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蕩宋 > 終于回家3
  海船緩緩駛入清源港。

  幾年的時間不停地對這座港口進行修繕著,雖然只有人力駕駛著采砂船,但是依舊不妨礙清源人民讓這座東方大港變得越來越好,一筐筐的泥砂從筍江的河床里撈起,讓河道變得越來越深,越來越闊。

  千年后在筍江的上游建起了一座水閘,下游的河床開始積泥砂,幾年的時間,河床就只能通行一些小漁船,幾千噸的海船也消息在長河中,所以從那以后河道里便沒有大海船進入,陸續修起來的跨江大橋跨海大橋也讓這座千年的海港開始退出舞臺。

  港口里海船的舶位不停地在增加著,但是依舊是非常稀缺的資源,許多的海船只能在筍江及入海口排著隊,等到前方的海船卸完貨,才能緩緩進入港口。

  雖然曾經無數次駛入這座港口,但是梁川再次看到港口的景象,心潮依舊不由自主地涌起來。

  走過廣南一趟,他才知道比起來,清源真的算得上是天上人間!

  用遍地是黃金來形容這座城市一點都不為過,地上都是磨得發亮的青石,就算是雨天走起來也不會濺得一身泥濘。整個清源縣城基本都有青石覆蓋,從螺城運來的上好的石材,供應了這么大的消耗量。這里的樓許多都是騎樓樣式,下面可以行人,上面則是待客,坐在廳堂中,笑看窗外的煙雨與客行,多么美好與愜意的畫面!

  雖行千萬次,次次有新喜。

  這才是大宋的氣象啊!

  可不只是梁川,從廣南跟著一起來的,不論是阿儂還是梁玥,或者是儂氏三兄弟,又或是博覽群書的吳用,全部都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書中有云,汴京有百萬人家,房屋鱗次汴河櫛比,光是想象就能想得到那參差百萬的景象。可是誰能想得到,今天看到的這些海船,也有這樣的景象,這條大河一下子塞下了全天下能駛過來的所有海船,整齊地羅列在江面上,船工的小船螞蟻一般辛勤地勞作著,把貨運上岸帶上船!

  江面比岸上還要繁忙,還有各種調度的小船,給大海船施發著信號,讓他們或進或退,協調有度!

  阿儂看著這樣的盛世景象,簡直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在她離開廣源的最后日子,那是廣源有史以來最為繁榮的歲月,地里有人耕作,房屋建造得最為密集,可要是與清源比起來,就像野人的窩一樣落后,完全沒有可比的必要!

  梁玥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多的船,與梁昱指著海船評頭論足:‘這個船好大!’

  ‘好大的帆!’

  ‘這船能坐多少人?’

  問題雖然幼稚,卻讓人不由地心中產生疑問,他們同樣也想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活了這么久,他們的眼界并不比這兩個小毛孩見得多,震驚是一樣的震驚!

  梁玥這個孤苦的小女孩,前些年還在為每天吃冷食而犯愁,小小年紀吃過的苦卻比他們中間任何人都要多。

  可是命運的眷顧來得這么快,她就靠著幾文錢成功入股了梁氏集團,不僅成功分到紅,還成為了梁家的永久合伙人,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個小女孩以后基本會在錦衣玉食當中度過,以后,真的不會為吃飯而發愁了,他的老爹會罩著她!

  誰都沒辦法體會,在梁川人生最無助的那段時間,阿月給了梁川怎么樣的希望!

  ‘我記得前兩年我來的時候,清源港可比今年要繁華得多了,這個該死的海禁政策到底還是有影響!’

  載著梁川的海船老大恨恨地罵了一句,就連天下第一大港清源港都受波及,其他的地方更是可想。

  ‘朝廷有他們的考慮,只是他們還沒有更好的政策罷了,不妨事,如果他們肯吸取建議,不怕民間沒有好的政策!’

  船就要靠岸,夏德海的船早早就進了碼頭報信,岸上已經來了許多的人在等待著梁川的歸來!

  無數人等這一天,已經望眼欲穿!

  ‘重光你把船費跟船家算一下,一會上了岸再跟蘇渭說一聲,這船家的服務費就免了!’

  這船老大一聽激動得有些哽咽道:‘使不得使不得!咱們不敢收三郎的船錢,這港口的服務費。。’

  驚喜來得太突然,光是這省下的錢,便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梁川說不要便不要了!

  對梁川來說,每年進港的船成千上萬,這船家做的也不是什么大買賣,本身也收不到什么服務費,免了他的服務費,也無傷大雅。

  ‘是,東家!’

