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豪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夠活著走出爪哇島的熱帶叢林。
好吧,這個困難程度確實挺高的。
在沒有定位裝置,同時,缺衣少藥的情況下,他帶著與自己同樣為奴的四十多人,跟山東兄弟一塊,一猛子扎到了爪哇島的原始森林里面。
但能成功的走出來,這運氣可也是沒誰了。
不過,逃亡時的四十多人,到走出來時,卻只剩下了十六個!
其中還包括王家豪和山東兄弟。
絕大多數人,都倒在了沿途,或者沿途,覺得跟著王家豪是錯誤的決定,分了食物,還有工具,自尋出路,然后不知所蹤的。
總而言之。
從八月十五中秋節開始逃亡。
一直逃到了九月底,在爪哇島的熱帶雨林里面,走了一個多月,也不知道繞了多少路,又遇到了多少險阻危險。
王家豪,還有山東兄弟,等十六人,終于逃亡成功,得以生還。
結束了暗無天日的為奴生涯,走出了熱帶雨林,重新獲得自由的同時,又重新的回到了文明人的世界。
在一條河流邊,找到了一個小鎮子。
然后在這里,獲得了一些呆在此地的大明移民的幫助,得以喝到了干凈的飲水,睡到了溫暖卻與干燥的屋頭里面。
吃上了真正意義上的食物。
順道,也可以報官了!
對,報官!
雖然自己逃出來了,但王家豪還是沒有忘記,跟他一樣為奴的那些個弟兄們,所以,他報了官!
可惜的是。
報官的用處不大。
爪哇島本地的大明治所,是爪哇府衙門在接到了王家豪幾人的報官后,知府趙蒙生先是大驚,然后,就立即反應過來——不能夠把這事泄露出去。
嗯,爪哇島出現了這么惡劣的事,哪怕這種事,不僅僅只出現在爪哇島,還出現在了南洋諸地。
但是,只要這個雷,是先從他趙蒙生這里炸開的。
那他這個官,仕途就走到了頭了。
作為崇禎十九年,以鄉官在湖廣入仕,然后好不容易,已經在爪哇島任職兩年,眼瞅著要熬夠資歷,調到內地省份任知府,或直接調到內地省里任官的趙蒙生。
他當然不愿意,自己八九年的仕途,就此毀于一旦了。
他是以舉人入仕的,當時才三十歲,現在還不到四十,仕途上的路子,長遠著呢,豈能夠讓王家豪等一群“小人物”壞了他的大好前程?
當然了,他也沒膽子把王家豪他們滅了口。
而是好言相勸,自掏腰包,給了他們一人五十兩銀子,便安排船,打發他們離開了爪哇島。
至于爪哇島本地奴工的事嘛?
趙蒙生則一概不管,不問,不查,權當其不存在一般。
他只想安安穩穩的,再熬過一年多的任期。
至于別的,他是不在意。
反正被圈起來當奴工的,又不是他自己,也不是他親人。
卻說王進忠他們,歷經生死折磨,結果告官無門,被直接打包送上了船,送到了爪哇島不遠的蘇門答臘島。
蘇門答臘島現在也是一個府級行政區——大明朝在殖民地設的官,要么是總督,要么是府,縣治很少,因為沒有城,但又因為縣治太小,管那么大地盤又不妥,只能夠中規中矩的設一個府治。
說是府,但權力也就是一個縣令。
到達蘇門府后,王進忠等人在上了岸后,又被趙蒙生的心腹,是一通警告,不得泄露消息。
幾人是又怒又怕。
怒的是這群狗官,不顧他們這些小民死活。
怕的是,才出虎穴,又要遭受新的迫害。
因此,他們只能夠緘默其中,十六人想著,反正有五十兩銀子在身,又到了蘇門府,蘇門答臘島上面的平原很多,索性在這里,安家落戶罷了。
便齊齊的到衙門登了記。
然后,便領到了每人五百畝的田額。
然后打算結絆——他們現在可是出生入死的十六人生死兄弟,這關系鐵的不行,當然要住在一塊了。
拿著田額文書,找個無主的地方,一塊開荒種地。
并采買了許多物資。
然后,事情到了這,就有了轉機。
幾人在采買物資時,在一家酒樓歇腳時,不由的談論起來了這些日子的艱辛,和逃亡的不易,而這段敘述,就引得了兩個人的注意。
一個是坐在樓上雅間里面,到此地考察民風的巡查御史。
另一個,則是坐在一樓角落,正在搜集南洋市井見聞的南洋報記者!
