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蕩宋 > 官差來了3
  安靜的小鎮已經多年沒有這么躁動過,毆打官差的事引來了無數人的圍觀,老百姓們好奇,在里正的酒樓里,誰敢這么大膽出手,難道是蔣里正英雄了一把?

  人們平時實在缺少娛樂活動,鄰里夫妻吵個架都能讓人興奮上半天,更何況這種百年難得一遇的大動靜。

  敢對官差動手,那還得追到十年前了,山民造反時才敢拿起家伙與官府對抗,那段記憶不少人已經開始模糊。

  當年興化撤縣改軍,就是為了防止官民沖突,增加了當地的力量,興化官府接到老百姓的風聲,馬上讓著都頭帶著人趕到了鳳山!

  官府的人到達下亭樓之時,里外三層人海如涌,他們拉了幾個百姓先了解情況,可是沒人能夠說出個所以然來,只知道一個官差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真有官差被襲,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后續的大部隊也正在往鳳山趕來,都頭擠開一條小道,堪堪進入酒樓的大堂!

  地上可不是躺著一個人,而是兩個人,一個不相識的官差還有蔣里正!

  這下麻煩了!

  官差他們要是認識那還好辦,就是自己人,要是不認識的,那一般就是上頭派下來的人,動了他們,那這事可就鬧大了!

  帶隊的都頭豹眼環視了酒樓一圈,看到兩個正坐著跟大爺一般的人,不由得怒火中燒,手差點就指上了鼻子,喝道:‘你們這兩搓鳥干的好事?’

  梁川抬頭一看,也是個眼熟的人,一身肥膘,滿臉橫肉,胡子多得跟掃把似的,要是沒記錯的話,此人以前還是個高薪職業——殺豬的!

  鄭屠!

  興化的主官換的頻率很高,沒想到這都頭換的頻率也不低!一朝天子一朝臣,當官的一來都是換掉上一任的班子,然后重用自己人!梁川想了想,好像聽誰說過這都頭變成了鄭屠,不過當時也沒有放在心上,現在看到了這殺豬佬進入體制,還是有些抵觸!

  殺豬的都不是什么善茬,身上沾染的煞氣太重,平時要干這一行,沒有一點人脈也不行!

  當年,鄭屠的人脈之一就是蔣百里。

  梁川記得鄭屠,鄭屠卻不知道梁川的存在!

  梁川一聽鄭屠指控他,也很是寫意地就隨口否認了:‘我們今日在此處吃酒,發生了什么事與我們無關。’

  鄭屠一愣,好小子敢用這種口氣來敷衍老子!

  鄭屠讓人檢查了一下地上的官差,官差傷到臟腑話都說不出來,見到是興化當地的人來了,強撐著身子,把身上的文書交給了興化府的人。

  文書交到鄭屠手上,他哪里有考慮能不能拆,大手一撕,叫了一個手下來過來幫他認字:‘上面寫的什么鳥?’

  手下人一看,愣住了,急道:‘爺,福州那里的文書,重要公文!’

  鄭屠一時還不知道這公文是什么份量,手下人又加了一句:‘是上差!’

  這就夠了,他惹不起,馬上就讓人問地上的官差是何人干的,官差講不出話來,只能用手指著梁川的方向。

  鄭屠勃然大怒!

  ‘好狗賊消遣起你爺爺來了,爺若不把你剁成八段,今天這都頭讓你來當!’

  碰到這種情況,別人一般都開始求饒,再狠的角色在這一畝三分地也不敢跟官差叫板。

  梁川卻是一反常態地道:‘小人是一介良民,沒有作奸犯科,大人何故對小民意見如此之大!’

  還敢頂嘴,鄭屠大概是被氣昏頭了,反被梁川駁得啞口無言,一時不知要用什么‘正當’理由拿下梁川二人!

  地上的官差看著鄭屠這般沒用,急得想自己起來動手,可是身體太痛,根本沒有辦法!

  蔣百里一直在地上裝睡,見鄭屠來了,終于緩緩起身,在鄭屠的耳邊把事情的經過全部講了一遍。

  梁川笑了,本以為這老小子會裝死裝到底,沒想到還是憋不住了。

  事已至此,他也不再多說了。

  鄭屠聽了蔣百里的話,背后生生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人竟然是梁川!

  他就算再豪橫,可是也在坊間聽過太多關于梁川的事跡,梁川可以說是這最近幾十年興化出的風云人物,比那些考上科舉的讀書人還要名聲響亮!

  他可不是什么善人,而是一個活脫脫的狠角色!

  自己只聽過梁川的名,卻不曾見過梁川,沒想到這次以這樣的方式碰面!

  他只是不知道,當年他的豬肉還賣給梁川過。。

  怒氣值爆表的鄭屠火氣全無,甚至還有些討好地降低地幾個音高,對著梁川道:‘你今日需與我們走一趟!’

  蔣百里與地上的官差都愣了,梁川的威名難道就真這么大,鄭屠也是當地一霸,遇上梁川就慫了?

