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安元年十一月二十五!
已經到達川內川北岸的德川家光,終于搜羅來了足夠多的船只,制作出來了大量的木筏,決定對南岸之敵,展開一次猛烈進攻!
而與此同時,南岸的守軍,也業已經嚴陣以待多日。
當這天上午,在晨光下,初升的冬日太陽下,大量的幕府軍,登上了船只,木筏,開始向川內川南岸劃了過去!
“板載!”
空氣里,頓時響起了一浪高過一浪的吶喊聲,大量高興著三葉葵旗幟的幕府軍隊,乘坐著船只,木筏,向南岸靠岸。
而南岸。
早已經是森嚴壁壘,眾志成城!
飄揚著的島津家的丸十字紋旗幟,在迎風招展,隨著敵人出現在河面上,炮聲也驟然間響徹而起。
島津光久手上,由在御前親軍服役多年的精銳日籍炮手操縱下三磅陸炮,以極快的頻率,打出來了密集的炮火。
四十余門三磅炮打出來的火力網,是那樣的密集啊。
川內川的河面上,高呼著板載的幕府軍,被這猝不及防的火力給打了一個損失慘重。
不少船只直接被炮彈彈穿,河水亦被染紅了一片又一片。
而慌亂之下墜河的幕府武士,也是咕嚕咕嚕的就沉了底(甲胄在身,怎么可能游得動?)倒在了川內川冰冷的河水里面。
“八嘎,八嘎……”
看著遠處的這一幕,親臨前線,督促作戰的松平信綱,忍不住罵起了娘。
“我們的火炮?開火!”
“快,開火……”
“壓制住島津家的炮火!”
“閣下,我們絕大多數火炮,根本夠不到對岸……”
一旁,一個歐洲人模樣的家伙,站出來朝松平信綱道。
“八嘎,我們不是有十門你們提供的歐式炮嗎?”
松平信綱怒斥著這個洋鬼子炮頭。
原來幕府也是有西洋火器的,連三磅炮都有,只不過沒有島津家那么多,只有西班牙人,和荷蘭人送的十門而已。
跟對面,有大明朝支持,炮群高達四十八門的島津家,簡直沒法比!
這倒也正常,西班牙,荷蘭才多大點體量?
而且離得那么遠,給德川家光的援助,怎么著也不可能比得上,朱慈烺給島津家的援助!
此時,但只見松平信綱下令道。
“馬上,讓我們的大炮開火,給進攻的武士以掩護!”
“可是,我們的十門炮,一旦開火,就會被對方的火力給集火,屆時,一門炮也休想保住……”
一旁的歐洲教官明顯是很不滿意,他嘟囔著道。
又提醒著松平信綱。
“另外,我們的炮手,也絕對不可能比得上對面的炮手……”
“真要是打起來,一刻鐘的時間,我們的炮群就會啞火……”
打炮可是個技術活,這些洋炮,到日本國才多久了?
而這些歐洲教官,還沒來得及好好的教授一下炮手們打炮呢,學一學西洋炮兵打炮的精髓,就被德川家光給帶到了九州島上,對付薩摩藩這個一個叛逆之賊。
如今,眼瞅著對面的炮群是自己這邊的五六倍!
而且,炮手也相當精銳,受過嚴格訓練,打起炮來,是又準,又狠,又快!
這些個為幕府效力的洋鬼子,自然不愿意把僅有的幾門火炮,給送過去讓對方當靶子打……
而松平信綱也不是聽不動勸的人。
他聽完了這個歐洲洋教習的解釋后。
也頓時明白了過來,可是,一開炮也不行啊。
眼瞅著,敵人炮火打的那叫一個兇狠,河面上,渡河的首批五千余武士,被打的損失慘重。
士兵的損失倒是其次。
幕府才不怕死人呢,日本國別的都不多,唯獨人多(這么小的國,卻有兩千萬人口,在當下的時代,真是人多)。
不過,幕府雖然不怕死人,但這種光挨炮,而不還擊的仗,還是很降士氣的。
尤其是,讓那些個心懷不軌的大名,看見幕府竟然被島津家的大炮壓著打。
那有損幕府之威嚴啊。
所以,松平信綱在思考了片刻后,便直接下令道。
“傳我的命令,讓大炮離得遠些,所有火炮,同時開火……”
“可這樣根本就打不中敵人……”
歐洲教官一臉的懵逼——這不是放空炮嗎?除了空耗費火藥炮彈,還有卵子用?
