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帶著千億物資嬌養糙漢夫君 > 第70章 姜淵
  虞青枝出了事,朱天賜得知消息,第二日便早早地趕了來。

  不過半日的功夫,虞青枝與賀連鈞夫妻倆,虞青枝面上受傷毀容,賀連鈞看起來卻要更憔悴些。

  朱天賜嘆了口氣,拍了拍賀連鈞的肩膀,安慰道,“這里萬事有我,你還是快些帶著嫂子回去吧,村子里條件艱苦,不利于傷情恢復。”

  賀連鈞眉頭緊皺,一言不發。

  這會虞青枝不在跟前,他才敢將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朱天賜見了,也只能接著道,“你也不要太擔心了,嫂子身邊那個姜甜,不是神醫門的圣女么,神醫門生命在外,傳說他們的圣女更是有妙手回春的本事,肯定能治好嫂子的。”

  賀連鈞回了回神,神情卻沒因為他的安慰松快多少,“昨日姜甜已經瞧過了,說青枝中的是世上最毒的五毒草,即便是一點汁液都可以置人于死地,青枝還算幸運,汁液不曾進到眼里,若不然,她的眼睛便廢了。”

  劉秀兒當時是想將虞青枝的眼睛一起弄瞎,但因自己站在虞青枝身后,動手之時略有偏差,藥草并未接觸到虞青枝的眼睛,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朱天賜到了,賀連鈞便將清水村的情況細細說給他聽了,帶著虞青枝回了縣城。

  因著救助及時,又是姜甜出的手,虞青枝臉上的傷口早已止住了血,只是無論姜甜用了多少名貴的藥材,卻怎么都結不了痂。

  回到縣城的家里,姜甜給虞青枝換了藥,趁著虞青枝睡下,她將賀連鈞扯到了門外,滿臉愁容,“虞姐姐臉上這傷,只怕我無能為力。”

  五毒草的毒性,自古以來無藥可解,姜甜生平所學,只能幫著虞青枝止住血,卻無法讓傷口結痂,更無法讓虞青枝的連恢復如初。

  她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說道,“如今虞姐姐這毒,當今世上只有一人能試一試,若是他也解不了的話,那只怕……”

  姜甜并未將話說盡,但賀連鈞早已了然,“是誰?你說名字,我去找,便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找出來。”

  “倒也不用去天涯海角,我說的人正是我的同母兄長,當今神醫門少主。”

  “姜忱?你既說這五毒草沒有解藥,又怎么會覺得姜忱能治好青枝?”

  賀連鈞不過是心下好奇,但姜甜面色卻更糾結了一分,最終她長嘆口氣,到好似下了什么重大決心一般,說道,“也罷,我與虞姐姐既然早已義結金蘭,她如今這副樣子,我自然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她接著道,“賀大哥你可能對神醫門十余年前的往事有所耳聞,我們神醫門久居蓬萊山,平日除了與山下的百姓有接觸之外,對外面的世界接觸甚少,本是為潛心修習醫術,卻也是為了避禍。”

  賀連鈞有些不解,“避禍?神醫門素來與世無爭,又會有何禍事?”

  “是,我們神醫門素來避世而居,不參與江湖恩怨、朝堂紛爭,可這卻不意味著這些恩怨紛爭能放過我們神醫門,十年前我父母慘死于狗皇帝之手,自不必說,賀大哥你可知道我從前還有個大哥,名喚姜淵。”

  賀家雖然早已敗落,但畢竟是百年氏族,賀連鈞如今即便只是個屠戶,也有不少人為他鞍前馬后、赴湯蹈火,江湖與朝堂之上的秘辛,更有不知多少人傳遞于他,因而在他這里,姜甜所說的大哥姜源,并不是什么秘密。

  “我自然知道,據說姜源是神醫門千年難遇的天才,幼時便可行針救人,手法比行醫多年的老大夫都要熟練,且他不過七歲,便可解天下奇毒,只可惜,我聽聞他十余歲時死于一場意外……”

  “意外?呵,”姜甜冷笑一聲,“哪里是什么意外,所謂意外不過是別有用心之人,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編造出來的謊言罷了。”

  “十二年前,我大哥早已聞名天下,門中長老傾盡畢生所學,盡數教給了大哥,而大哥自己也爭氣,他不僅天賦奇高,修習醫術也比旁人努力,那時我跟二哥成日只知道玩耍胡鬧,大哥卻早已承擔起了成為下一任門主的重任,那時我父母尚在,我大哥不過十一歲,二哥也才九歲。”

  她想起往事,想起在十二年前,蓬萊山下飄起大雪的那個晚上,即便隔了十余年,卻還是瞬間雙眼血紅,目眥欲裂。

  “十二年前的今天,蓬萊山上去了一位身著華服的富家公子,他去的時候早已毒入肺腑、無藥可醫,可他身份貴重,同行之人圍了蓬萊山,只說若是治不好他家公子,便要整個蓬萊山為他們的公子陪葬。”