  外面的老百姓本來都等著看好戲,這氣氛急轉直下,也讓他們傻了眼,這還是平時作威作福的鄭都頭?往日的霸氣哪里去了?

  鄭屠是橫,可是不傻!

  他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樣的人碰都不能碰,那就是實力比自己強的人!

  上一任的知軍段鵬都把梁川當成兄弟朋友,還親自到鳳山拜過梁川,這事都是有跡可循的,也是官府當中不少人都知道,知軍都得禮讓三分的人物,他們去跟人家硬杠,那不是找死!

  梁川也不讓這個殺豬佬難做,不配合,錯就在全在他身上了!

  ‘好,我便與你們走一趟!’

  其他人還要去拿吳用,讓梁川攔了下來,沖突一觸即發,還是讓鄭屠自己給穩了下來:‘他就不必了!’

  老百姓在酒樓外盼著一場大戰,沒有盼來期待的熱鬧,倒是讓無處泄火的鄭屠帶著其他的皂吏給莫名打了一頓:‘讓你們來湊熱鬧!’

  鄭屠這些官府的人在這件事上面子大失,這些人竟然還在看他們笑話,不打他們打誰?

  老百姓怕的就是鞭子,遇上這種事,他們曉得這個屠夫的個性,當街打死一兩個也是常事,誰敢吱個聲?

  梁川闊步與鄭屠還有一眾皂吏穿過人群,往興化官衙而去。

  便是這樣,還有不少的老百姓眼饞,生怕錯過這樣的大熱鬧。因為他們也知道,這一次鬧事的可是興化的大名人梁川!

  知軍昨夜在金樓大戰三個花魁,元氣被榨干大半,眼皮都抬不起來,聽得下面的小廝過來急喚,大呼不好。

  此任知軍梁川因為長期在外,并不相識,繼任段鵬的位置之后,兩人并沒有什么互動,因此互不相識。

  知軍被手下人喚醒,心情極為暴躁,大罵道:‘嚎喪呢!再嚎把你腿打斷!’

  小廝哪管這些,急喚道:‘老爺上面來人讓咱們這里的人打了!’

  上面來人!

  聽到這話知軍身上一個激靈,昨夜的酒氣消得干凈,人馬上爬了起來,臃腫的身材那件更加肥碩的官袍套到身上,淺青色的腰帶都沒扎上,人就出去了。

  大堂上擺著一張擔架,上面躺著一個官差,口鼻有血生死不明,鄭屠一臉陰沉地站在邊上一言不發,看到自己出來,鄭屠馬上湊過來匯報工作!

  ‘瑞大人,今天撞上瘟神了!‘

  知軍姓瑞,單名一個進字,這個姓氏在南方并不多見。瑞進眉頭一挑,看了看跟筆架似的梁川,頭昂得快到天上去了,挺著胸背著手就站在大堂上,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公堂是他家開的!

  生面孔!

  瑞進心下嘀咕,這貨哪里里出來的,要是本地人有頭有臉的他大多都見過,怎么沒見過這小子?

  瑞進見外面黑壓壓的一大幫老百姓,喳喳叫喚個不停,火也跟著蹭上來,對著鄭屠道:‘把人都給我轟走,誰在這里看戲,就抓起來吃二十棍殺威棒!’

  鄭屠得了瑞進的命令,馬上抽出自己隨身帶的鐵尺,領著一幫皂吏朝人群動起手來!

  外邊的百姓見狀,嚇得屁滾尿流,好戲沒看成,反吃了一頓好打!這才散去!

  瑞進看了梁川好一會,這人明顯過見點世面,碰到官人一點都不懼,還反過來打量著他,就沖他這眼神,來這堂上先吃幾棍子那都不冤,律法明文規定,平頭百姓見了官人要回避,可不能這么沖撞!

  還有地上的那廝,又是哪里來的?

  瑞進指著梁川大罵道:‘堂下何人見了本官為何不跪!’

  梁川看了瑞進這個死胖子一眼,反問道:‘哪條律法規定我要下跪?’

  明鏡高懸之下,只有罪犯要跪,梁川又沒被定罪,跪個毛?

  瑞進道:‘你既沒犯事,何以來到公堂之上?’

  梁川笑了道:‘大人你真會說笑,這地方來得晦氣,小民是被你們硬拘來的,非是小民本意!’

  瑞進抄起驚堂木重重地砸了一下道:“大膽刁民,公堂之上豈是你油嘴滑舌搬弄是非之地,來人吶,給本官先上刑!”

  說完就抄起一根判簽扔到梁川跟前,欲讓鄭屠去執行!

  讓瑞進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鄭屠竟然嘿笑著把地上的判簽給拾了起來,然后還給瑞進道:‘大人昨夜沒睡好還是如何,怎么今日手上勁力不穩!’

  不僅地上的官差看得都傻了,這公堂之上還能這么兒戲,連瑞進也蒙了,這鄭屠是不是干活干傻了,什么手勁不足,他這是要動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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