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蕩宋 > 梁家的事7
  梁昱的出現大家不意外,當年沈玉貞懷孕的消息許多人都是知道的,沈玉貞的性子一直也很烈,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為了等待梁川,她說不回興化便不回來,就是硬要把梁川等回來。

  時間飛快,這個孩子也差不多四歲,按照虛歲的話。四歲的孩子在農村,不要說打醬油,餓了自己得想辦法弄吃的都是極為正常的!當年的阿月便是這樣過來的。

  但是梁川玥的到來,讓不少人著實意外。

  按她的年齡來推算,梁川至少得八九年前就到廣源去留下這筆風流債。

  但是那時候大家很清楚,梁川不可能有作案的機會!

  而且梁玥是把阿儂當作自己的母親,阿儂的身份大家不會質疑,肯定是梁川在外面又欠下的跑不掉,但是梁玥。。

  肯定不是梁川生的,所有人都擔心梁川讓人設計給套路了,可是只觸了幾下,藝娘問了一下梁玥的身世,以及為什么與梁川成為父女,稍稍了解了一會,藝娘便已淚流滿面,不僅她把梁玥給收了下來,還把梁玥認到自己的名下,當成自己親生的女兒來看待!

  阿月這樣的姑娘,誰會不喜歡呢?

  當年最困難的時候,藝娘無法陪伴梁川,由這個小妮子代勞,林藝娘自覺得是自己虧欠小姑娘的,更無覺得人家有不軌之心。

  小姑娘藝娘是越發的喜歡,不僅長得水靈,心思也活絡,跟著梁川好日子也過過,苦日子也熬過,走江湖更見過不少人,也算有點世面,可比一般人家的小女孩強上百倍!

  連藝娘都認可,在望鄉大宅里,誰還敢質疑這個小姑娘的存在意義?

  人家梁玥的人緣也很好,一來就有人緣,好吃的好用的也不獨享,絕對是大大方方拿出來給大家一起分,光是這一點就不會小家子氣,討人喜!

  梁川很擔心,玉貞的孩子名正言順,阿儂與梁玥則會受大家的氣,兩人是生人,又是西南的儂人,多少有些生活習慣上的差異,一時半會就怕處不下來。

  可是看到阿儂與藝娘處的,與眾人的關系,再看一眼梁玥帶著知行與梁昱那個孩子頭的虎勁,心也就放了下來,這樣總算了了自己一樁心事。

  一家人可不就是要這樣和和美美的,家和萬事方能興!

  阿儂不比其他人,在這里受的苦難最多,丈夫死了,兒子失蹤,更與所有的族人親朋開隔一方。最后的那一刻,連他自己的兒子都要殺她,背叛她,如果在興化還要受氣,這人間呆著便無一點滋味。

  是自己去騙了阿儂的身子與感情,梁川也知道,兩人的感情在廣源就是禁忌,也是當時廣源的這幫人幫自己打掩護,否則讓儂智高發現自己給他死鬼老爹戴綠帽,早就被剁成八段埋到廣源的山里成為草木肥了!

  對于這兩個女人,梁川只希望他們能越來越好,可能沒辦法像以前一樣呆在他們的身邊,只求他們以后能快樂一點便沒有遺憾!

  不能阿儂的運氣好,只能說能有這個境遇對她來說,可能并不壞。廣源的情況已經非常的差,大宋派出禁軍前往鎮壓,雖然梁川不在廣源,但是也聽說了許多關于廣源的事。

  大宋最后還是向南越妥協,把廣南南部四州割讓給了南越!

  他們可能不知道,廣源那里有非常豐富的金礦,看似把一塊貧瘠的土地給扔了出去,把一幫不聽話的百姓給趕走了,但是損失實際上不可估量。

  不要說土地與人口的價值,這樣的政策本來就是離心離德,讓廣南的數十萬百姓寒心,更不要說里面的那口金礦的價值。

  阿儂說,這里她生活得很寬心。

  以前雖然是土司夫人,可是她從來沒有一刻是安逸,許多人儂人把希望與感情寄托在她身上,她想讓儂人的日子過得更好,可惜她的丈夫與兒子野心太大,完全不把她的想法放在眼里,多重的苦難之下,阿儂的心備受煎熬,這是怎樣一種痛苦,在遇到梁川之前,她從未與任何人說過。

  梁川吃了定心丸,看著這煙火氣,幾天來憋悶一掃而空!

