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朗則布是萬萬沒有想到。
自己出兵之后,一兵不發,馬什哈德這座波斯大城市,竟然就直接歸順了,這著實是讓人不可思議啊。
而對于主動歸順的法里博爾茲.拉夫桑賈尼,奧朗則布當然也是格外的禮遇的,在得到了法里博爾茲.拉夫桑賈尼派過來的使者的承諾后,他當即就做出來了一個決定——任命法里博爾茲.拉夫桑賈尼為莫臥兒帝國的馬什哈德總督。
同時呢,還賞賜給他二十萬盧比,作為歸順自己的獎勵。
好吸引更多的波斯人,主動的歸順自己。
卻說奧朗則布這邊,進展順利,靠著在征服烏茲別克時,積累下來的威望,和資本,在中亞大地上,大舉向西進取,并不費一兵一彈,奪下了重鎮馬什哈德時。
位于另一邊。
莫臥兒帝國。
在中秋節剛過。
浩浩蕩蕩的大明天兵。
穿越了西疆總督區與莫臥兒帝國的軍事分界線,踏入到了莫臥兒帝國,神圣不可侵犯的領土。
大明天兵的第一個目標,是比哈爾邦。
張破虜原名,叫作張繼科。
一聽這名字,就知道,這是一個被寄與了厚望的讀書種子。
實際情況也差不多。
張繼科出自官宦世家,書香門第,其曾祖是大明朝嘉靖年間的兩榜進士,祖父是萬歷年間的舉人
勉強也算是官宦世家,書香門第了。
可到了其父這一輩,家道就有些衰落了,舉人都出不了,只中了個秀才后,便再也無法更近一步。
不只是,在科舉上無望,就連在生育方面,也有些不太中用,熬到三十多歲,才生了張破虜這么一個獨苗,自然是寄與了厚望,給其取名繼科。
是繼承父輩在科舉上的志向。
同時呢,也希望自己的兒子,繼祖輩一樣,登科入仕。
可是,張繼科明顯是不是一個讀書種子,跟其父一樣,甚至連父親都不如,連一個秀才都考不中。
一家兩代,在科舉上無望,原本父祖時積攢的家業,實際上也快折騰沒了——科舉還是很花錢的,尤其是,其父一生在鄉試中折騰,花費甚大,到他這一代,家道實際上已經不是太好了,再加上他又是讀書,又是考試,一直折騰到崇禎十七年,家都要敗了。
可他,卻依然中不了秀才。
不過,那個時候的張繼科,卻趕上了清虜入侵中華的民族危難之際,又趕上了朱慈烺,招募有志之士,效力軍前的機會。
他就順利的,進入到了登萊軍校,學習軍事。
順便,也給自己改名明志,不再致力于科舉,而是致力于破虜了。
二十七歲了,總算是混了個軍官當。
而且,還因為從軍得早,趕上了幾場關鍵的大戰,和御前親軍擴張時,軍官稀缺的大好機會,坐火箭似的往上升,等到大明朝驅逐韃虜之后,他已然成了一標之長。
不過,在這之前,張破虜的仕途,就有些前進不得了。
首先。
御前親軍結束了征戰,擴軍也停了下來,甚至還在裁軍,想升官就有些難了。
再加上,他從軍時年齡本來就有些大了,本人的表現,又一直是中規中矩的,是很難再繼續地往上升了。
尤其是,御前親軍由于是初創之軍,內部的絕大多數軍官,還有高層,本身年齡就不算太大。
張破虜想熬資歷,然后往上升,也不太現實。
在升官無望的情況下,張破虜從軍的愿望,就不再是升官,覓封侯什么了。
而是發財。
發財是每一個人都想的事情。
張破虜青少年時,因為家道中落,是經歷過一段落魄時光的,對于發財,就更上心了。
但當兵的想發財,可不容易啊,哪怕是軍官,也不容易,克扣軍餉,伙食的事,張破虜做不出來,沒辦法做(大明朝盯的緊)同時,他也不敢做(查出來懲罰太重)張破虜可不敢,因為克扣一些伙食費(軍餉是肯定克扣不了的,因為壓根就不經他的手)而毀了自己多年的心血。
而做生意嘛,張破虜前半生在科舉上浪費時間,后來又在軍界混,哪會做什么生意?
多年來積攢的那五六千兩銀子,真要是投入到商界,那可經不起賠。
對于張破虜而言,想發財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打仗了,搶戰利品。
如果立點功,再得點獎賞,那就更好了。
因此,張繼科就一陣運作,把自己運作到了西疆總督區,成了西疆駐軍第二軍一鎮三標的標長。
打算在印度大展拳腳一下——他早就聽說了印度的富庶,也打聽到,幾個在印度帶兵打過仗的同僚,都發了財。
因此,他也想,帶兵在印度搶一把。
不說別的。
只要能夠搶一個印度的地主老財(賈吉爾),搶個幾萬兩銀子,給上面分點,下面再分點,自己怎么著,也能留個萬把兩銀子。
這不比掙那份死工資強?
