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衍沒有回答。
安歌也不期待他的答復。
她最后,對他態度冷淡的道:“隨你。你愿意留下就再留一晚吧。”
說完,她就抬腳上樓去了。
霍少衍這之后,便沒有再厚臉皮的跟上去。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安歌醒的很早。
她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女傭小何,問道:
“小何,那個……厚顏無恥的男人走了嗎?”
已經在準備做早餐的小何忙對安歌回道:
“小姐,我早上五點半就起來晨跑鍛煉身體了,現在早餐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沒看到霍先生……從房間里出來。”
安歌頭疼的捏了捏眉心,想了想,道:
“你等下去把他叫起來,就說,如果他還賴著不走,我就報警了。”
小何是個特別忠心的女傭。
當初是安歌把她從死人堆里救出來的,如果不是安歌收留了她,她在M洲連個棲息之所都沒有。
因此,她很快就對安歌回道:“小姐,你很討厭這個霍先生嗎?”
安歌毫不猶豫就回道:“是。”
小何道:“那我知道了,我等下就替您把他給打出去。”
小何練就了一身的武力,三個成年壯漢同時上都不是她的對手。
她覺得,不用安歌報警,她一個人就能把霍先生給解決掉。
安歌不知小何的打算,嗯了一聲后,就起床洗漱去了。
洗漱完畢換好衣服后,她便從主臥里走了出來。
這時,小何氣喘吁吁的跑到了她的面前,
“小姐……那個霍先生……是不是死了啊?”
安歌一聽這話,心臟都快跳到了嗓門眼。
她臉色驟沉:“你說什么?”
小何急急的道:
“我……我撞開霍先生的門,打算把他打出去,卻發現他整個人都翻趴在地上,我叫他,他都不應答。他……他身上還很涼呢……”
不等小何說完,安歌動作就快于大腦的疾步沖下了樓。
一分鐘后,安歌果然在樓下的客房里看到霍少衍頭朝下的趴在地上,紋絲不動。
她急忙上前,在小何的幫助下,將他給板了過來。
安歌第一件事,就是跪地俯首去聽他的心音。
心跳是有的,呼吸也是有的,雖然身體涼,但人是完全沒有意識的。
安歌不敢耽擱,準備打電話叫救護車時,她眸光不經意一瞥,看到了地上一瓶安眠藥。
安眠藥?
自殺?
吞安眠藥自殺?
安歌整個呼吸都凝滯住了,忙吩咐小何:“快,送醫院……”
然而車子在前往醫院的半道上,霍少衍竟然神奇的醒了過來。
他頭很痛,發現自己在車上,且發現自己整個上半身都是倚靠在安歌懷里時,整個大腦都處于待機狀態。
他撐著身體坐了起來,看著臉色不太好的安歌,“你……怎么了……”
安歌目光冷冷的看著他,沒說話。
霍少衍捏了捏發脹的眉心,想了想后,突的笑出了聲,
“你該不會以為我吞安眠藥自殺,所以……”
安歌抬手,就朝他胸口上打過去,“很好玩,是不是?”
霍少衍任由她捶打自己的胸口,眼底藏著不自知的寵溺笑意,說道:
“我昨晚睡不著,吞了兩顆安眠藥。”
頓了頓,
“我這樣的人,可能會死于仇殺,也可能會死于非命,但自殺是絕不可能的。”
不過,他頭確實疼。
他道:“這是去醫院的路上?”
安歌在這時吩咐司機:“停車。”
司機依言,把車靠路邊停下了。
車子停穩后,安歌就對霍少衍冷聲道:“下車。”
霍少衍知道她發起脾氣來不好哄。
他眉頭微微皺了皺,說道:
“不就是嫌我煩,我走就是了,發什么脾氣?發脾氣對胎兒不好,你就不能忍著點……”
安歌懶得聽他廢話:“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霍少衍妥協:“我走,我走行了吧?”
霍少衍推門下車。
他沒有立刻就把車門給關上。
他一手搭在車門上,一手搭在邊框上,對坐在車里面色冷清的安歌說道:“我……錢包還落在你家里……”
安歌打斷他:“我會派人把手機送到你下榻的酒店。”
安歌說完,就強行把門給關上了。
霍少衍看著很快就走遠的車,暗暗咬了下后牙槽,摸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很快,就有車來接他。
上車后,霍少衍對司機直接吩咐,道:“去M洲醫院。”
……
那端,車上。
開車的小何問安歌:“小姐,現在我們是回去嗎?”
安歌道:“直接送我去M洲醫院吧。”
她跟聞時遇約了上午十點給霍振威做手術的事。
她吩咐完小何以后,就給聞時遇打了一個電話過去,“我半小時后到M洲醫院,手術可以提前一個小時做。”
聞時遇道:“那我通知一下霍擎洲,和他的母親?”
安歌:“好。”
聞時遇跟安歌結束通話后,就給霍擎洲打了過去。
聞時遇說明來意后,道:“手術定在九點。”
霍擎洲道:“我們人已經在醫院了,你們過來就行。”
跟聞時遇打完電話,霍擎洲就翻出了霍少衍的號碼撥打了出去,“你人呢?”
