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我只是失憶,又不是蠢。孰輕孰重,孰是孰非我是分得清的。恩情是恩情,
但恩情不能取締血濃于水的親情。我若是因為恩情,而把自己的老婆孩子都給弄丟了,那身為男人還活得有什么勁?”
霍少衍有條不紊的說出自己的理由,
“報答恩情的方式有很多,但老婆和孩子卻是唯一的。我不想失去你,也不想一輩子都不被孩子認可。所以,總是要有取有舍的。”
霍少衍這番話說的挺推心置腹的。
安歌將心比心,又覺得他好像也做出了不少的犧牲。
想著他要舍棄自己生活了五年的養母一家,也跟喬云熙這樣的前任一刀兩斷,他應該也是做了一定的掙扎以后才選擇跟她在一起的。
人心都是肉長的,安歌相信他對養母一家、哪怕是喬云熙他們也仍然是有感情的。
只是,他在重要和更重要之間,選擇了后者。
“你……跟喬云熙……”安歌抿了下唇,有些欲言又止,“你們……?”
“我們沒有發生過關系。哪怕被你看到她脫成那樣……”
霍少衍很快解釋,
“即便是以前,我跟她也是清清白白。在這一點上,我應該跟你說過,我在男女之事上,僅有限的記憶只來源于安小姐給予的激情快樂……”
霍少衍將激情兩個字咬的很重。
安歌覺得他就是故意的。
她抬眸,目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霍少衍只覺得她面頰緋紅的樣子很……少女,心念一動,往她面前走近了一步。
他隨即欲要抬手將她扯入自己的懷里時,安歌提前向后退了一步。
霍少衍挑眉,看著她,笑意輕輕的說:
“安小姐,我大清早的來給你送愛的早餐,是不是應該給個獎勵?”
安歌抬手梳理著有些毛躁的長發,淡淡的口吻:
“送個早餐就要給獎勵?”
霍少衍仍然是笑著的模樣,
“若是能給個獎勵自然是好的,當然沒有獎勵,我也不會也有什么損失。至少,安小姐現在對我的態度不像之前那么冷冰冰的,這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說話間,安娜拿著安歌的驗血報告走了過來。
安娜將驗血報告遞到安歌的面前,說:“血項指標已經恢復正常,你可以出院了。”
霍少衍在安娜話音落下后,問:“出院需要辦什么手續?我去辦。”
安娜把開好的出院證明遞到他的面前,說:“拿著這個去繳費,交完費用就可以了。”
霍少衍從安娜手上接過出院證明,然后對安歌說道:“我去繳費,晚點過來接你?”
安歌沒什么情緒的哦了一聲,然后霍少衍就轉身離開了病房。
安娜還有別的病人需要照顧,跟安歌聊了幾句后就離開了。
安歌在這之后,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本就不多的行李。
收拾的差不多之后,手機振動了。
安歌將小行李箱的拉鏈拉好以后,便起身拿起擱在病床上的手機。
來電顯示是楊翠花,霍少衍的養母。
安歌猶豫了幾秒,才接通對方的電話,“喂?”
楊翠花的聲音很快就傳來過來,“您好,是安小姐嗎?”
安歌嗯了一聲,淡聲問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楊翠花欲言又止,“我……我想單獨跟您聊一聊,可以嗎?”
安歌想了想,說道:“您在哪?”
此時的楊翠花就在醫院的樓下。
她是特地來找安歌的,但到了醫院后又害怕被安歌拒見,所以這才打電話過來征詢一下安歌的意見。
此時,聽安歌這么問,她莫名松了一口氣,急忙道:
“我在……醫院樓下,我過去找您?”
安歌沉思了片刻,說道:
“霍少衍去幫我辦出院手續了,他大概等會就會回來。你若是要單獨跟我聊,我去樓下找您吧。”
楊翠花想了想,說:“好……好的,那我在樓下的小花園等您?”
五分鐘后,安歌從住院大樓里走了出來。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今天氣溫驟降了十度以上。
安歌從大樓里走出來,就被撲面的寒意凍的一個激靈。
她攏緊身上的大衣,原地適應了一下戶外的溫度以后,才抬腿朝小花園那邊走去。
楊翠花的辨識度很高。
因為她穿著懷舊時期的碎花襖子,腳上還穿著一雙自己做的棉布鞋,頭上扎著一條圍巾,整個人于人群中顯得格外敦實。
安歌朝她走過去。
楊翠花在看到她時,便連忙起身,“安小姐,今天風有點大,您穿的這么少,會不會冷?”
