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大明之拉著崇禎南遷 > 第538章 肉袒牽羊
  四月十一這天的上午。

  在被大水灌城的第三天。

  蘇克薩哈做出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他肉袒面縛,牽羊把茅,乘著一條小舟,繞過了朝陽門棱堡,出了城,緩緩地向明軍圍城的堤壩靠近。

  “咦?城內有韃子出來了!”

  “咋還光著身子?”

  “牽著羊干什么?”

  “這是干什么啊?“

  一時間,議論聲不絕于耳,正在出租著望遠鏡的楊白勞望見了這一幕,不由的發出了一聲詫異。

  而一側換上了便服,跟楊白勞一塊,在這做著小生氣的穆仁智,也趕緊的抄起了望遠鏡,朝遠處就那么一瞅,頓時,他就大笑了起來。

  “有點意思,這韃子是把太子爺,當成了周武王!”

  “周武王,什么意思?”

  楊白勞有些懵,跟上過軍校,小時候還讀過私塾的穆仁智比,他就是個大文盲!

  “呵呵,沒那么太多的意思,韃子這是要降了!”

  “啊?”

  一旁頓時有人皺眉。

  原來,早在大水灌城開始,四周就有人設了賭局。

  賭的內容不是別的,就是何時破城?

  明顯,這發出驚呼的,就是下注的了。

  而這邊,蘇克薩哈肉袒牽羊出降。

  遠處閱水臺上的朱慈烺,也看到了。

  他當即就大笑幾聲。

  “城內的韃子,竟然玩起了這一套?真當孤是周武王,楚莊王?”

  “呵呵,春秋時老把戲,不合時宜了!”

  “殿下說的是!”

  侯方域在一旁恭維一聲。

  “何況,春秋亡國而社稷,肉袒牽羊出降者,皆是周天子之諸侯,乃是諸夏之邦國,而非夷狄之國,殿下何須以諸夏之禮待之?”

  “說得不錯!”

  朱慈烺點了點頭。

  而一旁的王家彥聞言,則小心翼翼地問。

  “那殿下,是受降不受?”

  “派人告訴蘇克薩哈,他們只有無條件投降一個選擇,孤不會給他們任何承諾,愿意降,與不愿意降,全在他一念之間!”

  “他們若不愿意降,孤就繼續大水灌城,灌個幾個月,乃至幾年,到時候,倒要看看,城內還是否會有人生還……”

  朱慈烺大手一揮道。

  他可不會跟城內談什么投降條件。

  沒必要。

  如果是在大水灌城之前,大堤成型之前,他們還有點談條件的資格。

  但當下,水都已經灌入城中了。

  朱慈烺費了十幾民夫,花了一個月筑起來的大堤,已經成型,大水都灌到城內了。

  刀都架到敵人脖子上了。

  這時候,再談判?

  呵呵,他們也得有這個資格!

  要么,無條件投降,要么,就被泡在水里,死于污水,瘟疫,潮濕,缺糧,低熱……

  ……

  “無條件投降?”

  聽到這個結果后,蘇克薩哈都傻眼了——他沒想到自己把姿態擺這么底,迎接他的,卻是這樣一個冷冰冰的回答。

  不過,轉念想想。

  如今當下,圍城的乃是大清國。

  怕是,大清國也不會,對他們有任何的優待吧?

  “大人,降還是不降?”

  一旁有人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蘇克薩哈眉頭緊鎖,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良久后,他長嘆口氣。

  “降吧!”

  “可是……”

  “除了降,還有什么好的辦法?”

  “難不成,節節抵抗?”

  “呵呵,用不了三五日,城內人心盡散,到時候,用不著咱們下令,就得有大批大批的人,淌著水,或是架著木筏出城投降,咱們能攔得住?與其如此,倒不如直接投降,說不定,朱明太子還會發發善心呢……”

  好吧,既然負隅頑抗行不通。

  那么。

  對于當下的大清國而言。

  貌似,也只能夠,指望敵人的善心嘍。

  ……

  “蘇克薩哈這個奸臣,這個奸臣,誤了朕,誤了我大清!”

  順治小皇帝福臨是當天下午,就接到了要投降的消息。

  他現在是怒不可遏,在煤山上面的宮殿里,四處尋找,想找自己的燧發槍,然后把蘇克薩哈這個狗奴才給槍斃了!

  可找來找去,就是找不到——前些天他殺索尼的時候,把蘇克薩哈給嚇壞了,所以,這會他的燧發槍早就被蘇克薩哈給收起來了。

  而小皇帝福臨這邊,正氣惱于蘇克薩哈這個狗奴才,竟然同意無條件投降的時候。

  朱慈烺那邊,則已經命人,阻斷河道,停止往北京城內灌水。

  同時,朱慈烺還命人在城北的土城校場里面,拉開鐵絲網,設立集中營(這個名字聽起來就讓人毛骨悚然)用來安置這些接下來從城內接出來的滿洲韃子!