  十二年前,賀連鈞尚且年幼,況且對方做了這樣的事,只怕也想盡辦法抹掉了一切消息,因而賀連鈞對此事并不知曉。

  他看著姜甜牙關緊咬、怒火沖天的樣子,便知后面發生的不是什么好事。

  姜甜平復了一下情緒,接著又說,“我父母本不愿受其脅迫,可無奈山上諸人的性命都抓在對方手里,只能勉為其難答應幫其解毒,只是解讀過程不允許被人瞧見,他們答應的信誓旦旦,可那人身上的毒剛解,下山之時便強行將我大哥帶走了。”

  賀連鈞有些疑惑,神醫門內并無奇珍異寶,更何況當時的姜淵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孩子,那些人把他帶走毫無用處。

  姜甜自然也知曉他的疑惑,她臉上的苦笑更甚,“是吧,賀大哥你也覺得我們神醫門兩袖清風、素樸勤儉,應當并沒有什么值錢的寶物是嗎,可是你們都不知道,都不知道我大哥姜淵,便是神醫門最大的寶物。”

  二十三年前,神醫門姜淵出生。

  那時的神醫門,不過是個小門派,門里弟子不多,姜淵出生在這樣的環境里,一出生便天賦異稟,自然被門里眾人寄予了厚望,那時他們只以為,姜淵不過是個天賦高一些的小孩子,可直到后來一次意外,他們才發現姜淵的血肉竟然能解百毒,救人性命。

  這本是個值得讓人高興的事,但姜淵的母親白鳳卿卻嚴令門里眾人,不能將此事外傳,原本眾人還不知她為何如此,直到那一日,這一行人強行帶走了姜淵,眾人才知道白鳳卿的用意。

  “他們把我大哥帶走之后,我母親大病一場、纏綿病榻一年多,我父母被狗皇帝帶進宮前幾日,他們正好收到了我大哥的死訊,我一直在想,可能他們進宮之前早就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神醫門一個小小的江湖門派,竟然出了姜淵這樣的天才,偏生這個天才不僅天賦異稟,身上的血肉又有這樣奇特的功效,是好事也是壞事。

  姜淵被帶走的時候不過十一歲,他死在十三歲那年的冬天。

  神醫門的人原本并不知曉姜淵的下落,直到門里有個下山歷練的弟子,在個荒郊野嶺瞧見了姜淵早已面目全非的尸體。

  姜淵小小的尸體被發現的時候,身上的血幾乎被人放了個干凈,成了一具干尸。

  賀連鈞自小風里來雨里去,也見過不少血腥的場景,但卻還是被姜甜的講述下了一跳,他無法想象到底是什么人,能對一個不過十余歲的孩子下這樣的毒手。

  “后來我父親也去查證過,也曾經暗中去查探過對方的身份,但后來的某一日,我父親面色蒼白的回了山,從那之后便再也不許山上的人提起我大哥的名字,只將我二哥當成自己的長子培養,無論我跟二哥怎樣追問,都不肯跟我們透露半個字,我母親重病,也是被這件事氣壞了身子。”

  姜甜不知道是誰帶走了姜淵,不知道是誰害了姜淵的性命,賀連鈞心里卻大概有了個方向,能對著神醫門一個門派動手的,必定是世家大族,又聽姜甜描繪了帶走姜淵的那些人的穿著,應當是京城的某個貴族。

  姜甜嘆了口氣,面上便又恢復了笑意,“罷了,不說這些了,這些往事是我們神醫門人心中無法割舍的痛,也是我們要用盡畢生去查找真相的事。”

  見她不想再提,賀連鈞便也不再追問,只是有些疑惑的道,“那這件事跟你二哥又有什么關系,難不成……”

  “是,我二哥姜忱,也有跟我大哥一樣的天賦,因著我大哥的前車之鑒,我二哥的血也能解毒的事,除了我跟門里幾個長老之外,再無其他人知曉,如今若不是虞姐姐危在旦夕,我也不可能把這事說給你聽。”

  賀連鈞自然知道姜甜的意思,從前他與姜甜接觸并不多,二人雖一直住在同一個屋檐下,賀連鈞卻一直覺得姜甜對自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敵意,如今見姜甜能為了虞青枝做到這般地步,他內心只剩下了感激,“你放心,你既然能為了青枝把這個秘密告訴我,我自然不會做任何忘恩負義的事,我只當沒有聽過這個消息,只是上山請你二哥下山。”

  “你要自己上山?”姜甜有些著急,“你可知這上山的路艱險難行,如果沒有山上的人帶著,你甚至會找不到上山的路?”

  “我自然知曉,只是青枝如今的樣子,并不適合長途跋涉,若是你不陪在她身邊,我更不可能放心,我如今請求你,在我帶著你二哥回來之前,幫我照看好青枝。”

  賀連鈞說的懇切,姜甜聽了,之前對賀連鈞的偏見瞬間煙消云散,從前她只覺得賀連鈞對虞青枝不算溫柔,整個人又木訥,配不上虞青枝。

  如今才知道,賀連鈞的沉默里,藏著的全是數不清的深情。

  她重重的點了點頭,好像是做了個沉重的承諾,“賀大哥,你放心罷,你回來之前我會寸步不離的跟在虞姐姐身邊,絕對不可能讓她在發生一點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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