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游的對面，正在進行直播的鏡頭非常多。
不僅有記者們的，云夢官方的，也有葉小荷這個“半官方”的。
葉小荷蹭熱點之心一刻不息。
盡管她沒有KPI要求，完全可以每天逗貓遛狗，一邊摸魚一邊拿著超高的薪水享受生活。
——最早加入云夢工作室的員工，現在待遇都相當可觀。
但葉小荷從不安于現狀，折騰之心從不停歇。
不僅從行政部門“另立門戶”，成了[寵物部門部長]——這個頭銜和職位，在云夢辦公系統里真實存在。
還抓住林游“炒作奶昔”的機會，搞了個[新媒體部門]出來，后面也一直搞得有聲有色。
她要是愿意接廣告，收入不僅可以覆蓋云夢在她身上的開支，甚至還有得賺。
這可不是個小數字。
無奈林游看不上，葉小荷自己也覺得：拿云夢的招牌去給那些廣告商蹭，多少有點大病。
于是乎，[新媒體部門]雖然越做越好，但卻一直有些玩票的性質。
它甚至不是一個官方渠道，最多算是半官方。
不對，一半都算不上，最多三分之一。
這三分之一還是靠著葉小荷臉皮厚，經常纏著各個游戲項目組，八卦一些不重要的內部消息撐起來的。
最近，葉小荷正因為沒有內部消息可挖而發愁呢——不是云夢沒有大消息，恰恰相反，全是大消息，但就是因為消息太大，她反而不能往外放。
好在，這次發布會總算讓她給逮到了。
什么？云夢官方也會播？
開玩笑，官方鏡頭，哪有她“VIP觀眾席第一視角”有代入感！
結果嘛，雖然她的直播間人數遠不如官方直播間，但也取得了前所未有的熱度——足有云夢官方直播間十分之一！
而此時此刻，不論官方直播間里的觀眾，還是葉小荷“第一視角”直播間里的觀眾，全都因為林游這句話而興奮起來。
此前看到啞巴學生開口說話，他們已經非常感動，聽到林游親口確認[康復師計劃]取得成功，他們更是感覺與有榮焉。
但此刻，林游直接把一億三千萬參與[康復師計劃]的玩家，抬高到“技術突破的真正關鍵”這樣一個重要位置上，參與者們興奮的情緒越發高昂。
而林游的話才剛剛開始：
“1億3000萬人，出于純粹的善意，為幫助他人擺脫語言障礙而無私貢獻，這不僅是互聯網時代前所未有之事。即使放眼人類史，也是無比罕見，值得大書特書的事跡。”
“因為這證明了人類本質中最美好的一面——善良、互助、利他，仍舊普遍存在。”
“相比之下，云夢給出的補償實在微不足道。”
“所以我必須在一個足夠正式的場合，向你們表達由衷的敬意和感謝！”
….這話說起來理直氣壯，更沒有絲毫摻假。
但林游實在不喜歡扇情，說起來難免有些不適應，低頭表示一下謝意后，沒等大伙兒繼續醞釀情緒，就快速跳到了下一個環節。
這讓在場記者們很是不適應：這時候不應該情到深處鞠一躬嗎？
但林游已經繼續說了下去：
“[康復師計劃]既然已經達成，那么收集玩家的數據已經不再需要，所以，我宣布——”
“從此刻開始，所有額外收集數據相關的固件自動卸載，一個不留！”
“虛擬實境系統對玩家數據的收集，恢復至最基礎水平。”
“所有[康復師計劃]已收集數據，立刻封存！”
“所有[康復師計劃]參與者，皆有權下載或申請刪除個人數據！”
“我以人格擔保：當你申請刪除之后，所有因[康復師計劃]收集而來的數據，就一定會徹底刪除干凈！”
林游話音未落，現場已經一片嘩然。
因為所有人都沒想到：已經到了嘴里的肉，林游居然還會吐出來！
換一個來說這樣的話，他們可能不會相信。
但林游這么說，他們真的相信！
1億3000萬人的虛擬數據，毫無疑問是一個巨大的寶庫。
哪怕現在絕大部分人還不知道，這個寶庫里最有價值的東西是什么，但沒有人會懷疑它的價值！
而林游，就這么放棄了？！
而且是如此的迫不及待！
昨天計劃才剛剛成功，今早就要迫不及待的卸載固件，刪除數據。
他圖什么？
不僅現場的記者們不理解，直播間里的玩家和路人網友也不理解。
隨著互聯網發展突飛勐進，數據的價值已然深入人心。
他們從沒有看到過哪家公司，嫌自己手里用戶數據太多的。
當然，用戶們心里也很清楚：大公司拿走自己的數據，并不會做什么好事。
誰也不愿意自己的數據被別人分析來分析去，只為了產生更多盈利，換言之——更好的榨干他們的時間和錢包。
只是大家都無能為力罷了。
所以突然間冒出來林游這么個做派截然不同的，大家都不太適應。
不過玩家和網友們并不傻，分得清好賴，短暫的震驚過后，便紛紛留言，直呼牛逼！
很多在虛擬世界看直播的玩家，更是當場看到系統彈出提示——
『[康復師計劃]已成功，感謝您的付出，對應數據收集已結束，相關固件卸載中……』
『……』
『……』
『卸載完畢，再次感謝您的付出。』
『請等待后續官方郵件，提交您對已收集個人數據的處理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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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消息第一時間被傳到直播間，再次證實了林游所言非虛，而且——雷厲風行！
——林游站在臺前發表豪言壯語的時候，某位粉腦袋的小姑娘，正在苦哈哈的干活兒。
….“古人千金買馬骨，花費千金，是為了更多活著的千里馬。那林游這么做，是為了什么？以后更容易收集數據？”
楊清風身邊，同事和其他記者們紛紛猜測著林游的目的。
而楊清風身為林游的崇拜者，完全不認同這種想法：
“你們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林游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他這么做，可能只是為了創造一個更好的互聯網世界！”
“啊？”其他同行們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智障。
但看到他腦袋上的[八方]后，又紛紛收回視線。
“跟腦殘粉有什么可討論的？”——這是楊清風從他們臉上看到的話。
但其實，林游確實不單單是因為理想主義。
他想要的東西其實很簡單，只是外人不太可能猜到罷了——那就是玩家和社會的。
在他的不斷努力下，名聲、口碑、信任，云夢幾乎已經是業界獨一檔。
但林游仍舊不滿足，他需要更多的信任！
因為接下來云夢要做的事情，將會首次涉及到“社會倫理”——
下周一，就是虛擬世界[婚姻契約]和[情侶契約]上線的時間。
林游必須要讓玩家們相信：在虛擬世界進行靈肉交融的親密行為，是絕對安全的，永遠不需要擔心哪天在小網站上，看到自己為主角的片子。
他也必須要讓社會相信：“虛擬做愛”雖然前所未見，看上去有些先鋒，但它是一件有益的事，不僅不違反倫理道德，反而是對現實的有益補充。
嗯……
至少一開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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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開始就要休息了，終于能短暫卸下重擔，喘幾口氣。
提前祝大家除夕快樂、春節快樂、未來的一年都快樂順遂。
讓我們初三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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