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見群臣們都贊同自己的主張,朱慈烺思慮片刻后,朝首輔魏藻德問。
“首輔,我大明朝往美洲移一個民,如果是官派移民,得要多少銀了?”
“陛下,船費大概要五十兩,然后再給一桿火槍,一些農具,還有衣裳,種糧之類,大概有八九十兩,甚至上百兩了。”
魏藻德回答道。
又話鋒一轉。
“當然了,這只是移過去一個丁壯,若是想給丁壯,再討上老婆,好讓他們能夠在美洲繁衍人丁,那就得再算上一個日本少女的成本。”
“這個日本少女,價格倒是不貴,日本國那些個絕色瘦馬,自然是貴的很。”
“那些個姿色不錯的日本少女,價格也不便宜,但是,能淪落到去美洲的丁壯,也大概配不上這樣的美人,他們能娶上一個普通的日本少女,就算不錯的了。”
“這樣的日本少女,價格大概在二十兩左右。”
“算上她們到美洲的船運成本,也就是六十兩。”
“加在一塊,想要在美洲建立一個兩口之家,總成本也就是一百五十兩左右。”
魏藻德不愧是大明首輔,掰著手指一通計算,就算出來了,在美洲建立一個,漢男倭女的移民家族的成本。
朱慈烺聽到了他報上來的數字,是微微皺眉道。
“一百五十兩?這可不便宜啊。”
“是啊,陛下,不便宜。”
旁邊的高宏圖也表示贊同,他是財政部尚書,當然知道,這個價格不便宜了。
倒是王之良,頗有些豪邁之氣,他咬牙道。
“一百五十兩,聽起來是貴了些,可朝廷若是舍得銀子,一年砸進去一千五百萬兩銀子,就可以往美洲,移十萬個這個的家庭。”
“十年,就是一百五十萬個這樣的兩口之家,足可以把美洲給奪下來了。”
“一年移十萬丁壯到美洲?”
魏藻德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氣,他掰著手指頭計算道。
“仗不是這么算的,移的民多了,在美洲那邊砸的銀子,就遠不是移民的花銷這么簡單,移過去十萬丁壯,再給他們討上老婆,讓他們安穩的美洲扎下根,花銷怎么著也得兩千萬兩銀子。”
“朝廷一年,可弄不來兩千萬兩的節余!”
魏藻德魏大首輔說的是實情,大明朝一年,哪有兩千萬兩的節余啊?
高宏圖也發表了意見。
“財政部擠一擠,倒是能夠擠出來七八百萬兩銀子。”
“能夠移過去幾萬戶了。”
“幾萬戶也不少了,細水長流嘛。”
張國維說。
然后,眾臣的目光,就聚集在了朱慈烺身上,等著朱慈烺定奪結果。
朱慈烺思考片刻后,朝高宏圖道。
“財政部一年,七八百萬兩的節余,朕看足夠了。”
“另外,官派移民,自然是要派,但是,這個官派移民,是由財政支持的,所以,什么銀子該花,什么不該花,還是要細細計較一下。”
說到這里,朱慈烺話鋒一轉。
“朕以為,這個銀子實際上是花不了這么多了,就說配的火槍,可以將朝廷御前親軍,淘汰下來的那些個自生火銃,給這些移民,若是想要更好的火銃,那就是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在美洲賺錢去買。”
“同時呢,日本娘子的開支,也應該省下來了。”
“他們到了美洲之后,自己攢錢娶老婆。”
“朕會讓日本國,在美洲各個移民城市,開設日本少女市場,讓他們積攢下身家后,自己掏錢去買媳婦。”
“這又能夠省下來了許多的開支了。”
“另外,丁壯們到美洲的船艙條件,可以稍微下降一些,同時呢,也要壓縮一下到美洲的船運成本,一條船多擠些人,將船運成本壓縮到四十兩。”
“這么一來的話,朝廷一年就能夠省下來,一年只需要大概八百萬兩銀子,就可以移過去十萬丁壯了。”
“皇上,不發日本娘子的話,是不是容易打擊移民的積極性?”