當王家豪他們的事情,終于告一段落的時候。
位于歐洲,基輔。
黑明禮,還有卡齊米日,萬萬沒有想到。
博赫丹竟然會主動發起進攻,而且,還是在基輔被已經占領的情況下,向他們主動發起進攻,這可真特么怪啊。
這群家伙竟然要主動進攻,干嘛還要放棄基輔?
腦子有坑吧?
當然,甭管敵人是不是腦子有坑。
反正,事情發展到了當下的這個地步,那就只能夠硬著頭皮迎戰了。
不過,在迎戰之前。
卡齊米日跟黑明禮還是發現了一個問題——對面的竟然出量了大量的射擊軍。
射擊軍是很好人的。
首先在于其軍服顏色,是清一色的紅衣紅帽,全員準備著火繩槍,而且還背著大斧子。
十七世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些國家的軍服,都喜歡用紅色軍服。
大明朝如此,羅剎國也是如此。
此刻,站在城堡的高處,看著遠處行進著的哥薩克軍隊里面,烏壓壓的身穿著紅色軍服的羅剎國士兵,黑明禮放下手上的望遠鏡,忍不住感慨一聲。
“射擊軍怎么會這么快就到烏克蘭?”
說到這,他暼了一眼卡齊米日。
“國王先生,看來我們中,出了內奸了啊,我們出兵才多不天?莫斯科從得到消息,到做出決定,然后派出射擊軍支援,怎么著也不可能這么快,除非他們是飛過來的……”
卡齊米日的臉色陰郁的厲害。
黑明禮說的是事實。
哥薩克酋長國境內,出現了這么多的射擊軍精銳,很明顯,代表著一件事——羅剎國提前得到了他們的入侵。
并提前做好了部署。
而且,準備在他們渡過第聶伯河之時,對他們展開致命一擊。
但是,又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樣的原因,或許,可能是察覺到了他們的目的。
所以,博赫丹不得不得,又放棄了原來的軍事計劃,轉而在戰場上,發起進攻,兵鋒直趨基輔而來。
事實很明顯,他們當中有了內奸。
這個內奸,卡齊米日猜不出來是誰,但是他可以篤定,肯定是那些,知道他要率軍進入到烏克蘭酋長國的貴族們干的。
因為,這些貴族們都巴不得,他這個國王,在烏克蘭打一場敗仗。
只有這樣,貴族們才能夠繼續掌控著烏克蘭。
一想到這,卡齊米日忍不住嘆息。
“這群該死的家伙,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這些話以后再說吧,我們還是專心迎戰!”
“怎么迎戰?”
這時,一個波立聯邦國軍官問。
“先守而后攻!”
黑明禮毫不猶豫的說道。
這段時間,在基輔的時候,一萬波立聯邦國軍隊,也不是閑著的,他們在黑明禮的指揮下,完善著基輔的城防體系。
如今,工事已經初具雛形。
放著守城戰不打,非要跟處于兵力上優勢的敵人硬碰硬,黑明禮可不會這么做。
“先在防守時,挫敗敵人的攻勢,然后打擊他們的士氣,殺傷他們的人員,等到他們疲憊不堪,士兵低下,還損失了一定兵員,屆時,我軍士氣正旺,便可以投入到反擊了……”
黑明禮這樣說道。
他先守而攻的理由很多。
但最重要的,他沒有說出口。
那就是,他手下訓練的兩個團,終究還是沒見過血的新丁。
貿然拉出來野戰,哪怕他對自己訓練出來的部隊有自信,但心底難免,還是略有些打鼓的。
而如果擺在守城戰里面。
那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趁著守城戰,讓士卒們見見血,練練膽,接下來的投入到野戰時,便不會出任何問題了。
“好,那就防守!”
卡齊米日在軍事上,明顯是很依賴黑明禮的,毫不猶豫的同意了后者的建議,可波立聯邦國的騎兵們卻不樂意了。
只見到,帶領著這些翼騎兵的軍官們,皺眉說道。
“可如果是防守,我們騎兵可就派不上用場了!”
“如果你們覺得,自己在防守中,發揮不出來作用,可以現在就出城,去與敵人野戰!”
黑明禮暼了眼這些貴族出身的波蘭軍官,冷笑著說道。
他就瞧不起這種靠祖宗蔭萌混日子的主。
“僅靠我們騎兵,對付他們?”
幾個軍官臉色大變,有些猶豫,黑明禮不屑的掃了他們幾眼。
“即便打不過敵人,出城騷擾一下他們的膽子,總有吧?”
“如果連這個都沒有,便老老實實的聽從調遣,不要廢話!”
說到這里,黑明禮旋即,大聲向四周宣令。
“所有將士,即刻起,聽從號令,無分貴賤官階,違令者,本將則奉大王之令,立斬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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