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被服廠辦得不錯,記著,廠長譚育華升為正九品。”
從被服廠出來,朱媺娖帶著滿意神色對隨行的劉淑英道。
劉淑英含笑拿出紙筆記錄。
跟在人群之外的譚育華一愣之后,立即一揖道:“謝陛下!”
譚育華原本只是南京管織造局的小吏,因勤懇有能力才被在工部新政中被任命為從九品的被服廠廠長,沒想到才一個多月的功夫,竟然又升了一級,心中確實很感激朱媺娖。
若非朱媺娖,他一輩子也就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小吏,哪里能像如今這樣一展所長,建功立業?
朱媺娖示意他起來,又道:“被服廠除了要完成生產任務外,還需注意安全問題,既要防火災,也要防止女工受到傷害,尤其要提防管理者欺辱女工的事,明白嗎?”
譚育華聽了心中一凜,這才醒悟,今上為女帝,應是最恨這種事,趕緊應道:“微臣謹記!”
朱媺娖又道:“等廠里事務完全走上正軌后,你們便可以進一步擴大生產。在完成軍需之余,還可生產民用物品販賣盈利。
若是將廠子越辦越好,朝廷還會再給你升官升職,便是他日成為中樞朝臣也未必不可能。”
這話就是說:你好好干,將來大有前途。
因此譚育華聽了更加激動,躬身應道:“微臣定努力辦好被服廠!”
朱媺娖又對一旁的宋應星道:“之前參觀的鐘表廠第一批座鐘不是就要生產出來了嗎?到時候先給這些官辦工廠各配一個,要讓工廠的人盡快適應二十四小時制。”
宋應星點頭道:“臣記著了。”
離開被服廠后,朱媺娖又就近去視察了南京軍糧廠。
和其他軍需用品工廠不同,軍糧廠安全問題很重要,因此工人招的都是南京城內或外郭落籍至少三代的良家百姓,且必須是有家人的。
雖說軍糧廠的產品會經過多重安全檢查,但若是有人在里面搞投毒什么的,至少也會耽誤生產,進而影響軍糧供應。
所以,在軍糧廠朱媺娖除了解工人工作環境和具體待遇外,還進行了一番安全方面的講話,提醒軍糧廠官吏、工人一定要注意軍糧生產的衛生、安全,嚴格執行各生產環節的規定,絕不可出差錯。
下午,朱媺娖又帶人視察了玻璃廠、玻璃鏡廠以及機器制造局。
其中玻璃廠、鏡廠是挨著的。
之所以將兩者分開,一是因為兩者在大明都有著廣闊的市場,錢景巨大,若放在一起,將來必定會迅速膨脹,顯得臃腫。
二則是因為兩者在工藝上偏向有所不同——鏡廠前期偏向于將鏡子制造為中產階級和富貴階層需要的奢侈品,主要目的是為了賺錢。
而玻璃鏡前期雖然也會作為奢侈品賣,但會比鏡子更快向中低端市場發展,另外還會研發各種用于科研的“高精尖”玻璃制品。
這兩個廠在成都便有,所以都免去了實現后世技術這一步,直接照成都廠子的經驗辦就行,都在這個月(七月)開始投產。
只不過朱媺娖、郝光明將這兩樣產品當做從富人口中掏錢的主要手段,所以目前都是當奢侈品賣,生產規模并不大。
同時這兩場保密等級也很高。
各生產環節都是嚴格劃分開來的,官吏、工人進出都需要保密,又各有一哨禁衛軍守衛著,基本不可能出現技術被盜走的情況。
即便將來技術被盜走,只要不是盜到敵國去做,朝廷都可以名正言順地進行打擊。
當然,等過了一些年,時機成熟后,朱媺娖也會放開玻璃、鏡子生產技術的把控。
南京機器制造局目前還在建設中,主要任務是制造蒸汽機,同樣屬于重點保護單位。
