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蕩宋 > 年關又至14
  比起慕容潮,蕭章第一眼看見梁川,自然就有一種好感,而陰陽怪氣的慕容潮,光是看他那張臉,蕭章就寒毛直立。

  不過,論謀事,他可不會光光考慮一個人的臉長得如何。

  就事論事,慕容潮提出的方略固然非常誘人,但是這完全就是空中畫大餅,空手套白狼!

  慕容潮早幾年手下還有一點人,自從去了南越之后,身邊的人跑得一個不剩,他在南越的皇宮大內吃香喝辣,手下人連溫飽都成問題,誰會跟著他才有鬼了。

  這個人無非就是手段多了一點,但是要白手入股他們這個合作社,跟梁川這種帶著大筆資金入股的潛力股比起來,是一點誘惑力也沒有!

  兩人是死對頭,二者只能選其一。

  蕭章不可能兩頭討好,那時只會兩頭得罪,就目前而言,梁川的作用明顯是要更大的!

  之所以選擇梁川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因素,就是梁川現在也是大宋的敵人!

  敵人的敵人,那便是自己的朋友!

  他做夢都想不到,大宋朝自己先向梁川開刀,把這么優秀的人逼得走投無路,只能躲到海上來。

  這個海島想當年還是慕容潮的老窩!

  二人在此時曾經有一場血戰,那時的慕容潮敗下陣來,如今更是主動來求他們契丹人收容。

  對于這樣的人,蕭章很難看重。

  ‘慕容潮知道我們太多的秘密,要是他離開后在背后捅我們一刀。。’

  蕭章眼中殺意凜然!

  ‘只要他敢,我大遼一定天涯海角追殺他,至死方休,你要知道,天下對慕容潮有仇的人可不止咱們一家,山本倭賊南越人西夏人,都想要他的腦袋,哦對了,還有一個梁川,隨便一個出來都不是他能對付的,他有什么膽子敢反咱們!’

  ‘話是如此不假,可是大人如何料定那梁川一定會與我們為伍?漢遼不兩立!’

  蕭章語氣堅定地道:‘你可知道他手下頭號情報大將是什么人?’

  耶律俊才搖頭。

  ‘那是耶律平之子,耶律信之孫,耶律重光。’

  耶律俊才有些茫然,這兩個人并不是什么大名之人,相反他一點都沒有聽過二人的事跡。

  ‘這些是。。’

  ‘他們是契丹人!’

  耶律俊才神色一凜!

  ‘怎么可能!漢人能納下契丹人?’

  蕭章重重地哼了一聲,看著自己的海船漸漸北去,遠方梁川的船隊漸行漸遠。

  ‘他既能容得下契丹人,我又如何不能容下漢人!’

  現在的蕭章,已然把梁川視為自己頭號對手,處處以梁川為榜樣,既要從他身上學到本事,又要以彼之道,還治彼身!

  ‘咱們以前搞的那套情報交頭的暗語為什么棄之不用,你知道原因嗎?’

  耶律俊才臉上露出了憂慮的神色,嘶了一聲,愁眉不展。

  ‘當年好像是說,咱們的人讓宋人抓了,怕泄密因此。。’

  耶律俊才恍然大悟!

  ‘大人的意思是梁川破壞了咱們的暗語?’

  ‘他有沒有破壞我不清楚,但是咱們的人既然投到他門下,就有這個可能,不可不防!雖然更換的成本大了一些,但是好在咱們這些年也有一點經營,算不上傷筋動骨,也正好利用那次機會,把咱們的人換換血,算起來這是好事,咱們不虧!’

  ‘這人竟然有這么大的能量,能讓契丹人投到他門下,他有什么手段?’

  ‘他沒有什么手段,就是有錢。’

  蕭章一句話,懟得耶律俊才啞口無言。

  契丹人把手下人當狗,連飯都不給吃飽,人家梁川呢,給手下的比給自己家人還多,他身邊的這一群人,如何對他不死心踏地!

  耶律俊才幾年前也經歷過這樣的日子,他們這一幫人都明白,錢的威力。

  蕭章不知道梁川的魅力,但是他相信,只要有錢,一定好辦事,這是真理,任何人都不能張口大談情懷,肚子得先填飽才是!

  ‘梁川不肯與咱們為伍,但是他愿意與咱們通商。’

  ‘這。。!’

  連耶律俊才都覺得不可思議,北地的倭人,現在跟瘋了一樣。。

  ‘你回去后好好準備一下,咱們也要拿出態度來,梁川我看他是真心要做買賣,咱們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我連咱們營的令牌都給他了,其他的關節就由你來照看,一定不能誤了事!’

  ‘大人這樣是否妥當。。?’