  就在幾個人還沉浸在這個巨大的花花世界的幻象當中的時候,海船緩緩地靠岸,梁川在船頭眼眶突然一濕。

  岸上那些身影。。

  藝娘鄭若縈,自己的兒子梁孝城梁知行,他們的師傅梁師廣孫叔博,李初一還有他的小女兒十六,孫厚樸夏雪夫婦,石頭,招弟方婉夫妻,何麓的何保正,蘇渭凌虎楊霸先,天雄軍的各位干部,姚遠何大力羅憲,宋有財吳平吳安,還有洪不平洪不凡兄弟,情報隊的耶律罕還有其他契丹兄弟,神醫安逸生與黃書記,還有從廣南撿回半條命的司方行與高純等等。。

  碼頭的船工們今天還在納悶,可能是有什么大買賣要來了,否則這些大人物怎么都會這么默契,全部集中到碼頭來。。

  船板一跨,梁川馬上從船上躍了下來!

  林藝娘與鄭若縈兩人第一時間撲到梁川的懷里!

  眼淚在這一刻成為最不值錢的東西!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此情此景就連梁川這種萬人血海里闖過來的人都變得兒女情長:‘是我的錯,我不該這么晚回來!’

  鄭若縈恨恨地道:‘幾年前你去倭國的時候說的是這般話,你去西夏的時候也是說的這般話,現在你從廣南回來,又是這般話,難道你這一句話要拿來搪塞我們半生嗎?’

  半生吶,多么沉重的話啊,梁川眼睛一眨,當年初遇林藝娘與鄭若縈之時,兩人真切的可以說是小姑娘,回首半生,自己老了,兩人更是已經青春不在,發髻盤上了頭,歲月更是悄無聲息地爬上了她們的容顏!細看她們的眼角,已經有了淡淡的皺紋,不知不覺,竟然都已經開始輸給了時間歲月!

  ‘我知道我這樣做很不負責任,可是我不能不去,不去的話老方就死定了,我也不想這么晚才回來啊,這不,路上出了一點事耽誤了。。’

  到底還是藝娘最大度。

  ‘別說了,回來了就好,回來就好,我們就怕你回不來了!’

  梁川輕輕替藝娘刮去眼角的淚珠道:‘哪里敢不回來呢,我做夢都想回來,就是夢不到回來的路!還是弘逸大師給我指的路,讓我找到了回家的路!‘

  藝娘眼睛眨巴眨巴地問道:‘弘逸大師已經失蹤很多年了,你在廣南遇見過他嗎?’

  ‘見過,當然見過,要不是他給我指點迷津,我還真的不敢下定決心回來!’

  ‘那我一定要去月臺寺還愿!我每天都在月臺寺里向佛祖許愿,如果你回來的話,我要再給月臺寺捐點香火!’

  ‘月臺寺捐兩口放生池吧。。’

  鄭若縈瞥了一眼正在下船的沈玉貞與阿儂道:‘沈妹妹這些年等你也算等得海枯石爛了,沒想到你在外面倒是過得挺快活的,又帶了一位美艷的小娘子回來,嘖嘖,看來你這些年在外面也沒有閑著啊,死性不改!耕地耕得挺累的吧,回去看有你好受的!’

  鄭若縈狠狠地瞪了梁川一眼,嚇得梁川把眼神縮了回去。

  林藝娘摸著梁川的頭道:‘重光跟我說你的頭和身子受了非常嚴重的外傷失去了記憶,因此這些年也不知道回來,怎么樣傷還嚴重嗎,我特意把安神醫與黃神醫請了過來了,讓他們給你把把脈!’

  林藝娘一招手,安逸生與黃書記穿過人群走到前方來,只見安逸生對著梁川行了一個禮道:‘三郎得罪了!’

  安逸生看了看梁川的面相,又把了把他的脈,滿意地把位置讓了出來,又讓黃書記上手。

  黃書記是外科圣手,外傷相較于安逸生的內科,他更加拿手,有沒有什么暗傷,他一摸就知道!

  ‘雖有一些淤血留在體內,但是已化去七八成,肯定是用過什么妙藥,否則不可能有這等奇效!’

  梁川說道:‘我在廣南碰到一貼靈藥,本來是要讓諸位辛苦把方子配出來,用在戰場上非常有神效,這生意只做了一半,可惜我自己撞見了大麻煩,否則現在應該早就推廣開了!’

  兩位神醫給梁川看完身子就退回原處,梁川掃了一眼眾人道:‘回來了,我終于回來了!大難不死必有后福,這些年麻煩諸位了,梁川在這里各位道一聲謝!’

  ‘東家,你回來就成了,我們梁家軍又有底氣了!’

  ‘三郎啊,我們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你盼回來了!’

  ‘你死哪里去了,我們都以為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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