要是讓他張破虜自己攢一萬兩銀子,攢到他退役也攢不夠啊——他一個團長,一年也就是幾百兩銀子。
所以,在大軍殺入到比哈爾后,張繼科是主動請纓,要當先鋒(想沖在第一波搶錢)。
雖然這個活,稍微危險了些,但張繼科可不怕。
再危險,危險的是手底下的兵,他這樣的軍官,在戰場上遇到危險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而且,張破虜也很自信,他手底下可是有兩千枝線膛銃的。
縱使是莫臥兒國出動上萬兵馬,來圍攻他,他也有把握,堅守到大軍過來支援。
而只要他沖在前面探路。
那么,肯定有機會,搶在其他部隊前面,抄幾個寺廟,搶幾個地主老財。
懷揣著這樣的心情,張破虜帶領著自己麾下的兩千兵馬,在輕裝上陣,所有士兵,都空著口袋,干糧袋,跟他一塊,先于大軍向西殺出了幾十里地。
搜索尋找莫臥兒國兵馬的同時,也攜帶著尋覓著散布在原野上的村莊,想要抄幾個印度地主老財的家,好好的發一筆。
不過,讓張破虜大失所望的是,自己的發財夢,似乎是告破了,不只如此,他麾下的士兵們,也發現自己的發財夢告破了。
好吧,鼓著勁,要到印度大搶一把,搶他個盆滿缽滿的,可不只張破虜一個人,他手底下的兩千士兵,都是如此。
大伙出發的時候,連需要攜帶的干糧都沒帶(都覺得沒必要,可以騰出空間裝戰利品,至于糧食嘛,則可以直接去搶本地阿三們的)。
可真的當他們,突破了那道,沒有太多兵馬,就是有兵馬,也大概都望風而逃的莫臥兒軍防線后。
呈現在他們面前的,卻是一片,十七世紀的廢土世界。
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
這就是當下的比哈爾的真實寫照。
盡是荒蕪被破壞焚毀的村莊,除了那些個逃竄的,望風而逃的莫臥兒兵外。
就沒見到活著的人形生物。
剛開始,張破虜還以為,只是一小片區域是這樣,可當繼續深入了三十余里后,再加上派出去的斥候騎兵,送回來的消息。
張破虜就意識到,自己的破財夢,破碎了。
“特么的,這些印度人瘋了?搶先一把,把人全殺光了,還把東西全搶走……”
此刻,沒能夠發成戰爭財的張破虜,殺氣騰騰的嚷嚷著,而一旁的士兵,軍官們,也都臉色陰郁,生氣壞了——廢話,都打算到印度發一筆財呢。
結果,進入到比哈爾后,活人沒見到一個,東西也一點也沒搶到。
人全部被殺光了,尸體被拋棄在曠野之外,或是塞到水井,湖泊,河流里面。
水源也不能喝了。
至于一切值當去搶的東西嘛?
也悉數的被莫臥兒給提前搶空了,留下來的,只有廢墟和被焚毀破壞的村莊,城鎮。
這使得,他們幾乎不能夠從,即將占領的比哈爾,獲得任何,對他們有利的東西。
這如何不讓他們生氣?
而實際上,此時跟張破虜一塊,作為前鋒出擊,試探想要引誘出來,隱藏在比哈爾的莫臥兒主力,進行決戰的幾個團。
也都遇到了同樣的情況。
懷揣著發財夢的士兵,在比哈爾大失所望,一個個連口糧和飲水,都成了問題——沒帶干糧,又沒搶到糧食,所以口糧成了問題。
同時,由于莫臥兒國的堅壁清野,水井要么被掩埋,要么被投毒,要么被塞進去了許多阿三們的尸體,河流,湖泊,也大概如此。
這樣的水,誰敢喝?
喝了之后,不怕生病嗎?
幾個先鋒團現在全都停止了前進——再前進他們就要餓死,渴死在這片被印度人徹底破壞的土地上了。
水不能喝,吃的又沒有。
趕緊的等后面的部隊過來,讓工匠們打井,然后勻他們些口糧,解決最基本的生理需求,對于他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打仗?
打個屁啊。
方圓幾十里,除了那些個只知道向西逃的印度阿三們,哪有什么敵人?
而幾個先鋒團,在目睹了印度大地,這片廢土,末日景象后,便送回來了塘報后,位于大軍后面的指揮部里面。
安國侯陳德,正看著一份份塘報。
他眉頭緊鎖,猛地將這一份份塘報給拍在了桌子上,然后苦澀一笑。
“這個沙賈汗,可真夠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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