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暮卿看著離自己很近的墨染比較清晰的臉龐，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墨染眉頭緊鎖:難道是沒有藥效了？
她剛一抬手，準備在千暮卿眼前晃兩下，千暮卿忽然開口。
“盛小將軍，你昨日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墨染點點頭，“全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千暮卿滿臉羞紅:“那等你考中狀元后，一定要去丞相府提親娶我，我會一直等著你的。”
墨染淡笑:“好。”
千暮卿不敢再看她，低頭掏出一個小巧輕便的排簫。
“盛小將軍，我給你吹個曲子好嗎？”
墨染笑著點頭，“好啊。”
千暮卿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才開始吹手中的排簫。
簫聲漸漸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躍，清脆短促，此起彼伏，繁音漸增。
先如鳴泉飛濺，繼而如群英爭艷，花團錦簇，更夾著間關鳥語，彼鳴我和，里面飄滿茉莉花般的憂愁。
千暮卿緩緩睜開眼睛，眼里似乎蓄著黃昏落日。
墨染贊賞:“很好聽。”
千暮卿語氣有些緊張:“那以后我都吹給你聽，好不好？”
墨染:“求之不得。”
兩人正說著，陳裕和盛父一起來到千暮卿的院子里。
“爹爹，你們這是……”
盛父嘿嘿一笑:“我和小裕去大街上買了許多好東西，順路還買些糕點，你和暮卿分著吃吧。”
墨染看向陳裕。
陳裕不自然咳嗽一聲，“盛小將軍，暮卿還沒有過門呢，也別太放肆了，傳出去對暮卿的名聲不好。”
墨染被這速度驚到:“千夫郎放心，成婚之前，我什么都不會做的。”
陳裕清楚千暮卿的性子，也沒有再多說什么，繼續和盛父去他的院子討論變美的方法。
千暮卿小聲詢問，“我剛才是不是看錯了，我爹爹穿了件粉色漏肩的裙子……”
墨染:“不，你沒有看錯。”
千暮卿大受震撼。
雖然以前他看不見，可在他印象中陳裕從不穿這種妖嬈粉嫩的裙子。
難道是為了爭寵嗎？
千暮卿心底突然覺得無奈又心酸。
“暮卿，嘗嘗這塊豆沙糕。”
墨染往他手里塞了一塊豆沙糕，“我覺得挺好吃的。”
千暮卿小小地咬一口，“盛小將軍，如果以后女皇陛下給你賜婚，你會接受嗎？”
墨染毫不猶豫:“不會，我只會娶你一個夫君。”
得到這句話的千暮卿稍稍安了心，但他內心深處還是不太敢相信。
到那時候，或許一些事情早就不一樣了。
他娘親當年便是拿下狀元后被女皇賜婚，原本她還沒有忘記自己爹爹，可時間一久，一些東西就徹底改變了。
墨染輕聲安撫他:“別想那么多，以后安安心心地給我當正夫就好了。”
千暮卿低應一聲，將手中的豆沙包全部吃完，繼續給墨染吹排簫。
直至天色漸黑，墨染才離開了院子，千暮卿緊捏著手中的帕子，盯著她從他僅能看清的周圍離去，沒有說出任何話。
“卿公子，天色已晚，回房歇息吧。”
千暮卿低應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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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說不動手，就是真不動手。
每天都只是去千暮卿的院子里聽他吹排簫，隨便聊幾句，就結束了。
而陳裕則在盛父那里學到許多奇奇怪怪的“知識”，都有些舍不得離開將軍府了。
夕陽西下，墨染再次收起竹簡:“你的眼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明日早上便回丞相府吧。”
千暮卿微微失落:“盛小將軍沒有想要對我說的嗎？”
墨染思索片刻，“回去后不要一直睜著眼睛看東西，那樣會很傷眼睛的。”
千暮卿低哦一聲，小心翼翼掏出繡著鴛鴦戲水的帕子，一把塞進墨染手里。
“盛小將軍，不要忘了我，我會一直在府里等你的。”
墨染無奈:“千暮卿，這句話你說了無數遍了。”
“可我害怕……”他主動拉住墨染的手，“盛小將軍，我不太會說什么動聽的話，但在我心里你就是唯一……”
墨染緩緩湊近他，千暮卿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默默閉上眼睛，心臟砰砰直跳。
墨染:“怎么不說了？嗯？”
千暮卿緊繃著身體，無法呼吸。
墨染輕嘖一聲，在那嬌嫩可口的軟唇上淺吻一下。
“現在放心了吧？”
千暮卿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嗯。”
墨染低聲吐槽:“我裝了這么久君子，竟然還是小人之舉才能帶給你安穩，早知道我就……”
千暮卿隨即睜開眼眸，像只驚恐的兔子后退兩步。
“盛小將軍，天色已晚，您還是快回房間歇息吧。”
而墨染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今晚我就住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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