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大明之拉著崇禎南遷 > 第490章 科奎拉之死
  “從固關打回京師?”

  太原城。

  三年了。

  已經熟悉了山西水土的吳三桂,并且,當初剃掉的頭發,也重新長出來,長得是油光水滑,束成了一個發髻,在太原城,原晉王府內,曬著太陽的吳三桂。

  在正月十七這天,聽完了從洛陽,匆匆趕回山西的方光琛,匯報詳情后,一對濃眉緊緊地鎖了起來。

  “黃得功是這么說的,這是太子殿下的原話!”

  方光琛在一旁提醒。

  “太子爺還是不信任我吳三桂啊!”

  吳三桂眉頭扭成了個川字,他感慨了一聲。

  從固關打回京師,這明擺就是不信任吳三桂。

  因為如果真的信任吳三桂,就不會讓他從固關到京師,而是會給吳三桂分配具體的作戰任務,最好的選擇,就是配合黃得功部,攻打豫北,然后兩路合兵,先奪保定,兵臨京畿。

  但朱慈烺卻直接下了一道,讓他吳三桂直接出固關打京師的命令。

  這就明擺著不信任他吳三桂了。

  因為,出固關打京師,既有些危險——萬一在保定撞上了大清國的主力兵團呢?

  同時,又不符合最佳部署。

  因為吳三桂這支奇兵,用在接應友軍,在關鍵部位打開局面,那是最佳的了。

  譬如說,在明軍于前面與清虜主力苦戰的時候,讓他吳三桂來一個背后突擊……

  吳三桂能夠猜出來,朱慈烺下這條命令的原因——不信任他吳三桂,要讓他吳三桂出兵固關,向北京挺進,以防止吳三桂這支兵馬生變。

  同時,吳三桂的兵馬離開山西這塊易守之地,到了京畿一帶。

  這個時候,哪怕他吳三桂真鐵了心,當大清國的平西王。

  那大不了,三路明軍,把他吳三桂還有韃虜,捎帶手一塊滅了就是!

  所以,在看出來朱慈烺的真實用意后,吳三桂難免的是有些幽怨。

  一旁的方光琛不知道該怎么說了——這不信任才正常呢,你吳三桂明明就是一個貳臣賊子,怎么能指望朝廷,指望太子爺對你信任有加呢?

  這不是扯淡的嘛!

  太子爺對您既用又防,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要是太子爺對您,上來就是百般信任,那才有鬼,那才應該好生提防才對。

  當然,方光琛是不會跟吳三桂直說這些的,而是笑道。

  “平西伯(不能再稱平西王了,因為平西王是大清封的爵,吳三桂現在是大明忠臣,怎么能用大清的封爵?),朝廷這么做,也無傷大雅,我軍沖在頭里,雖有些危險,但王爺屆時,兵出固關就后慢慢地走,不要走得太急,等黃得功的兵,過了豫北,再加快腳程,大抵就無甚問題了……”

  “這倒是個主意,遼軍素來散漫,比不上朝廷的御前親軍精干,出固關后,走得慢些,拖沓些腳程,朝廷也不會怪罪……”

  吳三桂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旋即,他又話鋒一轉。

  “不過,理是這個理,但我軍卻也不能盡出,得留個兩萬弟兄守家!”

  “這是自然!”

  方光琛點了點頭。

  他笑道。

  “屬下跟郭景昌稟報兵馬員額時,少報一萬,王爺到時候,出兵三萬人好了……”

  “三萬人,也不是個小數目啊!”

  吳三桂感嘆一聲,心里卻有些苦澀。

  幽怨極了——這太子爺不是有那個奉旨投降的詔書嗎?

  怎么就不能給自己發上一份呢?(朱慈烺不可能給他發,因為晚了,都崇禎二十年了,朱慈烺不缺吳三桂兵馬,不用忍著惡心,把吳三桂這個狗漢奸捧成身在清營心在明英雄了)

  他吳三桂現在是真的想當大明忠臣啊。

  可是太子怎么,怎么就這么摳呢。

  連一份奉旨投降的詔書都不肯給,這真是太讓他吳三桂寒心了啊……

  當然,再寒心,吳三桂也得老老實實的配合明軍,因為他知道,大清國這條船是要沉了的,他吳三桂要是想接著混下去,就必須趕緊的站隊大明,要不然,將來死了,他也是作為狗漢奸去死的……

  ……

  馬尼拉!

  明軍圍城,已經持續了十日!

