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眠挑眉:
“這不是怕你的顧哥哥翹辮子,他回頭不好跟你交待,所以留下來陪護的?”
安歌問:“那他有沒有受傷?”
“大傷肯定沒有,不然也不會躺在這里。至于小傷,那要等他醒了你自己問。”
江風眠還有事,他不打算留下來陪安歌一起耗著。
他對安歌道:“我還有別的事,你今晚留下來守夜。”
頓了下,
“反正,一個是你認的哥哥,一個是你孩子父親,你守夜,天經地義。”
安歌對此沒有任何的異議。
江風眠走后,安歌想著霍少衍醒后肯定會餓肚子,于是便拿出手機找到外賣平臺開始點外賣。
外賣點好以后,在門口守著的保鏢走了進來。
保鏢對安歌恭恭敬敬的說道:
“安小姐,傅女士在門口鬧著要見霍總,您看……”
安歌聽到了門外傅柔吵鬧的動靜。
她覺得傅柔不會善罷甘休。
但,她也絕不可能放傅柔進來。
因此,安歌將手機收好以后,對保鏢道:“我跟你出去看看。”
一分鐘后,安歌看著被保鏢攔在門外情緒無比激動中的傅柔。
跟在她身后的林可兒,兩側面頰都有清晰無比的巴掌印。
林可兒察覺到安歌的視線,便開口說:“我……我攔不住……”
安歌視線從林可兒身上撤回,落在了傅柔面目猙獰的臉上,輕描淡寫的說:
“傅女士,你也看到了,哪怕是霍總跟我已經離婚了,但霍總還是會因為我的事而鞍前馬后。
如果你再這么繼續鬧下去讓我不高興了,沒準明早天一亮我就會跟霍總復婚。”
她說到這,頓了頓,意有所指的補充道,
“你做夢都想拆散我們,你應該很不希望我跟霍總復婚吧?還有,我保證,
如果我真的跟霍總復婚,我一定會讓霍總跟你斷絕母子關系。你試試,看看我究竟能不能做得到。”
安歌說這番話時,整個表情十分嚴肅,且態度強勢,讓傅柔瞬間就忌憚了起來。
傅柔強作鎮定后,才冷靜下來。
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
“我只是想知道我兒子現在的情況,這樣也不行嗎?”
安歌冷淡的說道:
“他很好,只是你現在像個瘋子似的大吵大鬧會影響他的休息。”
頓了頓,
“傅女士,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你的兒子,你應該最了解他,他究竟愿不愿意見你,
我想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你回去吧,如果他真的想見你,你自然就會見到的。”
走廊的燈光里,一身黑色連衣裙的女人,美艷又囂張。
尤其是從她身上溢出來的冷厲氣場,跟當年搶走她丈夫的那個賤人十分相像。
傅柔想到自己,年輕時被妖艷賤人搶走最心愛的丈夫,年老的時候又被狐貍精搶走最愛的兒子。
她突然之間,意識到自己從未像現在這樣失敗過。
她此時,更有一種深刻的感受——
那就是,今時今日的安歌,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一無所有的安歌了。
她意識到,以她單槍匹馬的力量,她根本就斗不贏安歌。
傅柔覺得,她需要幫手。
因此,她現在能做到的就是妥協以及退讓。
思及此,傅柔見好就收,對身后跟著的林可兒冷聲道:“我們走!”
等傅柔走遠了,安歌才將目光撤回。
她回到病房里。
差不多又過去一刻鐘左右,保鏢再次推門進來找她。
安歌以為是她點的外賣到了,沒想到保鏢的身后還跟著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安歌覺得自己好似在哪里見過,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里。
她眉頭皺起,不太明白的問保鏢,“她……是?”
保鏢對安歌介紹道:“她是莫……”
未等保鏢介紹完,那女人就對安歌伸手,主動介紹道:
“你好,我叫莫鳶,跟霍少衍曾有過一段極其短暫且鮮為人知的婚史。”
頓了下,意有所指的補充道,
“六年前,我們曾在國外注冊過。當年結婚,是他向我求的婚。當然,離婚,算是我對不起他。”
三言兩語,安歌就從莫鳶的口中感受到了她強烈的敵意。
安歌沒說話。
當然,她也沒有跟莫鳶握手。
莫鳶倒也不介意。
她將手撤回,對安歌繼續說道:
“我有個兒子,今年六歲。叫莫如故。”頓了頓,“如故這個名字,還是霍少衍起的。”
安歌對此好似沒什么感覺,但渾身卻透著一股無法言說的寒意。
好一會兒,她才說:“他還在休息,你……明天再來找他吧。”
莫鳶笑著說:“我不是來找他的,我是來找你的。”
安歌眉頭皺了起來,“找我?”
莫鳶點了下頭,然后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對安歌說:
“安小姐,方便的話,我請你喝杯咖啡吧?”