霍少衍:“怎么了?”
霍擎洲道:“老爺子的手術提前了,定在早上九點,你還要不要過來?”
霍少衍道:“一刻鐘后到。”
霍擎洲嗯了一聲,一抬頭就對上躺在病床上霍振威看過來的目光。
霍振威,人如其名,哪怕生著病,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威懾之力。
他開口問道:“那狗東西,在電話里怎么說?”
霍擎洲如實回道:“他說還有一刻鐘到。”
霍振威嗯了一聲,“他還說了什么?”
霍擎洲:“沒有。”
霍振威眸色隱隱有些失望。
他在M洲的這些年,整天盼星星盼月亮的想要見霍少衍一面,但霍少衍跟他這個父親根本就不親。
現在聽說他快要死了,他才肯露面。
霍振威心中有些苦澀。
但,他虧欠霍少衍以及霍少欣,他們對他沒有感情,他就該承受這些。
可是,人一旦上了年紀,就無法割舍對子女的牽掛。
他仍然希望,有生之年,跟霍少衍的關系能有所緩和。
霍擎洲是霍振威一手栽培的,更是在他身邊長大的,老爺子心里想什么,霍擎洲最清楚。
因此,他在這時對霍振威寬慰道:“霍少衍,他其實就是個嘴硬心軟的東西,他若是不在乎您,就不會來見您了。”
霍振威嘆了口氣,“但愿吧。”頓了頓,“你媽呢?”
霍擎洲道:“她去樓下買早飯了。”
一刻鐘后,霍少衍出現在霍振威的病房里。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霍振威了,記憶中那個總是姿態威嚴的男人,竟然長出了白發。
霍少衍目光極淡的掠了他一眼,語調譏諷,道:
“你不要自作多情,我來見你,不是因為我們父子一場,而是想替奶奶給你帶句話。”
提到霍老夫人,霍振威便內疚的說不出話來。
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不是霍少衍,也不是霍少欣,而是生他養他的母親霍老夫人。
霍振威眼眶泛紅,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她老人家,身體還好吧?”
霍少衍目光深不可測的看著他,好一會兒,他冷聲開口道:
“老太太讓我給你帶句話,別死在她的前面。”
頓了頓,
“今年過年,她希望你能回去一趟。”
霍振威喉頭滾了滾,“好。我知道了。”
霍少衍不再看他,轉身就要走時,霍振威叫住了他,“你自己呢?你自己難道就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霍少衍沒有回頭,聲音冰冷:“沒有。”
他從來就沒有期待過父愛,所以他沒有想要說的話。
霍振威心里不是滋味,聲音沙啞的說道:“你是不是還在恨我?”
霍少衍因為他這句話,而轉過身來。
他目光冷淡的看著霍振威,道:
“以前恨。現在我也有兒有女以及有想要保護的心愛女人,所以不恨。但,我也沒辦法說服自己認你這個父親。”
霍少衍言盡于此,很快就離開了病房。
他在病房門口,跟安歌和聞時遇撞上。
霍少衍不僅臉色不好,情緒也十分的低落。
安歌察覺到他的異樣后,對身旁的聞時遇,說道:“你先進去,我跟他聊幾句。”
聞時遇點頭:“好。”
安歌在這之后,對霍少衍道:“聊會兒?”
霍少衍現在情緒很壞,他對安歌都沒什么耐性了,“安小歌,你也挺沒勁的。”
安歌皺眉,“那你還要不要聊?不聊,我進去了。”
說著,她就要推門走進病房。
霍少衍抬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拽了回來,
“你應該是將我趕下車以后就直接趕過來的,所以,你是不是沒吃早飯?”
安歌的確沒有吃早飯,“嗯。”
霍少衍忍不住的想發火,“安小姐,你到底有沒有輕重?你不知道自己是個孕婦?不吃早飯,就想空腹上手術臺給病人做手術?”
安歌知道他心情不好,遷就他,所以面對他的氣急敗壞,她沒有發脾氣。
她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眸色溫涼的望著他,說:
“我沒有打算不吃早飯就上手術臺。是霍伯母在電話里跟我說,她給我買了早飯,讓我直接過來……”
安歌口中的霍伯母是霍擎洲的親生母親。
霍少衍卻不愿意聽這些。
他抬手扣住安歌的手腕,拉著她往電梯的方向走,
“你不是想跟我聊的?那就陪我去吃早飯。”
安歌這會兒對他的包容性很強。
她任由他抓住她的手腕,乖乖跟上他的步伐,道:
“不能走遠,就在醫院附近吃?”
霍少衍嗯了一聲。
兩人上電梯后,霍少衍就松開了她的手腕。
但,下一秒,霍少衍突然抬手扣住她的腰,一手護住她的后背,然后將她整個人都壓向了電梯壁。
當然,上半身盡量不壓到她隆起的孕肚,但會保持跟她處于一個耳鬢廝磨的距離。
安歌被他噴灑在面頰上的濃烈氣息燙的整個人都麻了一下。
她下意識的挺直脊背,伸手去推面前越壓越近的男人,“你……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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