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鳶都來不及叫完他的名字,男人就已經走出了包廂。
霍少衍的確是去了衛生間。
但他走到衛生間以后,就掏出了瘋狂振動的手機。
是安歌打來的。
他應該拒聽才對。
但,鬼使神差的,他迫切想要接聽她的電話。
不過,在接聽前,他打開了女人之前發來的那條未讀短信。
是一張女人跟……男人的合照。
背景是在氛圍感格外曖昧的酒吧里,兩人腦袋靠著腦袋,湊到一起不知道在說什么悄悄話。
女人看那小白臉的目光拉絲,小白臉看女人的目光更是意味深長。
霍少衍看完照片后,就感覺胸口里涌出一股濁氣,但怎么都無法宣泄出來。
他很生氣。
這個女人?
怎么可以這樣?
爽完了就翻臉?
用到他的時候,就纏著他不讓他走;用不到了,她就跑去找別的小白臉?
霍少衍有種頭上冒綠光的錯覺。
他喉骨劇烈的滑動了起來。
一番冷靜后,他接通了安歌打過來的電話。
手機里,很快就傳來女人嬌嬌軟軟的聲音,“霍總,你接電話好慢哦。”
她還埋怨他慢。
霍少衍心口的濁氣更濃烈了。
但,他又神奇的壓住了。
他甚至還能端得住,冷淡說道:
“所以,安小姐,你打電話破壞我的燭光晚宴,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么?”
女人在那頭曖昧地笑著,溫溫淡淡的說:
“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哦,就是……我發現,舍棄你這棵歪脖樹的話,會有更好的選擇哦。外面的弟弟和小哥哥們,有顏有體魄,關鍵是嘴巴還甜……”
她說到這,故意停頓了幾秒,道:
“霍總,我發現你老的有點嚼不動,我想換個口味,跟你說一聲呢,畢竟,我給孩子們找后爹,得跟您說一聲。”
說完,她就掛斷了男人的電話。
這之后,她便把手機給關機了。
坐在她對面的江風眠瞧著她,眼底露出近似賞識的神色,說話腔調卻有幾分陰陽怪氣,
“你也不怕玩火自焚?”
安歌讓一旁的小鮮肉給她倒了一杯果汁。
她單手托腮,笑看著江風眠,“我是絕緣體,燒不著。”
江風眠冷哼了一聲,“你覺得你這么做有用?”
安歌喝著小鮮肉遞到嘴邊的果汁,說:“誰知道呢?有沒有用,得試了才知道。”
江風眠煙癮犯了,他想抽煙。
但,安歌是個孕婦,他不能在包廂里抽。
正好,江青衣去隔壁她朋友包廂老半天都沒有出來,他過去看看。
思及此,江風眠便起身,對安歌道:“我出去抽根煙,順便把江青衣給叫回來。”
他說完,抬眸撇了眼安歌身旁的那個小鮮肉,話是對安歌說的:
“我給你叫了五六個男人,你挑來揀去,最后卻挑了個跟他長的最像的?你可真有意思。”
安歌對他眨眼道:
“有什么問題?就這一款的審美長在我的心坎上了,我不能違背自己的心挑我不喜歡的。”
江風眠不再搭理她。
他離開前,對安歌身旁的男人說:“小桑,她不好惹,你悠著點。”
叫小桑的是江風眠娛樂公司新簽的一個藝人,原本是一個唱跳型選手,但一直都不溫不火,最近憑借一部古偶劇里的男配,才火出圈。
公司給他包裝的人設是小狼狗,可奶可兇可攻的那種。
他叫桑霆,五官跟霍少衍像了六七分,但整體面部線條卻比霍少衍那一款的溫和,沒有霍少衍那般凌厲。
最關鍵的是,安歌覺得他情緒特別穩定,笑起來的時候,腮邊也有一個淺淺的酒窩,聲音好聽的能叫她心情舒緩。
桑霆被江大老板喊過來陪酒,一開始是極其不樂意的。
但,男藝人跟女藝人一樣,如果想要拼命地往上爬,必要的應酬或者是潛規則,他都逃不掉。
所以,桑霆起初來赴約時,內心是不爽的。
但,當看到要陪的女客戶是安歌這種美得大殺四方的女人時,他感覺自己有可能是要一見鐘情。
因此,在面對江風眠的警告,桑霆只是淡聲道:“我會替您照顧好安小姐。”
江風眠走后,桑霆便主動跟安歌搭話,“我可以叫你姐姐嗎?”