  走到屋外想找老保正聊聊這些年鳳山的異樣,沒見到老保正的影子,倒是看到李初一,正單手提著一把斧子,劈著柴。

  屋外堆著一垛柴,切面光滑平整,大小長短也差不多,堆得如同小山一般,上面還有一個小茅草棚子擋著,小小一堆柴足可一家人用上小一年。

  李初一自從女兒找到之后,整個人心態都變了,原來的一個人整日耷拉著一張臭臉,見誰都是苦大仇深的樣子,從不與人交流,偶爾倒是去打一點酒,自己找個四下無人的地方偷偷的借酒澆愁。

  現在女兒也找回來了,而且日子還過得不錯,看他的氣色可比以前要好太多,聽說現在就時不時去山里轉轉,打點柴到街上去賣,其他的給梁家來燒,自己換一點錢,夠兩父女度用。

  藝娘知道李初一沒有什么活路,也不敢扔下十六娃自己跑別的地方去謀生,主要是孩子丟怕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們也沒有什么太大的需求,平時吃穿用度藝娘給他們安排得好好的,吃的用的全部梁川拿過去,從不發愁,所以李初一出去的心思也很淡,每天做一點閑碎的事,主要的職責與梁家心照不宣,就是護著梁家的安全!

  李初一見梁川一出門,馬上臉上一紅,有些不意思地干笑了一聲,然后羞愧地扔下斧子,自己走到屋后找個無人的地方去坐著。

  這個表情把梁川直接給整糊涂了!

  算起李初一是自己的半個師傅,以前自己住的破屋也是他的,當年這小子要不是因為藝娘救了他,對自己是一直沒有好臉色。

  現在看到他的樣子,自己心里怎么毛毛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初一這個人自己太了解了,雖然是個什么都不是的泥腿子,以前算是個老兵油子臭丘八,可是他的心氣不是一般的高,能讓他看上的人可不多,能讓他做出這般表情的更少!

  梁川一臉狐疑,想追過去問,可是一想,這小子肯定不會跟自己說實話,真想知道的話,還得從藝娘或是其他的地方入手。

  梁川沒問,但是眼睛瞇著還是故意走到李初一身邊,鼻子抽了抽使勁地聞了聞,想聞出里面那不可告人的秘密,誰知李初一竟然沒有以前的大脾氣,還有些忐忑地問道:‘是不是汗出多了有味,我馬上去換!’

  說完李初一頭也不回地馬上就跑了,梁川心里道,要是沒鬼就怪了!

  你小子越跑,我就越想知道你是咋了,能讓李初一都怕的事,自己實在太好奇了!

  梁川剛轉身,就看到掛在門前的那口鐘,那是學堂開學的鐘,應該是很久沒有人敲了。

  奇怪,當時孟良臣走了文博彥來接班,怎么回來這么些日子沒有見著他的影子,他當時不是對葉小釵挺著迷的,是不是堅持了幾年泄氣了?

  嘆了一口氣,小地方終究是小地方,差不多的人才都留不住。

  自己倒是想把這座廟蓋得大一點,讓一些真神來落腳,可是一直不在家,現在好了,連廟都沒了。。

  保正爺呢,不想看他的時候天天在晃悠,想找他時倒不見了。

  屋里梁知行突然沖了出來,跑得跟沒命似的,差點撞到梁川。

  ‘跑什么,你大哥呢?’

  梁知行頭也不回地高聲道:‘大哥去找十六姐姐了,沒在家里!’

  ‘你慢一點別摔著了,跑什么!’

  ‘娘在后面拿棍子呢。。!’

  聲音傳得很遠,直到聽不見的時候,小知行早就跑得沒影了,不一會兒,鄭若縈又沖了出來,手里果真拿著一根棍子!

  鄭若縈可跑不過梁知行。

  梁川一看,把鄭若縈攔了下來道:‘干嘛天天這樣殺氣騰騰地追著孩子,多不好,孩子也要有自己的快樂童年的嘛!’

  鄭若縈白了他一眼道:‘童年個屁,你說得倒輕巧,我還沒問你呢!’

  說完,鄭若縈揪著梁川的耳朵把他拉到屋后面,掐著腰當面質問梁川道:‘我聽說蘇渭那個老東西逼著你把所有的家業都給了老大,那咱們老二呢,你起碼給他一間老宅住吧,不然百年后我們去哪里,總不能回鳳山我爹那里吧,他老人家不打死我才怪!’

  鄭若縈也知道,從她跟梁川的那一刻起,就沒有什么資格談條件,大宋朝的規矩就是這樣,一個家庭只有一位正妻,不僅她們這些小娘姨娘都要聽梁川的話,還要聽正妻的話,否則正妻甚至有資格處置了他們。。

  人家梁孝城是正兒八經的繼續承人,這點到哪里都沒有話說,只是梁川這樣做太絕情,怎么一口湯都不給他娘倆留!

  梁川疼得直跳腳,鄭若縈把手松開,他馬上搓起自己的耳朵,左右看了看,生怕讓人笑話。

  ‘瞧你這話說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能不為咱孩子謀劃一番?’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