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從姑獲鳥開始 > 第四十七章 巔峰時刻
  “沙沙……”

  思凡之力就像強力的修改液,唯獨抹在雍和宮的檐角上的時候,有金黃色的豪光冒了出來。

  幾筆抹了下去,墨色方磚,雕梁柱子,金鸞寶殿盡化作抹不開的金色豪光,思凡越往里抹,金色越濃厚,從一開始的淡金色,到了最后,是一片飽滿的赤金晶壁。

  赤金色晶壁上頭,嵌出小半顆一丈方圓的琥珀色核桃殼。

  琥珀色的核桃殼子,晶瑩剔透。里頭九道紫色火焰糾錯滾動,若是洞穿紫色皮兒焰,火焰里頭顫動的,是九樣木銅物件兒。只是火焰太亮,看不清楚。

  一整顆閻浮果實的精華奧妙,孕育著無限生命力的閻浮果核,就是這東西了。

  流動的毫光當中,無論是馮夷的黃河大浪,還是山岳黑翅從天上撐開的口子里頭降落下來的赤背男人,都還有相當的距離。

  此刻站在雍和宮前,小心翼翼避開“思凡痕跡”的,卻是丹娘。

  她的手指摩挲這龐大的核桃殼,眸子閃動,好像在盤算什么。

  不過,在看到黃色大浪拍過來的時候,丹娘毫不猶豫,飛快退出庭院。

  赤背男人一個俯沖落地,兩只腳掌踏進白色石磚,無數土峰破出平整地面,男人的背上,胳膊上,胸口都是細密的滲血傷口,他晃了晃腦袋,抖落發尖血珠汗滴。再一抬頭,兇悍雙眼落在了下半身虛化作滔天濁浪的馮夷上。

  馮夷無暇他顧,手指死命按著手柄按鈕,思凡之力加快了抹動的速度。那嵌在赤金色晶壁的琥珀核桃頓時松動了大半,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沙沙地聲音響成一片。

  “咔啦~”

  琥珀核桃殼子滾動下來,馮夷眉毛高高揚著,涌動的白沫黃潮前后貫穿昭泰門,天王殿,永佑殿、**殿、萬福閣,所過之處盡是一片汪洋!

  天災。

  河水泛濫之際,馮夷卷起琥珀核桃,毫不猶豫朝天際沖去。

  “看得起我,真是看得起我!”

  馮夷神色癲狂:“我當來得是康老頭子的人兵,沒想到……”

  一雙濃眉驀地壓在了馮夷的眼前,鼻梁子都要撞在馮夷臉上。

  大浪瓢潑!

  不住朝天空卷去的黃河大浪拍落下來,好像一場暴雨。

  “都躲開!”

  三個字舌綻春雷。

  武山幾人一個激靈。在滿地殘垣和七橫八豎亙在半空的死白色抹痕之間,各自躲進了能夠遮擋住濁浪暴雨的地方。

  那老漢被黃河水正中面門,尸骨無存的慘狀,眾人歷歷在目。

  嘩啦啦啦啦~

  暴雨落盡。

  飛沙走石之際,接連的破空聲音從渾濁大浪后面傳了過來,宛若雷動。

  一片混亂中,李艷不躲不避,和丹娘暴露在渾濁大潮下面。

  “怎么樣?我做得到么?”

  “……五成。”

  “哈,那很高啊。”

  “李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男人搖了搖頭:“事到臨頭須放手。”

  他一把把女人扯進懷里,在她冰涼的唇瓣上點了一下。

  青光璀璨,李閻把銅錢摘下,扔給了被沖塌的牌樓底下的查小刀。

  “完事還我。還不了,把它帶出去。”

  李閻把皂帶綁在腰上,雙手一拉死死打了個結。

  “你……”

  查小刀話音未落,渾濁暴雨打下。

  李閻一仰臉,就這么站在原地,竟然連半點漣漪都沒有掀起來!

  【慎刑司皂帶(夜)】

  品質:???

  殺豬下三濫,殺人上九流。

  陰司刑典的標志,系上這條腰帶,將成為“希夷”。

  不可帶出本次閻浮事件。

  【希夷】:只能接觸同為“希夷”狀態的事物,閻浮行走保留基本衣物,但是無法使用任何兵器。無法使用印記空間。

  ……

  雍和宮倒塌的檐角上,羽主死死捏著馮夷的脖子。

  馮夷能化滔天黃河,在羽主這雙手里,卻半點風浪都掀不起來,像是個普通人一樣玩命掙扎,兩腿亂蹬,手掌死死扯著羽主的小臂。

  “新任的【生】苦,就你這么個玩意?。”

  羽主的手上一點點加力。一張臉痞氣十足,笑容怎么看怎么兇惡。

  “就是放在六御行走里,你也不是最頂尖的那一批啊。”

  琥珀色核桃殼筆直跌落……

  轟隆~

  丈寬的琥珀色核桃砸在地上,濺起水花和磚瓦無數。

  眼珠翻白的馮夷一松手,袖子里滑出手柄,死命一摁。

  羽主瞳孔收縮,死白色抹痕占據了他原本的位置,馮夷脖子剛松快一點,手上就是一陣劇痛。

  “啊啊啊~”

  馮夷抱著右手痛呼出聲。

  十余米外,羽主把噴血的斷掌扔開,掂了掂,然后把手柄捏了個粉碎。

  隨著里頭不規則的電路板從羽主握緊的拳背滑下,短短兩個呼吸的時間,馮夷窮途末路。

  馮夷漠然無語,手腕抽動的紅色血液沒一會兒,就化作了渾濁的河水。

  “用【鵬】強撐住口子,單憑肉身而已,我竟然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思凡之力?那得看誰用。”

  羽主聲音鏗鏘有力。

  “給老子死!”

  完全看不清楚,馮夷面前已經迸出一顆兇狠的拳頭,罡風四卸!

  兩人腳下百多丈的距離,白石板硬生生沉了一尺多!

  鮮血砸落,是大小粘連的圓點。

  “羽先生,我聽說這兩年十主換了一大半,怎么偏偏你還沒死啊?”

  嘴吐獠牙、暴珠豎眉,一張意為“開山”的傳統儺木雕面具,硬生生受了羽主這一擊。

  “恨,別,離?”

  羽主壓著眼眸。鮮血從手指縫隙不停落下。

  “我戴面具你都認得出,不勝榮幸啊~”

  “你這嗓子就像銹菜刀劃拉狗尿苔,我認不錯。”羽主啐了一口,眼神一瞥,看向那右手邊上,那顆琥珀色核桃殼子。

  果不其然,那顆核桃形狀的閻浮果核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畫上了兩個野獸形狀的古樸文字。

  思凡。

  不遠的一片死白色當中,無端端破出一個黑色圓洞,讓人想起樹洞,蛀牙這樣的關鍵詞。

  代價是,果核當中的九道紫色火焰,熄滅了一道……

  “做得好。阿馮。”

  “你再不來,就等著給我收尸了……”

  馮夷狼狽的臉上滿是苦澀。

  羽主一邊聽著,噗嗤笑出了聲:“我也奇怪了,兩年前被我打得屁滾尿流,誰給你的自信一定是我的對手?”

  “我不需要是你的對手,我只需要……拖住你!”

  一道又一道黑色蟲洞從死白色的痕跡中蛀了出來。

  一只拳頭破出黑洞,狠狠沖著羽主豎起中指。

  “曹援朝,你還記得我么?”

  那聲音極悶。

  八苦,求不得!

  一,二,三,一眼望去,這樣的黑洞,足足還有五個!

  除卻無人愿意繼承的死苦。

  七苦齊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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