桑霆才二十歲,比安歌小。
安歌看著他帶著笑意的鳳眼,男人眼底藏著星星,忽閃忽閃的澄澈,是一雙還沒有被世俗污染過的眼,很干凈。
安歌很喜歡他眼底星星般的光彩。
她看著他,笑著說:“那叫兩句來聽聽。”
桑霆拍戲用的都是原聲,女粉迷說他的聲音好聽得能叫人懷孕,男粉說,好聽得能讓他們硬起。
他最近很火,安歌就算不關注娛樂圈,但各大app上的熱點推送,她多少也看了一些。
所以,關于網上對于桑霆的評價,她是知道的。
因此,當桑霆一聲姐姐傳入耳畔時,安歌覺得網友誠不欺我,確實好聽地令她心情愉悅。
她單手托腮,起了跟他聊天的興致,說道:
“我聽說,你原本是唱跳型選手,但一直都不慍不火,怎么突然想起來要演戲?”
女人的眼睛很好看,說話的時候,靈動而又真誠,但這雙眼似又藏著故事,叫人無法將她看透。
但,因為這雙眼,桑霆第一次有了傾訴欲。
他看著安歌的眼睛,輕描淡寫地說:“因為錢。我缺錢。”
世人匆匆忙忙,不過是為了碎銀幾兩。
身為唱跳型選手,即便是不火,靠簽約的經紀公司,也不至于窮得沒飯吃。
安歌好奇地問:“缺錢?”
“我有個妹妹,身上背了一條命案,原告背景顯赫,揚言就算散盡千金也要我妹妹給他們唯一的兒子償命。但我妹妹何其無辜?”
安歌皺眉,問道:“你妹妹,她……”
桑霆看著安歌,目光平靜,眼底幾乎沒什么情緒起伏,說道:
“我妹妹今年17歲。三個月前,她被一個闊少給糟蹋了。我妹妹為了自保,用煙灰缸失手將他給打死了,那個畜生是家里唯一的男丁,
他的家人起初是要讓我妹妹給那畜生償命,但兩個月前,我妹妹被查出懷孕,那家人就逼我妹妹生下那個畜生的孩子,
否則就讓我這輩子都混不出名堂,我妹妹心疼我這個哥哥不易,最終妥協被他們給接走了。等我再想見她時,我就再也聯系不上了。所以,我缺錢,想打官司……”
有權有勢的優勢就在于,可以把白的說成黑的,黑的說成白的。
對于毫無背景的桑霆來說,他想為妹妹出頭,很難。
安歌對桑霆動了惻隱之心,“死的那個畜生叫什么?”
桑霆:“唐硯,唐家的人。”
安歌迅速搜索著大腦里是否有這號人物,
“是唐家人嗎?他跟唐影傳媒的老板唐久澤是什么關系?”
桑霆:“好像是他的侄子。”
安歌點了點頭:“我幫你。”
桑霆詫異,“你幫我?”
安歌對他道:
“我剛剛在酒吧門口鞋帶開了,差點被絆一跤。那時,你還不清楚我的身份,但卻愿意屈膝給我這個孕婦系鞋帶,你心眼好,就當是我還你這個人情。”
外面在下雨,酒吧門口的燈光有些晦暗。
當時,桑霆就在安歌幾步之外的地方。
他身邊有懷孕的朋友,所以在發現安歌走路的姿勢像孕婦又見她差點被散開的鞋帶絆一跤時,出于好心,便急忙幫助了安歌。
沒想到,他這一個善舉,卻得到了回報。
桑霆心里有幾分激動。
他看著安歌的眼眸多了幾分熱切,說:
“可是,姐姐,唐家人不好惹,你我只有一面之緣,我不想您招惹上麻煩。”
安歌看著他,笑著說:“你喊我一聲姐姐,我幫你。”
桑霆心潮涌動,他問:“姐姐,那我能幫你做點什么嗎?”