  正當朱慈烺做著準備,準備等城內的大水干涸之后,派人進城接手北京城的時候。

  四月十五這天。

  一伙不速之客,出現在了釣魚臺!

  這伙不速之客不是旁人,就是大清國的派過來的乞和使團。

  使團領頭的就是范文程!

  當范文程到達釣魚臺的時候。

  他已經知道了這些日子,北京城所發生的一切,見到了那個被吊在旗桿上,已經成了人干的楊士聰。

  看到了已經被大水灌成了一片澤國的北京城。

  也知道了,北京城無條件投降的事情!

  不過,他并不在意這些。

  此時,是跪在朱慈烺面前,朝朱慈烺道。

  “奴才范文程,見過殿下,奴才此番前來,是代我國睿親王請貴國請降!”

  “呵呵,多爾袞現在想投降,他掘圣人陵寢,發我大明皇陵的時候,可曾想到過今日?他犯下了如此罪孽,還敢奢求孤原諒他?”

  朱慈烺橫眉瞪眼,盯著面前的范文程道。

  而范文程明顯想好了應對的辦法,只聽見他搖頭道。

  “殿下有所不知,這并非睿親王所為,睿親王乃是順治小皇帝之臣子,奉的是順治的旨意,所行所效,都是順治之過,非睿親王之過也……”

  “他多爾袞倒是甩得一口好鍋,順治小兒才多大,能出得了這樣歹毒的主意?”

  朱慈烺冷哼一聲,聞言,范文程臉色微變。

  他求饒道。

  “殿下,睿親王愿意去大清國號,帝號,求殿下冊封金國,甘為大明藩臣,為大明鎮守漠南,永世為大明臣子,絕無貳心……”

  “孤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當初努爾哈赤也是我大明建州衛指揮,可最后還是叛了我朝,這才有了爾等之患!”

  朱慈烺冷哼。

  范文程聽罷,心中一陣絕望——是啊,當初自己只是想得美好罷了,大清國都犯下了這樣的滔天罪孽,而且,還有努爾哈赤這個先例,誰還會留他?

  不過,正當范文程絕望之際,朱慈烺卻突然間,話鋒一轉。

  “不過,多爾袞乞降,孤不信,但若是旁人乞降,孤倒是愿意接受!”

  范文程這個狗奴才臉色頓時一變,他昂起頭來,朝朱慈烺說。

  “殿下莫不是想離間我國?”

  “呵呵,用得著嗎?”

  朱慈烺冷哼一聲。

  “多爾袞罪孽滔天,孤就是想饒他,也不能饒,不過,如果換個別人來投降我朝,孤倒是可以收下當狗,當鷹犬驅使!”

  “殺多爾袞狗頭,本宮便接受爾等稱臣納貢!”

  “福臨為金國國王,由你范文程輔政。”

  “殿下,殿下這是離間我國,恕我范文程不能接受!”

  范文程昂首挺胸,一副忠心好奴才的模樣,嚷嚷道。

  “誰說是離間你們?孤的信譽,難道還夠嗎?只要多爾袞人頭一到,孤馬上冊封福臨為金國國王,另外,愛新覺羅這個姓太繞口了,孤給他們賜一個姓吧,賜其姓為金好了!”

  “孤的信譽,在這放著呢,你范文程還不信?”

  朱慈烺說。

  他的信譽是真的沒得說,當初說殺洪休戰,就休戰,在國內這么多年,也是信譽杠杠的,說一不二。

  只要他親口答應的東西,就沒有假!

  這在一大票信譽極差的帝王當中,那簡直就是一股清流。

  所以,聽他這么一說,范文程還真信了。

  不過,對于朱慈烺這個提議,范文程也理解——多爾袞確實是有些罪大惡極了,發了孔圣人的丘不說,還把大明的皇陵給扒了,朱慈烺對多爾袞喊打喊殺,肯定是再正常不過。

  而福臨就不一樣了,一個小皇帝,也沒來得及犯下什么惡,所以,朱慈烺才存了冊立他為金國國王的念頭。

  至于能不能接受,范文程覺得,還是可以接受的——因為范文程覺得多爾袞也沒什么能耐,這些年讓多爾袞領著大清國,大清國是一日不如一日啊,眼瞅著都快亡國了。

  這明擺著,多爾袞得負首要責任。

  而且,他還想把福臨丟在北京城等死。

  這都算得上罪大惡極,凌遲鞭尸都不為過!

  如今大清國都到這份上了,如果能殺一個,貌似也沒多大能耐的多爾袞,保全大清國上下,那還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啊!

  最重要的是,朱慈烺可說了,是福臨為王,他范文程輔政。

  福臨才多大?

  這讓他范文程輔政,豈不是說,大清國日后就是他范文程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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