安歌:“抱歉,我現在不僅不方便,也沒有心情……”
莫鳶笑了笑,道:“你好似對我有很大的敵意?”
安歌坦言道:“我跟你氣場確實不相投。莫小姐,有話不妨直說。”
莫鳶勾了下唇,言簡意賅的說道:
“我就是想問問你,你對霍少衍還有感情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就打算追他復合了。”
莫鳶說完這句話,也沒有打算等安歌的回應,然后轉身離開了病房。
不過,她在走到病房門口時,回頭看了安歌一眼,道:
“這次霍少衍能成功從那般雇傭兵手上救下顧先生,是我的功勞。”
她說完,對安歌掀開了緊身皮衣,露出小腹的位置。
安歌在她白的發光的腹部,看到了包扎的傷口。
莫鳶對她說:“就沖我為他擋下的這一槍,他也不會拒我千里之外的。”
頓了頓,
“倒是安小姐你,從始至終,你為他付出過什么,又犧牲過什么嗎?”
莫鳶很快就離開了。
安歌好一會兒,才覺得自己的身體恢復了一些溫度。
她搬了把椅子,然后面向著窗外坐著。
外面是燈火闌珊的城市夜景,她好像是在看外面的風景,但又更像是沉靜在自己的世界里,誰都無法打擾到她。
真是荒謬。
她跟霍少衍分分合合糾纏了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他曾在國外注冊過婚姻。
不僅如此,據那個叫莫鳶的女人所言,他們甚至還有可能有個六歲大的兒子。
而她,從始至終,對霍少衍的了解,連冰山一角都算不上呢。
她以為,被霍少衍放在心上的女人,除了秦小七,其他女人頂多是他生命里的過客,包括她也是。
還真是……她太異想天開了。
安歌又想起,霍少衍曾對她說過,他愛上她了。
當時,她聽他說他愛上她時,她心情還挺波動的。
如今,想想,還真是有些可笑呢。
保鏢把安歌點的外賣送來時,安歌就已經從那種復雜的情緒中抽離了出來。
她從保鏢將外賣接過來,隨口問了一句,“你對莫小姐,知道多少?”
保鏢道:“我只知道她是莫家剛認祖歸宗沒多久的大小姐。”頓了頓,“關于她的事,您可以跟秦特助打聽。”
安歌說了謝謝,保鏢就轉身離開了病房。
安歌這之后,就來到了霍少衍的身旁。
他仍然睡的很沉。
面容疲倦,胡子冒出了青色而又濃密的硬茬。
他睡姿筆挺,雙手搭在胸口,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沉沉的沒什么氣息的感覺。
安歌目光一瞬不瞬的看了他許久,情不自禁的伸手撫上了他濃黑的眉心。
她語調變的有些呢喃,但說話的內容又帶著明顯的自嘲,“你究竟……有多少女人啊?”
那么多的女人。
個個都愛他愛的要死要活。
安寶盈死了,安暮心被逼回帝都了,這會兒又來了個莫鳶。
安歌真不知道,她在他心里,究竟算是什么。
他們做過夫妻,但他卻從未跟她坦誠過他的過去。
她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就像是她對自己的身世那樣充滿迷茫。
安歌微末的嘆息一聲,就閉上了眼。
眼角滑過一滴眼淚,滑落到唇邊,有點苦澀,也有點咸。
安歌要留下來守夜,那就意味著疲倦以及辛勞。
正常人守夜都無比的辛苦,何況她還是個孕婦。
到了后半夜,安歌就撐不住,腦袋趴在霍少衍的一支手臂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江風眠深夜來查一次房,進門見到的就是她安靜的趴在霍少衍手臂睡著的模樣。
他正猶豫著要不要叫自己的助理醫生給她弄一把折疊躺椅過來時,霍少衍在這時睜開了眼。
他是突然睜開眼,又下意識的要坐起,因為意識到手臂上的壓迫感,而暫時止住要坐起來的舉動。
他稍稍側首,就看到女人壓著他手臂沉沉睡著的小臉。
她睡的有些深,濃密的睫毛一動不動的垂著。
霍少衍黢黑濃郁的黑瞳,緊鎖她的眉眼,看了許久,才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手臂從她的面頰上抽了出來。
他在這之后,便起身將安歌抱起,然后將她放平躺好。
給她蓋完毯子以后,他才朝江風眠走過去。
他壓低聲音,“她什么時候過來的?”
江風眠:“傍晚。”
霍少衍眉頭皺了起來,”現在幾點?”
“凌晨三點。”
霍少衍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所以,你就讓她這樣趴著?”
江風眠挑眉,十分無辜的說:
“我這不是在替你制造機會?你整天像個哈巴狗似的對她搖尾乞憐,好不容易有個賣慘讓她心疼你的機會,怎么能錯過?”
霍少衍呼吸沉重了幾分:“那你不會給她弄張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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