因為還未投產,機器制造局也沒什么好看的,朱媺娖只是簡單的視察了一番···
七月十八日,朱媺娖又出城視察了水泥廠、龍江造船廠、南京輪船制造局。
在水泥廠,朱媺娖著重指出,要盡量改善工人工作環境,嚴格執行工作規章制度,如工作時必須戴好防護口罩,工齡要嚴格限制在五年以內,等等。
早期水泥生產工人是很容易得肺病的,朱媺娖不希望大明的官辦水泥廠成了殘害工人的魔鬼工廠,所以不僅工錢給的高,對工作條件、生產環節要求也頗為嚴格。
在龍江造船廠,朱媺娖主要是和廠里的官吏、大匠一起回顧了龍江造船廠的光榮歷史。
這里可是明初的主要造船基地之一,鄭和下西洋的寶船就有從這里生產的。
如今龍江造船廠早已沒落,只能生產千料以下的戰船、海船、內河船,并且千料大船只是理論上能生產,實際之前數十年上產的最大船只也就六百料。
朱媺娖殷切期望眾船廠官吏、工匠早日恢復龍江造船廠昔日的榮光,造出千料大船來。
同時又指示,龍江造船廠要和隔壁新建立的南京輪船制造局通力合作,早日在南京這邊造出輪船及鋼甲戰艦。
···
“呼~”
朱媺娖回到了竹林老宅,整個人坐到沙發里來了個葛優躺。
連續三天到各廠里視察,哪怕她什么也不用做,可只是穿著一身女皇常服,不斷地和隨行管理、廠里官吏、工人們講話,就夠她累得了。
所以一回到竹林老宅,她就將自己完全放松開了。
朱媺姕也是剛回來不久,瞧見朱媺娖回來,下意識地就想到朱媺娖旁邊蹭蹭貼貼,見朱媺娖累到的樣子就很懂事去拿了個冰激凌,送過來道:“姐姐,吃個冰激凌涼一涼。”
朱媺娖愛憐地摸了摸媺姕的頭,笑道:“姐姐不熱,只是累,而且今天姐姐不能吃涼的。”
“今天為什么不能吃涼的?”朱媺姕眨巴著大眼睛滿臉疑惑,“肚子痛嗎?”
“嗯。”朱媺娖只能微紅著臉點頭。
郝光明這時端著做好的飯菜進來,放到桌上后,就去洗了洗手,然后站到沙發后面,學著古人的口吻道:“娘子累了?為夫給你按摩一下。”
隨即就給朱媺娖按摩太陽穴、后腦勺,幫她放松神經。
最初郝光明給朱媺娖來這一套時,她還不適應,可如今卻是沉迷其中難以自拔了。
而且她知道,在大明可是鮮少有丈夫對妻子這么好的,因此每次被按摩她心里都甜蜜蜜的。
何況,如今她已經確定,每次和郝光明接觸時,她心靈、精神上的疲勞都能緩解得更快。
所以,即便郝光明不來給她按摩,她也會找機會膩歪——當然是在妹妹的視線之外。
放松之余,朱媺娖卻又不禁思考起大明那邊的一大堆事兒。
想起自己這幾天的努力,她便道:“相公,你說我這么賣力的宣傳,朝廷上下以及百姓該知道我對科研、工業以及工匠群體的重視了吧?”
郝光明聞言笑了笑,道:“你確實很賣力,但姿勢卻太僵硬了。”
“嗯?”
朱媺娖一下睜開眼,抬頭往上看。
再見郝光明低頭笑吟吟地往下看,她頓時俏臉羞紅,忙坐正了,道:“你干嗎呀?人家說正事呢!”
郝光明滿臉茫然和無辜,道:“我說的就是正事啊——你帶著幾位大臣,御駕親臨幾大工廠,在明朝確實算是極為鮮明的表示態度了。
但僅靠消息自然傳播,起到的宣傳效果太小。我不是讓你成立宣傳部、新聞局嗎?這兩個部門就是專門干宣傳的。你辦得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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