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就知道他沒那么好說話,她抿了會兒唇,說:
“江大公子,你跟霍少衍是十幾二十年的好兄弟,而我跟你也算是老交情了,若非不得已,我也不會深更半夜的麻煩你,你就不能幫幫忙嗎?”
江風眠轉身朝客廳的沙發走,他落座后,從茶幾下方找到一盒煙。
他從煙盒里倒出一根煙咬在嘴里后,用打火機將香煙點燃。
薄霧青煙里,他瞇深了眼,聲音不變喜怒的說:
“你把霍少衍的人帶回來,我就暫時幫你把復興項目的事壓一壓。”
言下之意,你要是不把人帶回來,你就自生自滅。
安歌聽完他這句話以后,皺眉道:
“霍霆梟是不是找過你?你們是不是一伙的……”
“霍霆梟是跟我打過招呼。”江風眠不否認霍霆梟找過他的事,“不過,他找不找我,我都是這個態度。霍少衍既然還活著,他就得認祖歸宗。”
對于江風眠而言,霍少衍的確能算得上是他的手足兄弟。
霍少衍沒有死,他就得回來。
這是江風眠對這件事上的態度。
就算霍少衍死了,他的尸骨也得運回京城。
“安歌,你想讓我幫你,就把他帶回來,這是我的條件。”
事情確實有點棘手,安歌只好妥協,“好吧。”
跟江風眠結束通話后,安歌就起身收拾了。
她一邊換衣服,一邊用手機撥通了秦朗的電話。
秦朗是個恪盡職守的助理,總是能在第一時間接聽上司的電話。
因此,當安歌的電話打進來時,哪怕他困的不行,還是秒接了電話。
“喂,總裁?”
女人的聲音很快就傳了過來,“出事了,訂兩張飛京城最近的機票。”
秦朗聽說出事了,困意瞬間就消失的一干二凈。
他忙起身下床,道:“好的,總裁,我馬上就安排……”
女人的話還在繼續:“你訂好機票就直接去把霍少衍抓上,然后押到機場,我們在機場集合。”
秦朗對此雖然感到意外,但還是很快就回道:“是,總裁。”
……
安歌抵達機場是在一小時后。
她到的要早一些。
在候機室等了差不多十分鐘,秦朗以及保鏢強壓著霍少衍從人潮如織的人流中出現。
安歌視線從男人陰氣沉沉的俊臉上移開,低著頭跟李秘書打電話。
“喂,李秘書,是我。”
此時的李秘書正在復興大廈的施工現場,現場秩序有些混亂,農民工正在鬧事,還有不少媒體也到了,警察在維持秩序。
李秘書推了推被農民工打歪了的安全帽,找了個安全地帶,這才對安歌回道:
“總裁。我這邊情況有點糟,不知道誰通知了媒體,這會兒警察都有點維持不了秩序……”
安歌嗯了一聲后,對他道:
“江風眠應該快到了,我也定好了回京城的機票。”
李秘書聽說江風眠很快就到,當下就松了口氣。
要說現在京城最顯赫一方的霸主,如果江風眠屈尊第二,沒人敢稱第一的。
由江風眠出面,這件事就是強壓也能壓下去。
思及此,李秘書道:
“好的,總裁,只要江總能夠出面,這件事就會好辦很多。”
安歌嗯了一聲,對李秘書說道:
“我們是承建方,工地發生命案,我們推卸不了這個責任。該我們承擔責任的地方,我們不能推托。
你想辦法在第一時間安撫家屬并做好善后工作。這件事的關鍵人物是白宇,別讓他跑了……”
李秘書:“總裁,事發后,我們就找不到白總的人了,我讓下面的人查了他的個人信息,發現逃出了國……”
安歌有些頭疼,她抬手掐了掐眉心,沉思了幾秒后,吩咐道:
“他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得把他給我揪出來,這件事得給死者以及公眾一個交待,立刻就去辦。”
李秘書:“是。”
跟李秘書結束通話后,安歌一抬頭就對上了南懷瑾陰氣沉沉的眉眼。
他額頭上的傷已經處理過了,看著傷得傷的不重。
安歌目光幽冷的瞥了他一眼,先發制人的說道:
“你不是要跟我合作?只是讓你跟我一起飛京城,你就甩老臉給我看?”
南懷瑾實在是不喜歡女人尖酸刻薄的說話方式。
他面無表情的看了會兒安歌,冷聲道:
“你這是合作的態度?兩軍交戰,就是對待俘虜,態度都比你好。”
安歌冷哼一聲,
“你是俘虜嗎?你就是個強奸犯。”
她還在生他強行跟她發生關系的事。
她吼的很大聲,周邊的旅客紛紛朝他這邊看過來。
南懷瑾對此倒是一點都不心虛,而是回瞪了他們一眼,“看什么看?沒見過兩口子吵架?”