“沒說要打中敵人,只要在聲勢上壓過敵軍就行了!”
松平信綱回答道。
他都這么說了,一邊的歐洲教官也不敢不聽命,當即就退下。
沒過多大一會功夫。
當首批渡河的五千武士,付出了相當慘烈的代價,成功登陸了南岸時,北岸的幕府炮群,也開始逞威了。
到底是幕府啊!
這炮群一打響,那聲勢叫一大,就猶如滾雷一般的炮聲,響了個不停,這炮聲聽起來,起碼有兩百門大炮在同時開火。
如此巨大的聲勢,在初聽其動靜時,島津家這邊,剛剛看自家大炮逞威,打得痛快的士兵,不由得就是一哆嗦。
而原本,瞅著自家兵馬,被對面大炮打得哭爹喊娘的幕府軍,也發出了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聲。
士氣陡然間就高漲了起來——聽動靜,自己大炮明顯比對面多得多啊,這還不得把那些個島津家的叛賊給轟成渣渣?
而陡然間響徹起來的炮群,實際上,也給正處于南岸觀點的島津光久,帶來了極大的震撼,他手腳都有些哆嗦了,在陡然間響起的密集炮聲過后,朝一旁的野尻道。
“野尻君,敵人的炮火很猛烈,我們是不是,要暫避鋒芒?”
“用不著,他們就是打個熱鬧,主公且看,炮都打了有兩三輪了,主公可見有一枚炮彈,落在南岸?”
“這……”
島津光久一愣,旋即,端起千里鏡,朝戰場上一張望,還真是,川內川南岸,擎著丸十字紋旗幟的島津軍,雖然在炮聲中略有些慌亂,但卻沒被炮彈打中的跡象,地面上也沒有死尸,軍陣內,也沒有因炮擊而產生的空缺。
“幕府,幕府看上去,也不怎么強悍啊……”
島津光久開始懷疑起來了幕府的強大。
而一旁的野尻也適時道。
“主公,敵人要展開進攻了,我們接下來,主動后撤三里……”
“納尼?”
島津光久微微皺眉。
“現在過河的敵人太少,如果我軍在南岸殲滅了敵渡河之軍,那么,德川家光勢必小心,很有可能會與我軍隔河,長期對岸,我軍不宜持久,所以,以島津不足百萬石高,也不足以對抗幕府千萬石高!”
“所以,不如等敵軍接下來,進攻我軍炮群時,主動后撤,營造出來潰敗之景象,屆時,待幕府之軍過河半數后,我軍旋即,展開進攻……”
“如此,可一舉殲敵數萬,然后,挾勝利之威,主公可以直趁北岸,擒德川,橫掃九州,登陸本州……”
野尻在這邊說著,一旁的島津光久聽的,也心動了許多。
如果是剛剛,他還沒這份自信,可眼瞅著幾十門三磅炮在戰場上逞威時,所展現出來的驚人威力,他也不由產生了強烈的自信心,只見他重重地頷首。
“好,就依之見!”
“不過,敵人真的會主動進攻嗎?”
島津光久略有些擔心,畢竟,眼下成功過河的敵人,數量可不多啊……
他們怎么可能,會在兵力不足時,悍然向南岸優勢兵力的島津軍,展開進攻呢?
而野尻對此,卻格外的自信,他十分篤定道。
“他們肯定會主動進攻的,因為,他們如果不進攻,我軍的三磅炮,就會一直轟擊他們的軍陣,在炮彈的威脅下,哪怕是我軍勢大,他們也得主動進攻,只有這樣,方有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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