安歌想了想,說:
“嗯,我有個前夫,他因為一個女人鬼迷心竅,我想把他的人給追回來。但,追他很困難。我需要你幫我,刺激一下他。”
桑霆聽懂了,“好。”
兩人聊得很投緣,差不多二十分鐘后仍然不見江風眠和江青衣回來時,安歌給江風眠打了一個電話。
“你們人呢?”
江風眠道:“派出所。”
安歌皺眉:“派出所?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江風眠長話短說:“江青衣喝多了失手把霍霆梟的腦袋給開了瓢,霍霆梟不是什么善茬,就報警了。”
安歌眉頭皺得更深:“霍霆梟不是江青衣的親舅舅嗎?”
江風眠冷笑:“親舅舅怎么了?親的,就能好說話了?”
安歌:“……”
江風眠掛了安歌的電話。
桑霆看著安歌一直緊皺的眉頭,“姐姐,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
安歌道:“沒事。我們回去吧。”頓了頓,問,“你住哪里?”
桑霆說:“我最近升了咖位,住在經紀公司旗下的公寓。”
安歌道:“嗯,我送你。”頓了頓,“正好,你把你妹妹這個案子,已經掌握到的有利于的證據都詳細地跟我說說。”
桑霆聽安歌這么說,便沒有拒絕安歌送他回去的好意。
他點頭:“謝謝。”
五分鐘后,安歌跟桑霆并肩從酒吧里出來。
外面雨下的很大,完全沒有要停的意思。
因為酒吧地勢低洼,路面上已經有了很深的積水。
桑霆一腳下去,水都淹沒到了他的小腿肚。
打著傘的桑霆回頭看著安歌,說道:
“姐姐,水深路滑,天氣也冷,你是孕婦不能生病,我抱你吧?”
安歌下意識地要拒絕時,一抬頭,就看到打著一把黑傘從雨幕里走過來的男人。
他黑色襯衫,黑色褲子,高而挺拔。
酒吧門口的燈,照在他的臉上,使得他線條本就冷硬的五官更冷清了幾分,
但他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族氣息,讓他一出場就帶著極大的壓迫感。
桑霆很快就因為這樣強大的壓迫感而回頭。
目光撞上時,桑霆發現對方的眼瞳明顯劇縮了幾分。
當然,桑霆眼瞳也有些意外,他發現,他跟這個男人五官有幾分相似。
桑霆很聰明,很快就聯想到了什么。
他目光撤回,去看安歌的臉,“姐姐,他就是你那個前夫嗎?”
對于霍少衍的到來,安歌是有一些意外的。
她沒想到,他真的會來找她。
安歌心里掠過一絲細微的情緒,就對桑霆說:“你不是說要抱我的?我幫你打傘,你抱我到車上。”
桑霆了然般,忙把手上的傘舉過安歌的頭頂,然后俯身,將安歌打橫抱了起來。
只不過是,桑霆抱著安歌途經霍少衍時,霍少衍拉住了桑霆的一條胳膊。
桑霆是個很自律的人,他手臂上的每一根線條肌肉都十分的有力。
因此,他很快就擺脫了霍少衍的手。
他抬眸,目光毫不示弱地對上霍少衍的黑瞳,說:“先生,請問你有什么事嗎?”
他很有禮貌。
霍少衍看著他的臉,目光帶著很強烈的攻擊性。
這是一張很年輕的臉。
噢,不僅年輕,還很有體魄,單論這張臉,五官角角落落的精致。
霍少衍喉頭滾了一下,冷聲說:“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桑霆看出他眼底的憤怒,以及強烈的敵意,想著安歌對他說的那番話。
姐姐想要這個負心漢回心轉意,姐姐希望他能刺激這個男人。
思及此,桑霆道:“姐姐說了,你是她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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