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一愣,這繡坊的繡娘,怎么跟刺史府扯上關系了?
“余大娘子,這位是?”
“這位是我們東家的侄女。”
余氏緊張地搓搓手,看著沈如道:“我能去看重光,現在?”
沈如點了點頭道:“對啊,這是多久沒見了,看你激動的。”
“哦,這位是客人是吧,是找余嬸做繡品嗎?”
中年男人不認識沈如,但聽著沈如一口一個刺史大人,心里也不敢冒犯。
“鄙人姓王,家中開有三家布莊,對余大娘子心生愛慕,姑娘……”
“余嬸,你愿意嗎?”
沈如忽略男人的話,直接問余氏。
余氏搖了搖頭,對男人道:“王老爺,民婦此生不會再嫁,你還是不要在民婦身上花心思了。”
“余大娘子,你那是沒見過我的布莊,我的宅子……”
“王老爺,余嬸已經拒絕了,作為一個有教養的男子,應該知難而退了!”
沈如直言道:“你可知余嬸的亡夫是誰嗎?你可知余嬸的娘家又是誰嗎?她說不愿意,你聽到了嗎?”
沒有人會把流犯的身份掛在臉上,這王老爺自然也不知道。
“你若是強逼余嬸,未免有些不太厚道了。”
沈如直接說道:“也別怪我不客氣了。”
這男人怎么一點都不識趣呢?
“你這小姑娘搗什么亂,余大娘子是害羞不肯答應,但是只要我纏的緊,在加上我那家業足以讓余大娘子豐衣足食,不必在這繡坊做事;余大娘子,以前的都已經過去了,你還年輕,難道就要守寡一輩子嗎?”
男人顯然還是不死心,余氏秀美端莊,有涼州女子少有的白皙水潤模樣,更有那少婦獨有的風韻,怎么能讓他不喜歡呢?
真是……沈如耐著性子說了這么一堆,是絲毫沒有打消男人的心思啊!
“二嬸,我帶余嬸出去一趟。”
沈如不想在繡坊里鬧事,就拉著余氏往外走。
錢氏應了聲,繡坊的布是從王老爺的布店買的,一來二去,他就看上余氏了。
余氏可是靜王府的人啊,錢氏不能看著余氏被欺壓,又不好去得罪王老爺,只能向沈母求助了。
“正好,余大娘子,你去我布行看一眼嗎?”
王老爺立馬跟了上去。
“站住!”出了繡坊,沈如就對王老爺舉起了小拳頭。
“不喜歡,不愿意,你是聽不懂嗎?余嬸不想同你有什么瓜葛,你這活了半輩子,這點都看不清楚嗎?”
“余大娘子?”
王老爺忽視沈如,看著余氏問道。
“王老爺,我無心嫁人,你就不要再打擾我了。”
余氏也再次重申道:“如果你再糾纏,我也只能辭了這繡坊的活,以后再也不見你。”
“你……”王老爺有些意外,“怎么如此不識好歹呢?”
“走吧!”沈如拉了一把余氏的衣袖,“話已至此,再糾纏不清,那就動手了。”
“沈姑娘,謝謝你啊,只是這繡坊,我怕日后還真不一定能做事了。”
余氏感慨道:“給你們添麻煩了。”
“無事,舉手之勞而已。若是繡坊這邊不方便再做事,你同我說下,我可以安排你去其他地方。”
沈如隨口說道,就帶著余氏前往刺史府。
“真的可以嗎?”
余氏也在打量沈如,沈如身上穿的也不是名貴衣裳,但是干凈整潔,可見沈家日子過得不錯。
“嗯,余嬸,你覺得若讓你選,你希望做什么?”
“這……我還真不知道。”
余氏想了想,繡花那是自幼學的,自然不在話下。
“會算賬嗎?”
沈如又問道:“騎馬會嗎?”
余氏點頭,未出閣前,家中都是以掌家娘子的要求教養她的。
“賬目我都能看的,騎馬也都會,昔日王府……”
余氏開口,但又止住了,“算了,往事如風,沈姑娘,你問我這些是做什么?”
“你看吧,若是繡坊的活做不了了,我就安排你去牧場,我那邊的賬目還是由翠喜在做,若是你可以勝任的話,就交給你。”
沈如說道:“牧場那邊包吃包住,若是你不習慣住在外面,那就每日騎馬回家也行。”
余氏驚訝看著沈如,沈家在涼州牧場也有了嗎?
“沈姑娘,冒昧問一句,這真的去刺史府嗎?”
“對啊,難道我還能賣了你啊!”
沈如不由笑了。
“可是刺史府,可以隨意進嗎?”
“你是裴重光的母親,想見自然是可以的。”
沈如說道:“或許,你們也可以讓裴重光月初,月中休息歸家。我聽說,朝廷已經不追殺裴家男丁了!”
“這……能得蕭大人青睞,我們怎么能讓重光耽于享樂呢?”
余氏愣了一下,開口說道:“在涼州,說起刺史蕭大人,百姓都是贊許的。”
“據說今年蕭大人讓流犯都去挖河了,等到河道貫通,便能引雪山之水灌溉農田,涼州也就不會有旱災了。而且,挖掘河道所有工具,除了百姓募捐,其余都是官府出錢購置,這讓鐵匠們都有了活計。”
夸蕭無燼,那就是夸她呀!
沈如心里美滋滋的,這是她看中的人。
“涼州會好起來的,大家的日子也都會好起來的。”
沈如憧憬道,“余嬸,到了涼州之后,其實大家都沒有那么苦不是嗎?”
“嗯,的確比我們想的好多了,沈姑娘,我跟母親和二嫂都知道,其實是你們沈家幫了我們。”
“嗯,舉手之勞罷了!”沈如說得很平常,并沒有太多居功意思。
到了刺史府,沈如就同守衛打了聲招呼,對方就放行,看的余氏有些驚訝,沈如同刺史府的人這么熟啊!
“沈姑娘來了。”
“沈姑娘。”
進了刺史府,見到沈如的人都跟她打招呼。
“沈姑娘,你來找大人嗎?”
“他在忙嗎?這是裴重光的娘親,許久未見兒子,她特意過來看看。”
余氏看沈如的眼神透著幾分考量,沈如在刺史府,真的跟自家一樣啊!
“這位大姐,重光在看書,你稍后,我去請他過來。沈姑娘也稍等,大人在后院忙,我同魯侍衛通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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