  在三天前,明軍的臼炮,就已經部署到位,一枚枚重達幾十斤的臼炮炮彈,猶如雨點一般,落入到圣地亞哥堡內。

  每一顆炮彈落入其中,都會產生巨大的爆炸聲,而當這爆炸聲響起的時候。

  馬尼拉周遭,那些個居住在臨時帳篷里面的華人,還有日本人,都會爆發出來一浪歡呼聲,襯托著棱堡內,西班牙洋鬼子們那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這動靜,簡直跟交響樂一樣美妙。

  炮擊已經持續了三天了。

  圣地亞哥堡內,就沒有幾個安全的地方,不時爆炸的炮彈,使得所有人都時刻面臨著滅頂之災,在第一天的炮擊當中,大主教還有科奎拉,就很不幸運地被一顆臼炮炮彈的爆炸給傷著了。

  大主教先生,很不幸運地直接見了上帝,然后下了地獄——以他的罪行,下地獄是很正常的,這位大主教禍害了那么多小男孩,貪了那么多銀比索,下地獄都便宜他了。

  而科奎拉也很不幸運地被炸斷了條腿,現在成了徹頭徹尾的殘疾人。

  不過,他運氣比較好,竟然沒有死于傷口感染,相反,現在是精神著呢(因為疼啊),更與負責城防的德佩林,阿卡林這兩個西班牙軍官,商量著負隅頑抗的計劃。

  三個人,湊不出來六條腿的團隊,此時正在一個剛剛挖出來,頂上用巨木封頂,又壘了兩層沙袋的掩體內,商量著作戰計劃。

  只聽科奎拉咬牙切齒道。

  “敵人的炮彈不可能讓我們屈服,我們一定能夠取得最終的勝利的,援軍很快就會到來的,現在,最重要的是修建像這樣的避炮工事,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夠取得最終的勝利!”

  “總督閣下,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我們修建工事的時候,人是需要在外面修建的,而這個時候,是肯定要受炮彈的殺傷的,您要知道,在修建您所居住的這個工事時,可以被炸死了六個人,這個數字很有可能會接著上升,因為有好幾個受傷的家伙,可能不會得到上帝的眷顧,不能存活下來……”

  德佩林苦澀著稟報道,相比于科奎拉,他倒沒那么的激進,這個往日里十分自豪于自己的身份的西班牙帝國少校,內心深處已經有了可恥的投降念頭。

  “這個傷亡是可以承受的!”

  科奎拉說,旋即,又貌似瘋狂的道。

  “這些被炸死的家伙,是因為他們對上帝的信仰不夠虔誠,他們肯定是犯下了不為人知的罪孽,否則,上帝怎么會不保佑他們呢?”

  “大主教也是這樣嗎?大主教的信仰也不虔誠?”

  德佩林無語道——都什么時候了,您老還拿這一套來糊弄人?

  “呃……”

  科奎拉臉色微變,他當然不能說大主教也不虔誠了——雖然他是這么認為的。

  但這并不能說。

  因為這位大主教可是蠻有后臺的,可不能亂說。

  “就算是我們能夠修建避炮的掩體,總督,您覺得,棱堡內有足夠的材料,修建所有人共同避炮的掩體嗎?”

  “而且,就算是有了掩體,難不成我們一直躲在掩體呢?總得有人站在城墻上去抵抗敵人,而我們不可能在城墻上也修建這樣的掩體,因為敵人的臼炮對于城墻這種可視目標的射擊,還是蠻精準的……”

  阿卡林在一旁道。

  聽到這個十分不堅定的家伙,竟然在動搖軍心,科奎拉頓時是大怒,拔出了腰間的手銃,旋即,對著阿卡林就扣動了扳機,執行了軍法!

  可惜,扳機摳下,阿卡林雖然被嚇得夠嗆,但子彈卻并沒有被打出去,銃聲沒有響起,而阿卡林這個上尉,也沒有中彈。

  “上帝,上帝在保佑我,您看到了嗎?上帝在保佑我?您不能殺我,這是上帝的意思,我們現在應該與敵人談判,爭取一個合適的價碼投降!”

  不只科奎拉會假借上帝的名義去行事,這個阿卡林同時也會,他此時,正大聲著嚷嚷道,科奎拉本想命令一旁的士兵將阿卡林押下去執行軍法,可阿卡林這一通嚷嚷后,一旁士兵看后者的眼色明顯是有些復雜了。

  科奎拉也不能再下這樣的命令了。

  只見到他陰沉著臉道。

  “阿卡林,你給我閉嘴,這是子彈受潮了!”