魏藻德有些擔憂,朱慈烺卻是冷笑。
“朕都給他們免了船費,往他們一個人身上,砸了八十兩銀子,他們還不知足嗎?”
“想討娘子,那到了美洲,就好好的努力種田,或是淘金,捕獵,頂多兩年功夫,就能夠攢下娶妻的花銷,他們若是連這點力都不肯出,那朕還移他們這些懶漢到美洲去作甚?”
“讓他們到美洲去享福啊?”
是啊,朱慈烺對移民的待遇,已經夠不錯了。
若是再不滿意,那就是這些家伙,不識相了。
聽到了朱慈烺如此說,眾臣也只好閉嘴。
高宏圖卻擔憂道。
“皇上,饒是如此,移過去十萬丁壯的花銷也不小,八百萬兩肯定是不夠,至少也得一千兩百萬兩,應付各種雜項開支。”
“這也就是說,明年至少有四百萬兩的缺口。”
“我朝一年的賦稅能收多少吧?”
朱慈烺板著臉問。
聞言,高宏圖這個財政部尚書,趕緊回答道。
“陛下,我朝總計的賦稅收入,已經破了億了!”
大明朝的賦稅,是已經破億了。
是一個相當可觀的數字啊。
之所以能收到這么多賦稅,一是因為,明清亂世,并沒有像歷史上那樣,損耗掉華夏太多的元氣。
第二,則是海貿工商大興。
外加,朱慈烺在全國絕大多數的地方,采取的一體納糧,清查查田。
哦對了,大明朝現在,由于在地方上設了許多鄉官,增設了許多吏員,所以對基層的控制力,是要比歷史上強的多了。
這些朱慈烺手底下的反動官僚,都是一群流官。
每年都會下鄉去清田,查田,然后發現一些瞞報的田產。
同時呢,還會在每年秋收之際,在鄉間去查瞞產(有些刁民們會瞞報產量)。
所以,大明朝的農稅,是每年都能緩慢上漲的。
雖然比不是工商關稅,但也不是個小數目。
在這樣的情況下。
又因為征服了那么多地盤。
大明朝現在,一年收個一億兩,又算的了什么?
就這,這一億兩的歲入,還是不包括一些地方的——譬如說,西疆總督區。
還有藩屬國。
此刻,聽到了高宏圖的回答,朱慈烺則笑呵呵地道。
“這就差不多了。”
“一億兩的歲入,四百萬兩,才百分之四嘛。”
“這點財政虧空,又算的了什么?”
是啊,才百分之四的財政赤字,對于大明朝這樣的龐然大物,已經算不了什么了。
“陛下,這還少啊?”
高宏圖一驚,看著朱慈烺。
“若是一年虧空個四百萬兩,那倒無什么問題,可若是我大明朝,照著這樣的趨勢,一連虧空下去呢?”
“積累個十年,那虧空可就有四千萬兩了,到時候……”
“問題哪有那么嚴重啊。”
朱慈烺擺了擺手,朝魏藻德說道。
旋即,他話鋒一轉。
“朕的意思是,發行國債,將這些財政虧空,給用國債的方式,給抵出去。”
“可將來怎么還?”
高宏圖有些擔憂,財政部尚書都這么擔憂了,一旁的眾大臣們也無不是露出憂心的表情。
似乎是擔心著大明朝未來的還錢問題。
“還錢還算個事?我大明朝未來的財政,肯定是會增加的,只要我大明朝廷堅持,這點債務又算個甚?”
不過,朱慈烺也明白,對于這群經歷過明末財政危機的大臣們而言,國庫沒錢,無疑是非常嚇人的,他話鋒一轉道。
“而且,朝廷未來幾年,還會開源,增加大量的稅收!”
“陛下,您的意思是,增加稅種?”
頓時,大臣們來了精神,尤其是高宏圖。
朱慈烺點了點頭。
“確實是增加稅種!”
