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到的時候不湊巧,霍老人根本就沒空接待他。
因為,霍老夫人正在跟剛剛出獄的最小兒子相擁而泣。
霍老夫人一共有三個兒子。
老大也就是霍少衍的親生父親,叫霍振威。
老二霍振東,是霍家最不爭氣的存在。
老三叫霍霆梟,是霍老夫人五十來歲那年生下的,是她老來得子,也是霍老夫人最疼愛的兒子。
但,老三六年前,因為犯了案子,被判了刑。
如今,刑滿釋放,母子見面,那場面可想而知。
母子二人相擁而泣,等情緒都冷靜下來后,霍霆梟退后幾步,然后雙膝跪在霍老夫人的面前,眼眶紅紅的給她磕了三個響頭。
“母親,兒子不孝,今天給您磕頭賠不是了。”
霍老夫人心情冗長復雜,既心疼兒子受苦,也欣慰小兒子的一番孝心。
她顫顫巍巍地把霍霆梟扶起來以后,抹了把眼淚,這才看到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霍少衍。
霍老夫人看到霍少衍,就止住了眼淚,且瞬間就變了臉色。
她對霍少衍兇巴巴地說道:“混賬東西,你走路都不帶聲音的?”
霍少衍找了個位置坐下,聲音戲謔,“這不是怕打擾您跟小叔敘舊么。”
霍老夫人現在不想待見他,“既然知道我跟你小叔要敘舊,那你還賴在這里不走干什么?”
霍少衍道:“當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找您……”
霍老夫人道:
“你就是得了不治之癥了,也得緩一緩。我現在沒空招待你,我還有好多話要跟你小叔聊……”
霍少衍眉頭皺了起來,耐著脾氣,說:“我的事耽誤不了您幾分鐘……”
霍老夫人打斷他:“一分鐘也不行。你哪來的,就給我滾回哪去……”
這話聽得霍少衍就上火了。
真是有了兒子就忘了孫子。
不是說隔輩親的?
眼看霍少衍要發火,霍霆梟在這時站出來做和事佬。
他對霍老夫人道:“母親,阿衍應該是有急事找您,您跟他先聊著,我晚些再過來陪您。”
霍老夫人看霍霆梟身上的行頭還是監獄里穿出來的那種特老舊且老土的統一制服,便對他道:
“也好。你不在的這幾年,南苑我一直給你留著呢,這些年也一直都有人替你打掃看護,你快回南苑好好的把身上的晦氣都洗掉,然后換件像模像樣的衣服。”
霍霆梟點了下頭,“知道了,母親。”
霍霆梟說完,就把目光落在了霍少衍的身上,似笑非笑般的對他說道:
“我聽說,你這幾年挺艷福不淺的。”
霍少衍同樣似笑非笑般地說道:“比不上您,您當年那才叫一個艷福不淺。”
霍霆梟坐牢,是因為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原本是霍霆梟的未婚妻,因為霍霆梟當時另有所屬,所以霍霆梟就跟那個女人退了婚。
成功退婚后的當天晚上,霍霆梟因為疲勞駕駛意外撞傷了那個女人。
當時那個女人在病床上躺了半年才醒,且這之后只能靠輪椅代步。
總之因為這件事,對方長輩不接受私下調解,所以霍霆梟坐了牢。
霍少衍這句話帶了刀子,瞬間就讓霍霆梟起了脾氣。
霍霆梟眉頭皺了起來,板寸頭下方的俊臉格外的陰沉。
他聲音帶著警告:“霍少衍,幾年不見,你是覺得你的骨頭硬過我的拳頭了嗎?”
霍少衍笑了笑,說:
“小叔,您想跟我切磋比誰的拳頭硬,我隨時都可以。但白家的大小姐,命在旦夕,您要不先去送她一程,我們晚點再切磋?”
這話一出,霍霆梟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
他雖然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跟之前的沒什么變化,但渾身流泄下來的氣場卻無比的寒氣逼人。
半晌,霍少衍才聽他狀似平靜的聲音,“她怎么了?”
霍少衍說:“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霍霆梟喉頭滾了一下,便把目光從霍少衍身上移開,落在了霍老夫人的臉上,
“母親,白寧,怎么了?”
霍老夫人嘆了口氣,十分復雜地對霍霆梟說道:
“你入獄后沒多久,白家就家道中落不行了。白寧是個軟性子,父母因為負債跳樓去世后,她就被她大伯他們苛待……這之后,就一病不起。現在聽說,病入膏方,已經藥石無醫了。”
霍霆梟沒說話。
霍老夫人又道:
“霆梟,當年畢竟是你對不起白寧。你先退婚,后又撞傷了她,雖然你已經得到了法律制裁坐了大牢,
但你對白寧造成的傷害,無論是精神上的還是身體上的,都是無法磨滅的。所以,我覺得,你應該去看看她。”
霍霆梟喉頭滾了一下,好一會兒后,“母親,我知道了。”
霍霆梟離開后,霍少衍就對霍老夫人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
“你說懷殤的親生母親找到了,她是誰?”
