的話下午3點左右應該能到。”
“好,”
張子學沉吟兩秒,說道,“既然他要講這些東西,就不能只便宜作協那點人,行了,我要忙了,掛了吧。”
說完便掛斷電話。
孫副委員滿臉苦笑地掛斷電話,老領導這性子,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他看了看手里的演講稿,眉頭微微皺起,過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再次拿起電話打了出去,
哼哼,李先生的名言警句我不能出版,那陳建國的演講稿總可以出版吧,這種送上門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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