“這個稅種,叫鑄幣稅!”
“鑄幣稅?”
聽到了朱慈烺的這個回答,眾臣無不露出了疑惑之色。
朱慈烺卻是解釋。
“我大明朝現在的貨幣,是有些混亂了啊!”
“民間流通的,有制錢,還有現銀,這些就罷了。”
“還有那些個亂七八糟,西洋鷹元。”
“以及,各地錢莊,銀行發行的銀票,總而言之,是亂七八糟,一塌糊涂。”
“朕覺得,是時候應該理清一下這些貨幣了。”
朱慈烺竟然一直沒有進行貨幣改革,這著實是讓人有些吃驚啊。
這主要有兩點原因,一是朱慈烺這個家伙,水平太次,只是個高中生,不太懂這些。
不過,現在的朱慈烺,多多少少也是懂了一點。
譬如說,他知道,發行貨幣是有大錢可以賺的。
尤其是,發行貨幣這個權力,還可以讓朝廷,獲得幾乎“無限”的財源——開印鈔機。
當然了,不停開印鈔機印鈔,在當下的時代肯定是玩不通的。
但靠著整理貨幣,獲得一些收益,讓財政讓每年增加個一兩千萬兩,對于大明朝,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只聽朱慈烺道。
“朕的意思是,即日起,我大明朝要整頓貨幣秩序,設立大明鑄幣廠。”
“鑄造銅錢,銀幣,設計印刷銀票。”
“開設大明銀行,作為我大明朝的中央銀行,由其擔保,發行銀票,取締民間現今之各地流通的銀票,銀票以金銀為擔保,可隨時兌換!”
“具體的規則,還是需要細細商議,不過,朕已經決定這么做了。”
朱慈烺向群臣宣布,眾臣表情各異,鄭成功有些不太高興,因為朱慈烺這么一搞,他們海商銀行的賺頭,就要大減了——不可否認,哪怕大明銀行成立,海商銀行也是大明朝大銀行,跟后世的四大行差不多。
但饒是如此,經朱慈烺這么一搞,他們的利潤,也是要分潤走許多的。
不過,朱慈烺的天子威權,還是相當之大的,所以,群臣們到頭來,還是得老老實實,高呼萬歲。
稱贊朱慈烺的英明決策,尤其是高宏圖,更是眉飛色舞道。
“陛下,這個鑄造銀幣,利潤可是頗大,就好似是那西班牙鷹洋,一塊銀元里面,哪有一兩銀子的銀,可卻能夠當成,一兩銀子來用,我朝鑄幣之時,往里面摻入其銅鉛之物,降低些許含銀量,一年鑄幣千萬個,得利就有上百萬兩……”
“那是自然。”
朱慈烺點了點頭,這個鑄幣,是相當來錢的,哪怕不懂金融,也能夠看出來這點,
不過朱慈烺之前一直沒打算鑄幣,這主要是因為鑄幣技術所導致的——鑄造銀幣也是要技術的,尤其是大規模的鑄幣。
現在,朱慈烺既然提出來了這個建議,那么,技術方面自然是不成問題的,蒸汽機為動力的沖壓機,力度沖壓出來銀幣,壓制花紋圖案的鋼模,對于朱慈烺而言,都不是難以解決的難題了。
大量鑄造出來,大小合適,而且硬度適中,可以耐的住磨損,作為流通貨幣折銀幣,對于當下大明朝,已然不是問題了。
而現在,有了鑄幣這一項利潤,只要能夠把大明朝內銀子,還有流入的白銀,給鑄造銀元,那么,光是鑄幣一項,不算發行銀票。
一年鑄的幣越多,大明朝的得利,就越大。
因為鑄銀幣的利潤至少是一成,換言之,鑄一千萬銀元,一年能得利至少一百萬,而鑄一億個銀幣,那就是一千萬兩的收入了。
考慮到大明朝的存銀數量,及每年流入到了貴金屬數量。
鑄幣收入,無疑可以極大的補貼,大明朝未來的財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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