眾人:“……”
南懷瑾目光撤回,看著安歌精致且冷冰冰的一張小臉,冷聲道:
“我沒有不同意合作,但你大半夜的將我強行綁過來,是不是太過分了?我養父還在重癥監護室里待著,年邁的養母又什么都不懂……你至少給我一點時間安頓好他們……”
安歌直接打斷他:“會有人替你安頓好他們,至少不會讓你的養父沒有錢繼續治療。”
安歌說完,就朝登機口那邊走過去。
南懷瑾欲要抬腳跟上去時,秦朗對他道:“您跟總裁不是一個檢票口。”
南懷瑾皺眉,“不是一個檢票口,是什么意思?”
秦朗:“總裁坐的是頭等艙,您的是經濟艙。”
南懷瑾面色沉了沉,沒有發脾氣,而是問秦朗,“你是什么艙?”
秦朗輕咳了一聲,“我也是頭等艙。”
南懷瑾咬了下后牙槽,冷冷沉聲道:“為什么?”
秦朗硬著頭皮對上他清冷且冷厲的視線,說:“是總裁的意思。”
南懷瑾氣笑了。
他舌尖將自己的腮幫子頂出一個鼓鼓的包以后,對秦朗昂了昂下巴,
“把你的機票給我。我跟你換回位置……”
秦朗:“這……不太好吧?”
南懷瑾冷聲打斷他:“怎么不太好了?你搞搞清楚,你們集團姓什么,它姓霍,不姓安。”
說完,不等秦朗語,就從秦朗的手上把他的機票給拽走了。
那端。
安歌登上飛機后,就讓空姐給她拿來一條毯子,她打算閉目養神睡一小會時,身旁的位置就有人重重的坐下了。
動靜很大,都撞到她的手臂了,撞的還有些疼。
她不悅的皺起了眉頭,睜開眼側首去看始作俑者。
她的臉色從平靜到憤怒,僅僅只有一秒的時間。
南懷瑾在她發難前,先發制人,對她說道:
“秦特助說,想讓我跟你培養培養感情,就跟我換了位置,他去坐經濟艙了。”
安歌冷聲,說道:“你覺得我會信?”
南懷瑾看著她,似笑非笑般的說道:
“安小姐,你信不信我都已經坐下了,你安靜點,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請你不要給乘務人員制造麻煩,好嗎?”
安歌:“……”
南懷瑾的話還在繼續:“安小姐,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安歌實在是不愿意搭理他,她閉上眼,說:“我現在很困,不想說話,請你閉嘴。”
南懷瑾撇頭,一言不發的看了會兒她,見她真的閉上眼一副已經睡著了的模樣,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不帶任何情緒時,聲音低低沉沉的,很好聽。
“安小姐,我想知道我那三個孩子也是生活在京城嗎?”
安歌還是因為他這個問題而睜開眼。
她側首看向他。
燈光里,他側顏完美,整個下頜線都無比的俊逸流暢,他的的確確有令女人瘋狂的資本,不怪喬云熙這么迷戀他。
安歌視線撤了回來,面無表情的說道:“暫時不會讓你見他們。”
南懷瑾皺起了眉頭,他不太理解,所以撇頭去看女人的臉,“為什么?”
安歌撇頭,對上他看過來的視線,聲音冷漠的對他宣判道:
“因為你目前還不配。”
關于女人這個宣判,南懷瑾心里是沒有底的。
因為他對于自己過去是一片空白的,他壓根就不清楚自己的過去跟孩子們的關系如何。
他以前,是否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以及義務。
所以,他不好判斷自己配不配做這個父親。
“安小姐,那你打算什么時候讓我見到他們?”
安歌看著他,冷笑道:
“說得好像你很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他們似的。對你來說,他們就是陌生的存在,能有什么特別的意義嗎?”
女人一句話,就將他噎的死死的了。
南懷瑾不再自討沒趣。
接下來,直至飛機抵達京城機場,他也沒有再找她說過一句話。
凌晨五六點的京城機場,依舊繁忙。
安歌下了飛機后,就直奔復興大廈施工地的現場了,南懷瑾則上了另外一輛轎車。
他在臨上車前,追著已經坐到公司商務車打算前往施工現場的安歌問道:“你去哪?”
折騰了一夜沒怎么休息,女人臉色滿是疲憊。
她疲憊到懶得看他一眼。
她身體完全倚靠著身后的椅背,合上眼,抬手掐著自己的眉心,然后才淡漠的說:“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閑得沒事干?”
她開口就是這種陰陽怪氣的聲音,真的很難令人心情舒暢。
南懷瑾憋了一肚子的火,忍了又忍,最終還是被他給強行押了下去。
他眸色清冷的看了會兒她,又道:“安小姐,那你至少要告訴我,等下你要怎么安排我吧?”
安歌睜開眼,看著他,說:
“我還能把你賣了嗎?你也就在喬云熙那里還能賣上點價錢,在我這里一文不值。”
南懷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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