  蕭章大手一揮冷冷地道:‘沒有什么不妥的,咱們大遼現在是奸臣當道有志之士無出頭之日,要的就是破舊立新,干一些常人不敢的事,賭對了咱們受益無窮,便是錯了,咱們有什么損失?那些貨是運到北的,不是咱們的貨運過來,這你還害怕!’

  ‘我只是怕那梁川詭計多端,大人您。。’

  ‘怕我著了他的道是嗎?那便也罷,權當交了學費而已,有何懼哉!’

  蕭章眼中盡是瑟瑟,如今遼國上下一片飄零,奸臣當道人人自危,魏王一手把持朝政,讓他再玩兩年,差不多也要亡國了!

  他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聯合朝中的忠義之士,先把這個奸臣給除掉,否則朝中永無寧日!

  可是魏王的實力又豈是這么容易捍動的,朝中的關系錯根錯節,靠他的人不計其數,蕭章只覺眼前長路漫漫,任重而道遠!

  梁川這邊,看著這些契丹的小破船遠離,夏德海這才站到梁川身邊。

  梁川一看,倒是自己先問了起來:‘那些好料哪里來的?你小子不會天天吃這么好?’

  夏德海委屈得一句話說不出來道:‘東家哪能啊,這些可是平時與海上的船家買賣時存的,就等著這時候東家上船,給東家用的!’

  夏德海的日子也過不得不怎么樣,臉上常年帶著水銹,皮膚也是被太陽曬得跟銅一般,要是吃得好,肯定也要其他的享受,還能熬得住這樣的苦日子?

  ‘我這次上岸一定給你好好弄套銅鍋,再給你一點辣椒,好好嘗嘗涮肉的滋味!’

  ‘謝東家!’

  ‘先別謝我,剛剛你也聽到了,契丹人來了,要與咱們通商,我也答應他們了,跑海的活我只相信你一個人,到時候讓會做生意的派一個,跟你一道前去!’

  大海茫茫,多歧路。

  ‘你與我患難多年,除了你我實在找不到其他的人可以勝任,此時北地兇險倭人作祟,本不應去冒險,但是你也看到了,大宋海禁咱們梁家軍便斷了收入,各位兄弟的糧餉發不出來,只有餓死的份!’

  ‘有東家的寶船加火炮,這片海疆之上無人是咱們的敵手,區區幾個倭人又算得了什么。我夏德海下了無數次的南洋,卻是沒有去過北地,正好有機會,好好看看那北國風光!’

  ‘契丹人現在也要搞海上活動,你這次過去,正好看看他們港口還有海船怎么樣。’

  夏德海哈哈一笑道:‘他們的海船嘛,一般,跟咱們的差得遠了,能來回幾趟就很是不易,比不得咱們的寶船!’

  ‘我看未必,他們現在也學聰明了,花錢買技術,可能過幾年,這海上就是他們的天下!’

  梁川最大的擔心就是大宋愚蠢封關,而契丹這時則是到處拉人做生意,此消彼漲,不用幾年,這海上的生意就全部變成契丹人的!

  ‘東家多慮了,若是論北地的漢人,或許還有可能,但是說這些契丹人,拉倒吧,他們除了養馬,生意做不來的!’

  梁川也不與他爭執,眼下已經在開始醞釀要與契丹人貿易的商品!

  沒過幾天就要過年了,這次出海就是要準備給島上的人一點年貨,海船臨近清源,原來千帆竟渡的筍江口一條船也沒有出來。

  ‘東家咱們要不要折道六鰲島,現在海上查得嚴,咱們的人來報,現在官府也備了不少的海船,就在海上追擊咱們這樣的走私者。’

  梁川一口回拒了夏德海的好意。

  ‘繞個屁,咱們有那么多的時間嗎,再去一趟六鰲島,回來都過元宵了,你去跟兄弟們解釋?’

  夏德海不敢多嘴,心中卻是無比擔心。

  這動靜太大,只怕又要引起騷亂。

  臨行前蘇軍師才跟他囑咐,路上一定要小心謹慎,不可與岸上人起沖突,這么大的動靜,官府會看不到?

  ‘你們一會就在海上等著,入夜以后李大哥與我一起上岸就可以!’

  ‘好,若是有情況,東家一定要快快回到船上,看到咱們的寶船,官府的人不敢追!’

  不敢追?

  ‘這是為何?’

  夏德海笑道:‘官府一直以為咱們是倭賊,我也。。朝官船放過幾炮,嚇過他們,因此他們不敢追!’

  梁川不知說什么是好,想了想道:‘準備一點禮物,我要帶上岸去,越貴重越好,也不需要太多!’

  ‘是。’夏德海應了一聲,轉身去籌備,梁川看著越來越近的海岸,陷入了沉思。

  秦京與尉遲也要上岸,梁川想了想,還是沒有帶他們。

  這一次他要去的地方,就算他們來了也是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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