安歌抬手揉了揉被凍的有些發癢的鼻子,“確實冷。所以,我們長話短說,您有什么事,就直接說吧。”
楊翠花像是難以啟齒,猶豫了好半天,才開口:“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楊翠花一上來就用一個求字,這讓安歌的心情不由的沉重了幾分。
她眉頭皺了起來,聲音也有點冷了,“您先說說看,是什么事情?”
楊翠花嘆了口氣:
“是……我那個不成器的女兒暮煙,她……她被退學了。她好不容易才考上京城師范大學,因為犯了錯,
被學校勸退了。那死丫頭也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的消息,說您是京城大學的贊助商,就要死要活的逼著我來求您……”
說到這,楊翠花其實已經相當的難以啟齒了,
“我……我這一生,一共兩個孩子。南慕煙是我的大女兒,我的小兒子是個智力存在缺陷的弱智。我們家本來……指望阿瑾支撐著。
現在阿瑾認祖歸宗,按道理,我們是不應該麻煩你們的。可是,我只有南慕煙這么一個心智正常的女兒了,如果她連大學文憑都拿不到,我都不知道她將來要該如是好……”
讓南慕煙成功復學對安歌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她一句話就能搞定。
但,有些事情,一旦開了頭,后面就會像是開了水閥一般,會有源源不斷的麻煩找上門來。
因此,對于這件事,安歌還是很保守的。
她沉思了片刻,便開口問道:“這件事,你怎么不去找霍少衍?”
楊翠花還是長吁短嘆的,心情復雜的說:
“我……不敢去找他。他此前,曾明確跟我說過,不要讓我麻煩你,也不想跟我們有太多的交集。我思來想去,與其找他,還不如求您。如果您同意幫這個忙,他多半不會責怪我……”
安歌:“你去找他吧。”頓了頓,“如果他愿意幫忙,我是沒有意見的。”
楊翠花:“我……我跟他開不了這個口。”
頓了頓,楊翠花從身上拿出一把鑰匙,遞到安歌的面前,補充說,
“這是……阿瑾送我們房子的鑰匙,我既已經接了他的好處,若是再跟他開這個口,實在是拉不下這個面子。所以,我才想著求您幫忙。當然,我找您其實更不應該。畢竟,您不欠我們……”
兩人正說著話,發現安歌沒在病房的霍少衍就找了過來。
看得出,他找過來的很急。
在發現她們在這邊說話后,從疾步改為小跑過來。
他腿長步伐大,很快就來到她們的面前。
安歌剛要對他說什么,就聽他極其不悅的對她訓斥:
“你出來怎么也不穿件衣服?你不知道外面降溫了?”
此時的霍少衍看起來很兇,面部線條陰沉沉的,目光更是嚴厲以及苛責。
可他卻在這時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
他在用自己寬大的外套將安歌整個人都給包裹住以后,才像是看到了養母楊翠花一般,聲音挺冷淡的,
“您怎么會在這里?”
他說話態度太過于涼薄,涼薄的讓楊翠花感覺到了一絲絲的心寒。
她臉色不由的蒼白了幾分,欲言又止,“我……我找安小姐。”
“我不是跟您說過,非必要不要來找她?您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不會不管你們……”
楊翠花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抿起了嘴唇,一時間不知道要改如何開口。
眼看著氣氛有些僵持,安歌抬手扯了扯他的袖子,“你這個樣子好嚇人。”
安歌的手很涼,拉扯霍少衍袖子時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背,涼的霍少衍都皺起了眉頭。
他很快就將安歌凍的冰涼的小手握在了掌心里,眉眼溫緩了幾分,這才再次把目光看向楊翠花的身上,說:
“是不是南慕煙又闖禍了?”
楊翠花這次很快就把南慕煙被退學的事跟霍少衍說了一遍,“我……本來想請安小姐幫這個忙……”
“以后南家的事,你直接找我就可以,不要來麻煩她。我跟你們有關系,她并不欠南家。”
霍少衍的態度還是冷的,這讓楊翠花對他產生了一定的……敬畏。
以前,她也覺得南懷瑾并不是脾氣好的人,但最起碼以前的南懷瑾對她這個長輩很尊重。
但,他此時對她的態度雖然也有一定的尊敬,但態度卻是疏遠了很多很多。
楊翠花心情復雜萬分,“好……那就麻煩您了。”
她用了一個您字。
霍少衍這才意識到他剛剛態度很差。
他微末的嘆了口氣,態度明顯和善了很多,
“我沒有說不管您和南家。以后,我還是會給您養老送終,將來云煙嫁人我也會盡量幫襯她。但,您私底下來找安小姐,我就很不高興。
她是她,我是我。您不要把南家的事搬到她的面前,她不喜歡處理這些事情,我也不希望她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瑣碎事情而遷怒我。
我跟她的關系本來就岌岌可危,我想要維系跟她的感情很不容易。我希望你也能理解一下我的不容易,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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