霍老夫人想著跟安歌的約定,便對霍少衍說:“你急什么?晚上的家宴上,你自然會知道。”
霍少衍瞇起了眸,道:“我現在就想知道!”
霍老人:“我偏不告訴你。”
霍少衍:“……”
霍老夫人扔下這句話,就開始對霍少衍下逐客令,
“我年紀大了,情緒大起大落的人容易疲倦,我現在需要休息,你趕緊滾,我看到你就頭疼!”
霍少衍:“…………”
霍老夫人說完這句話,就真的回房休息去了。
她回到房間沒多久,安歌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霍老夫人接通了她的電話,“安安,你找我有事啊?”
安歌欲言又止,“老夫人,我……還是覺得暫時不告訴霍總真相了吧?”
霍老夫人皺眉,“傻孩子,是出了什么事嗎?怎么突然變卦了?”
安歌把事由經過跟霍老夫人說了一遍后,道:
“我……我擔心霍總跟我搶孩子。您知道的,孩子是我的命。”
霍老夫人嘆了口氣,想了想,說道:
“霍少衍會搶孩子這種事,我相信他能干得出來。但,安安,紙是包不住火的,他早晚都會知道。與其被他自己發現雷霆大怒,倒不如我們先說。”
頓了頓,意有所指地補充道,
“霍少衍雖然脾氣壞,但并不是真的一點道理都不講。你為他生兒育女是不爭的事實,他不至于因為你隱瞞真相跟你徹底撕破臉。”
安歌想到霍少衍贈送的那一百個億。
如果霍少衍真的無情無義,就不會拿出這么多的錢贈予她。
說來說去,他對她還是有一些感情的。
正如霍老夫人所言,不見得真的會撕破臉。
凡事都有談判的余地和空間。
實在不行,真的走到被搶孩子的那一步,她可以向聞時遇尋求幫助。
思及此,安歌便對霍老夫人說道:“好。”
聞言,霍老夫人這才松了口氣。
她是存了私心的。
霍家的子孫,當然是要認祖歸宗才像話。
她希望霍承歡認祖歸宗,也希望霍懷殤一直都是霍家的子孫。
她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安歌帶走這兩個孩子。
所以,她希望安歌在這件事上能對霍少衍坦誠布公,讓霍少衍知道真相。
至于后面,最后是什么結果,那就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了。
這件事敲定后,霍老夫人就對安歌說道:
“那個安寶盈,的確如你所言,不是個安分的。我叫人暗中監視了她。她叫人在我必喝的安神茶里下了藥……”
安歌等霍老夫人說完以后,道:“嗯,我們按照之前所說的,將計就計,引蛇出洞!”
霍老夫人道:“好。”
晚上五點。
安寶盈見霍老夫人喝下那杯加了逍遙丸的安神茶以后,就立刻給住在霍家老宅東苑的安暮心打了個電話,道:
“安公主,老不死的已經喝下了安神茶了,現在可以把安歌那個賤人提前叫過來了。”
此時的安暮心穿著一身寬松的睡衣,人站在落地窗前,目光淡淡的看著窗外,道:
“好,我現在就給安歌那個賤人打電話,讓她過來。”
說到這,安暮心頓了頓,問安寶盈:
“你上次說,你手上有一塊可以證明秦小七身份的玉佩,那塊玉佩現在在哪里?”
安寶盈對這番話沒多想,她道:“在我這。”頓了下,“怎么了?”
安暮心道:“等下我會讓我的貼身女傭翠竹去找你,你到時候把玉佩拿給她就可以了。”
安寶盈其實不愿意把玉佩交出去。
當時母親白美蘭出事前,曾囑咐過她,這塊玉佩或許會是她的護身符。
當時白美蘭對她的原話大概是,如果所有事情敗露以后,就讓她拿著這塊玉佩詐死逃出京城,
然后再去整容機構改頭換面整容成秦小七成年的樣子,最后拿著屬于秦小七的這塊玉佩來找霍少衍……
總之,這塊玉佩對安寶盈來說十分重要。
安寶盈不太樂意交出來。
因此,安寶盈對安暮心問道:“您要這塊玉佩做什么?”
安暮心瞇深了眼,不悅地說道:
“還能做什么?當然是把安歌那個賤人引過來了。安歌一直在追查自己的身世之謎,如果由我來跟她說,我這里有一塊可以證明她身份的玉佩,她肯定會立刻就來霍家老宅。
到時候,我把跟她見面的地點約在霍老夫人的地盤上,然后咱們里應外合,就可以在霍老夫人藥效發作昏迷時栽贓給安歌,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安寶盈猶豫了幾秒后,最后咬牙道:“好。只要能讓安歌去死,我可以全力配合你。”
安暮心滿意的笑了出了聲,道:“這才對嘛。你放心,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是不可能虧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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