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宣妃查出的這個內鬼是誰？
除了楊大力還能是誰？
這是司徒雙兒為首的隱秘暗衛告知自己的。
他們專門監察百官，只是需要稍稍調查和復盤一下宮中人的行蹤和行為，便可將事情調查個八九不離十。
特別是楊大力這種近身護衛，更是難逃暗衛的追查，畢竟暗衛對他們的資料更多，對他們的行蹤和行為更為清楚。
因而，司徒雙兒一發現此事，便迅速告知了趙辰。
趙辰才知道楊大力有問題。
但目前并未審訊過楊大力，因此還不清楚他為何這么做。
楊大力的品行如何，趙辰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他這么多，肯定有什么理由。
終究是跟著自己起家的人，趙辰還是想要聽聽他的解釋，而不是直接一刀殺了。
因而，此事交給楊宣妃自己去處理。
聽完楊大力的解釋之后，再進行處理也不遲。
楊大力不是一來就該殺之人！
“是，陛下……微臣領旨。”楊宣妃臉色慘白，仿佛用盡了平生所有的氣力回復，之后緩緩退了出去。
整個人身形沉重。
翌日。
趙辰終于知道了楊大力出賣自己的來龍去脈。
楊大力身為御前帶刀侍衛，對自己的行蹤了如指掌，因此，楊大力為了在自己面前立功，故意將宮中無宗師的消息透露出去。
當然。
楊大力只是想要立功罷了。
他深知就算是宗師強闖自己的寢宮，也很難成功，才敢將消息透露出去。
而楊大力其實并不知宮內的宗師隨同十龍衛和二十四梅衛前往了北趙，他不清楚，但故意如此透露出去，算是誤打誤撞。
而他原本想的是引敵入宮刺殺趙辰，關鍵時刻舍身當下，必定能夠升官加爵！
“真是鬼迷心竅！”趙辰聽完楊宣妃的話之后，冷哼一聲！
楊宣妃跪在地上，直接叩頭求情：
“陛下，微臣兄長的確是鬼迷心竅，看在微臣的份上，請求陛下……留他一條性命！”
趙辰目光冰冷地看著楊宣妃，道：
“朕說過，此事交給你處理，不管你如何處理，朕都不會過問，朕只有一個要求——不想在宮中繼續看到此人！”
楊宣妃內心緊張。
自己兄長犯了這么大的錯誤，陛下怎么可能真的將此事交給自己處理？
若是真的由自己來處理此事……豈不是犯了忌諱？
因此她以為趙辰是在考驗自己，一時間不敢答應。
而是立刻狠狠的再叩頭，繼續請求道：
“微臣不敢，但求陛下饒微臣兄長一命！微臣自小與兄長相依為命，若是兄長性命有恙……微臣恐怕也無法獨活……求陛下饒命！”
趙辰皺眉。
他是真的看在楊宣妃的面子上，也算是看在楊大力之前忠心耿耿，追隨自己的份上，想要楊宣妃來低調處理此事。
可是現在看來，楊宣妃不敢答應。
他想了想，道：“罷了，看在你們兄妹情深的份上，朕就網開一面。”
趙辰語氣頓了頓，道：“這樣吧，讓他前往東陽關，戴罪立功，殺敵報效朝廷！”
“多謝陛下！謝陛下開恩！”楊宣妃一聽到趙辰的旨意，整個人立刻喜極而泣，叩頭拜謝。
趙辰內心暗嘆。
一時間也是感到有些蕭索。
楊大力和武十年，是他當初比較看好的兩人，可沒想到，終究還是出了問題。
這讓他感覺自己算是看走了眼。
楊大力為了立功，竟然如此激進，此舉實在不可取，這種方式也是讓他有些厭惡。
欺騙性的立功，算是什么功勞呢？
“你告訴你兄長，朕對他很失望。”最終，趙辰只是說了這樣一句話，與過去的自己做了個了斷。
今日對楊大力網開一面，若是來日再犯錯，就休要怪他冷酷無情了。
“是陛下……多謝陛下隆恩！”楊宣妃再次叩頭。
趙辰擺擺手。
楊宣妃便是立刻退了出去。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楊大力自然不會繼續留在宮中，而是返回了家中。
楊宣妃來到家里。
正看到自己的兄長楊大力一臉頹喪地坐在院子里面。
一時間又氣又心疼。
可她終究只是深吸了一口氣責備的話語，無論如何也無法從嘴里說出。
“陛下是不是要殺我？”楊大力看到自己的妹妹，努力擠出一絲笑意，眼神當中掩飾不住倉皇之色。
看到自己兄長這副誠惶誠恐的模樣，楊宣妃再次想起了以前那位在地下擂臺上叱咤風云的兄長。
那時候的兄長，氣息睥睨，和現在截然不同。
可是過去……已經不可能再回來了。
楊宣妃也擠出一臉笑意，道：
“兄長，你說我們要是還跟以前一樣多好？雖然兄長老是讓人擔心，可那樣的日子，比起現在，讓人過著踏實。”
楊大力張了張嘴，看到自己妹妹如此模樣。
以前那張天真爛漫的臉龐，如今卻是許久未曾見到了。
一時間，楊大力也忽然有些懊悔了。
后悔不該為了自己的野心將自己妹妹送入宮中……
也后悔自己為了加功進爵，膽大包天地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可是后悔也來不及了。
“妹妹，對不起……”楊大力暗嘆一口氣，語氣甚是蕭索。
最終只是無力地吐出這樣一句話。
除了一句對不起，似乎多說無益了。
楊宣妃搖頭，擠出一絲笑意，道：“陛下饒了你性命，但是你我兄妹二人，往后恐怕要……相隔兩地了。”
“妹妹你說什么？陛下饒了我性命？陛下不要殺我嗎？”楊大力渾身一震，有些意外。
以陛下的脾氣，怎么可能容得下背叛？
而現在陛下竟然不殺自己……
怎么可能？
楊宣妃終究是忍不住落下淚來，道：
“兄長以前終究忠心追隨陛下，陛下也非過河拆橋之輩，念在以前的情誼，便饒了你性命，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從今往后，兄長便去東陽關，戴罪立功去吧。”
“戴罪立功嗎？”楊大力暗松了一口氣，整個人仿佛得到了新生。
他內心暗嘆，倍感慶幸。
人生最慶幸莫過于是……一時間過去所追求的功名利祿，渴求的權勢，忽然感覺沒那么重要了。
只是有一事他不明，趙辰是如何發現自己吃里扒外的？
十龍衛當初可不在啊！
這個問題，恐怕自己是沒機會弄明白了。
“妹妹，對不起，是兄長沒有當好這個兄長……”
“哥，你只是對不起你自己，你沒有對不起我，我是你妹妹……你又如何舍得對不起我呢？”
兄妹倆相互望著，靜靜落淚。
千言萬語——
終成空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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