  “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應該與敵人談判,這種工事他不是房子,他陰暗潮濕,無法久住,戰士們還可以堅持,但那個女人,孩子們呢,更何況,我們的彈藥也要儲存在這樣的環境內,可在這種環境,這些彈藥會受潮,會無法使用,而我們又不能把這些彈藥搬到太陽底下,讓他們沐浴陽光,我們無法堅持下去了……”

  “該死,你們能不能學學弗朗哥上校,弗朗哥上校可是為國王流盡了最后一滴血的……”

  科奎拉咬牙切齒地嚷嚷道,如果是擱原先的話,這位總督在發現事不可為之后,恐怕早就派人去談判了,可自打斷了腿后,科奎拉的精神就好像是出了問題,比以前變得更加狂熱了——以前的狂熱只是利益使然下裝出來的,但他當下的狂熱,卻是正兒八經的真狂熱,竟然要為上帝戰死在馬尼拉了。

  “閣下,您貌似是忽略了一個問題,弗朗哥上校并沒有戰死,就在昨天,我還通過望遠鏡,看見他被帶到城下對我們勸降呢,他那張臉,我是認得的……”

  “那是邪惡的東方人用巫術要迷惑你們,弗朗哥上校不是那種人!”

  科奎拉擺擺手道。

  搞的是眾人十分無語。

  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東方軍隊,大抵科奎拉早就沒了命了——被部下砍了。

  而實際上,德佩林,還有阿卡林這倆投降派,這會也很想砍了科奎拉——人性都是共通的嘛。

  只不過,他們不能。

  這倒不是他們對科奎拉多忠心。

  而是擔心,回到歐洲后,會被腓力四世國王追究,到時候可是要上法庭的——他們自認為自己家庭掏的起贖金,所以不會被殺頭,更不會被當成奴隸賣掉,可以在繳納了贖金后,回到歐洲去,所以就必須得考慮一下后路了。

  事實也是如此,朱慈烺可不會放棄這勒索腓力四世的大好機會,就算是他想放棄,出兵馬尼拉的其余四國,也不會同意,大明單方面將這些可以換錢的俘虜給殺光。

  丟了馬尼拉事小,這鍋有科奎拉背。

  但如果他們倆賣了上司的話,那可就回不了歐洲了——擱哪國軍隊,殺掉上司,然后投降都是死罪啊!

  不過,科奎拉這貨太死硬了。

  死活不愿意投降,非要拉著大伙跟他這個瘸子一塊送死——科奎拉是知道自己死路一條了,丟了馬尼拉這個大鍋,一旦背上,哪怕是能交贖金回歐洲,腓力四世也不會饒了他的。

  嗯,科奎拉猜的很對。

  歷史上,真要是把馬尼拉丟了,腓力四世肯定會拿他問罪的。

  所以,這里所有人都可以投降,唯獨他科奎拉不行。

  他必須得堅持下去,負隅頑抗,德佩林等人以為,他是因為一條腿,而憤憤不平,而實際上,科奎拉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知道,他現在只有堅守棱堡一條路走了。

  見此情形,阿卡林這貨還有些憤憤不平,但德佩林卻陡然間,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朝科奎拉道。

  “總督閣下,您說的對,東方人素來喜歡殺害俘虜,當初,我們的使團,我們的俘虜,就曾被他們殺掉,尸體還遭受到侮辱,我們不能夠投降,我們要血戰到底,就算是死,也必須讓這些邪惡的東方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很好,德佩林少校,我在此,晉升你為中校!”

  聞言,科奎拉十分亢奮的道。

  一旁的阿卡林初時還有些詫異,但旋即,在察覺到德佩林在暗中朝自己示意著什么后,他頓時噤聲,當隨著后者走出來,然后到了一個橋洞底下(石橋橋底當然可以避炮了,這可比屋頂要堅固多了)。

  “總督閣下頑固了,或許,我們可以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來挽回圣地亞哥堡內這么多生命……”

  “你是說?”

  阿卡林臉色微變,有些慌張的用手在自己脖頸間比劃了一下,可德佩林卻搖了搖頭。

  “不不,那樣太低級了,容易被人察覺到什么,你只需要這么做就好了,主意是我出的,東西也由我去準備,但具體的操作,應該你來辦,這樣,才算最安全,你明白嗎?”

  “我明白!”

  阿卡林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只有這樣,才能夠保證事后雙方都不會泄露。

  當天下午,德佩林就給阿卡林準備一點好東西——一條和了點大便的藥膏。

  果然。

  在當天,換藥過后的科奎拉總督,就不知為何的發起了高燒。

  燒了兩天后,就昏迷不醒,不可救藥了。

  在崇禎二十年,正月二十一這天清晨,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死在了陰暗潮濕的防炮工事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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